冥王站在月笙的身后,看着呆呆望着湖面的她,道:“事情已经尽了,我们回去吧!”
月笙冷笑了一声,淡淡的道:“我要救他,让他成为我的契约人!”
“什么?”
冥王看着她很是惊诧,紧握着她的肩让她面对着自己,质问道:“月笙,你可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吗?”
月笙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了距离,一字一句道:“我要救他,还要他做我的,契约人。”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跳入河中,冥王连忙把她拉了回来,怒吼道:“你疯了吗?找他做契约人有什么好处?难道你的身边有我还不够吗?”
月笙甩开了他的手,轻笑了一声道:“冥王,你永远也不懂我!”
说完,她便跳入了河中,河面没有一丝波澜,看着平静的湖面冥王的心却不平静,他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早已经握成了拳,甚至能听见关节的“咯咯”作响声。
他怒甩了一下袖袍,消失在渭河畔,月笙潜入河中,在里面找了许久才找到岑放的尸体。
他的身上插满了羽箭,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月笙把手伸到他的脖子前摸了一下,发现他已经没有了脉搏。
月笙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不让波浪把他冲走,她皱着眉头把他身上的羽箭一一拔去,他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自然也是不知道疼痛。
被拔出来的羽箭全部漂浮到水面上,月笙看着他苍白的脸,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渭河。
她把岑放的尸体带回了虚无空间,她把岑放放在那紫黑色的空间里,无数的星辰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它们全部向着岑放贴了过去,才一会儿时间,岑放的尸体便被众多的星星托着浮在了半空。
月笙早先给他服下去的那颗药丸,在他的身体失去生命特征的那一刻便把他的魂魄封印在了他的体内,这是为了防止冥界的阴司前来勾魂。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再把谢谢封印的魂魄唤醒,这样岑放便可以再复活。
其实也说不上复活,虽然她的灵力不弱,但却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术法,她能做的只是把他变成一个活死人。
与常人无异,只是身体冰冷,没有心跳。
星辰散去,岑放平缓的落在了地上,月笙走到他身边蹲下,看着这张俊朗的脸竟然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两下,却不料岑放忽然睁开眼来。
月笙准备收回来的手停在了半空,他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浅笑一声道:“怎么?月笙你这是准备趁我睡觉,占我的便宜吗?”
月笙冷哼了一声,连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站起身去背对着岑放,平淡的道:“你站起来走走感觉一下身体怎么样?”
岑放应了一声,撑着地从地上站起来,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他身上那些沾着鲜血的窟窿还在,只是已经没有了疼痛。
他看着月笙的背影微皱着眉头道:“为什么我的身体没有知觉?”
月笙回头看着他,满怀歉意的道:“我想救你,但是我没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只得把你的魂魄与你的尸身融合,让你变成一个活死人。”
“活死人吗?”
岑放苦笑了一声,月笙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活死人是一种超乎六道之外的灵体,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但魂魄却又不与尸身分离,阴司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你今后就跟着我成为我的契约人,不用忌惮阴阳两界的任何人,哪怕是冥王。”
岑放微微点了点头,月笙看着他好奇的道:“我就这样说说,你就已经懂了吗?”
岑放浅笑了一声道:“世间无常事,我生前对这些事情也略有些了解,所以月笙你恰巧给我引到一下,我便能懂。”
月笙点了点头,干笑着道:“也是,你若没有一颗聪明的头脑,也不可能十八岁就高中状元,入朝为官了吧。”
岑放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月笙的脸上忽然闪现一丝紧张的神色,岑放连忙问她道:“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月笙向他摆了摆手,笑着道:“无事,只是客栈里来了位客人需要我去招待一下,你就暂且在这里待着,不许出来,否则,可别怪我无情处罚你!”
岑放连忙点头应道:“月笙你大可放心,没有你的吩咐我是绝对不会踏出这里半步的。”
顿了顿,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满脸为难的的道:“只是这空旷地,四周都是一样,要怎么出去?”
月笙捂着嘴笑了两声,然后大步离去,道:“待我回来再教你出入这里的术法吧。”
岑放应了一声,然后便跑到一旁去抓星星了,月笙看着他的模样,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她出了虚无空间从楼梯上走下,只见靠窗摆放的桌子前已经坐了一位黑袍人。
月笙踩着小碎步向那里走去,她坐在那人的对面轻拂了一下长袖,随手拿起茶杯泯了一口茶道:“冥王不是回冥界了吗?怎么又会到我虚无空间来?”
她放下了茶杯,发现冥王握着茶杯的手已经泛青,平淡的道:“冥王你若是有气可请离开,我这里可不是你撒气的地方,月笙也不愿看人脸色。”
冥王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杯中的茶水都溅出了些许,他看了一眼月笙,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竟然偷偷藏了他的魂魄?”
月笙泯了一口茶并未说话,冥王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你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快些把他的魂魄交给我吧,我安排他去投胎,我保证他的下一世会过的很好。”
月笙把茶杯放在了桌上,轻轻的摆弄了一下袖子,浅笑一声道:“那冥王你可是来晚了!”
她抬头看着冥王的眼神里满是笑意,冥王一愣,不解的道:“你做了什么?”
月笙冷笑了一声,淡淡的道:“我虽不能让他起死回生,但是却能让他陪在我身边,还不受你们冥界的管理。”
冥王怒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指着月笙满脸愤怒的道:“你竟然把他炼成了活死人?”
