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天又快亮了,对我情况已有所了解的宋淡娟就守在我身边。而唐文博正坐在地上,一夜未睡又受了打击的他,精神萎靡,胡子全长出来了,看起来很糟糕。
我站了起身,看了下天色和时间,牵着宋淡娟来到他跟前:"不好意思唐先生,我们要先走了。"
说着,就真的毫不停留和眷恋的朝门口走去。
"是我亲手杀了她。"
在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来自唐文博的口中。我们转过身去,唐文博并没有抬头看我们,仍旧坐在那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就是在这里,我杀了她。她当时的血就溅在了我给她画的那画上,我不舍得再把画毁了,就特意涂黑血溅到的地方。"
说着,他站了起来,并抬起头看着我们:"因为我不敢承认我和她的恋情,她逼我的时候,我一时失手我想,我该勇敢一回,即使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了。"
他走到我们身边来:"我要去自首,人,是我杀的。"
对我来说,他都已经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了,也没有人查出什么不对,这个时候再去自首是最蠢的,这么多年来的心里折磨不都白受了?现在还搭上自己的一切去自首。
不过可能感情就这么奇怪的,要背负的很多,也愿意为了对方变成另一个样子。但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不会杀了自己女朋友,误杀都不可能。
现在大概五六点钟,出了画室后我们各自招了辆的士上车。
唐文博那辆确实是往警察局那开去的没错,但具体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们任务,哦不,是宋淡娟的任务已完成,我们该回去了,哪还有心情管其他的。更没兴趣跟着去警局观看。
在车上,我看宋淡娟神色疲惫,便说道:"累了就睡会,肩膀借你,到了我叫你。"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也没多远,回去再好好睡也行。更何况现在"她黯然地垂下头,"我现在也睡不着!"
大概是想到严冬辉了吧,我握了握拳头,压下那股悲痛,假装无事的转移话题:"对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在画里遇到了什么事,你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不是我希望她有事,真的是好奇。
"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啊!"宋淡娟快速而激动的说完后,想到什么脸蛋红红的再次垂下头。
我看到她连耳垂子都红了,不禁觉得有趣和可爱,同时也感慨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当真是可怕。后来我才知道,这不是出于什么第六感,而是
"那么你"我正想接着问她具体都是怎么样的时,我的脑皮一紧,里面发射出危险的信号。
我猛地看向前头的司机,发现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有些压低,还特意偏向另一边,让我从这里看去,几乎看不到他的脸。
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