月笙冷笑了一声,她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冥王指着自己的手给按了下去,“我做事好像没有必要和冥王你请教吧,话我也说的明了了,岑放的魂魄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同样的话我不喜欢多说,你还是请回吧。”
冥王冷哼了一声,咬着牙道:“月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做已经严重的违反了六道轮回的秩序,天道迟早不会放过你的。”
月笙的脸色骤然变的冰冷,她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那坚硬的梨花木顿时有了裂痕,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更是浓厚,导致整个空间都有了些扭曲。
冥王一愣,连忙安慰月笙道:“月笙,你控制一下情绪。”
月笙冷哼了一声,语气冰冷的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在这里谈天道,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所说的那些天道欠我的,不死不灭,我唯一的乐趣就是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寿命变得短暂,怎么杀死自己,别逼我,否则我会乱了你们的六道。”
冥王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他从未看过如此可怕的月笙,月笙挥了一下长袖,空间又变得正常,而冥王却被送到了门外,他的面前,是紧闭着的大红木门。
月笙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你永远不许踏入我虚无空间,不然,我有绝对的能力乱了六道!”
冥王缓缓的抬起手来缓缓的向着大门而去,半空又传来了月笙冰冷的声音。
“不要逼我,冥王……”
这声音非常的冰冷,还带些许的杀气,冥王只好又把手给收了回来,失望离去。
冥界,岑放随同着冥王站在忘川河的边缘,今日的忘川河格外的平静,可能是因为冥王在此的原因吧。
岑放看着他不解的道:“不知冥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冥王的视线从未从忘川河上离开,冷笑一声道:“当初月笙救你时本王是极力反对的,为此还与她闹翻,几千年了,本王每想起这件事情来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岑放冷笑了一声,平淡的道:“冥王,月笙不傻,岑放也不傻,当初月笙护我从长安离开时是坐了充足的准备,就连出城也未经城门,按理说是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会经到渭河。”
冥王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冰冷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本王在其中做梗咯?”
岑放冷笑了一声,道:“岑放什么也没说,月笙也只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罢了,必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去追究也没什么意思。”
冥王冷哼了一声,自觉错开了话题道:“本王听说许可奈又回到虚无空间了?她不是跳下忘川河了吗?是怎么回去的?”
岑放双手负在身后,摇头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是在阳间碰见的她,然后才把她带回了虚无空间,但对于忘川河的事情她是只字不提。”
冥王冷笑了一声,道:“到底是她只字不提,还是你岑放刻意隐瞒?”
岑放的嘴角露出一抹诡笑,平淡的道:“若冥王你还想与岑放谈话的话还请语气好一些,若是如此挑衅,岑放可不奉陪。”
“你……”
冥王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当初月笙反抗本王也就算了,你一个晚生竟然也敢对本王如此无礼,哼,什么虚无空间,本王迟早要毁掉它。
“岑放,可否能把许可奈带来阴间与本王一见,本王还是很想看一下你的契约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没有任何帮助下毫发无损的从忘川河里出去,真是让本王好奇。”
岑放冷笑了一声,平淡的道:“可奈不喜黑暗的地方,若冥王真想见,为何去亲自去虚无空间呢?岑放一直没有关门的习惯,大门可都敞开着呢!”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是深意的笑容,随即转身离去,没看见冥王那张已经铁青的脸。
当初月笙说过,若自己敢踏进虚无空间她便乱了六道,想想,他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再去过虚无空间,月笙也没有再来找过他,直至她消失,他都不曾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正躺在椅子上打盹儿的许可奈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着正走进来的岑放浅笑了一声道:“你回来了!”
岑放愣了一下,微笑着走到了许可奈的身边,他手撑在她的扶手椅上低头看着她,正想说话却发现她眼睛发生了变化,原本的猩红已经消散了许多,只是明亮的眼睛里还布着些血丝。
他原本的笑容消散,微皱着眉头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许可奈笑了一声,用手揉了一下发酸的眼睛,平淡的道:“无事,只是能控制它了而已,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
“当然不是!”
岑放干笑了两声,然后起身道:“能控制住它自然是好事,只是怕是有人要不安心了!”
许可奈冷笑了一声,“你指的可是冥王?”
岑放一愣,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错愕,“你怎么知道?”
许可奈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微闭着眼睛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跳入忘川河后经历了什么吗?”
岑放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许可奈的神情有些奇怪,他感觉她有些不像她了。
许可奈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平淡的道:“我沉到了忘川河的河底,透过了漆黑的淤泥,我落到了一个漆黑的山洞里,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被冥王囚禁了千年的和尚,这双眼睛的上一个主人,惠元!”
许可奈忽然睁开眼睛,听见惠元这个名字时岑放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很久以前他好像听谁说去过“惠元”这个名字。
眼睛的上一个主人?
岑放把茶杯放在桌上,还顺手擦去了溅在手上的茶水,干笑了一声道:“那惠元和你说了些什么?是他告诉你如何控制这双眼睛的吗?”
许可奈微微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如何控制这双眼睛,或许是因为他是佛门中人,有佛光护体,这双眼睛以前又是佛门之物,他们只见有着一种妙不可言的联系,自然能轻松驾驭,而我就不一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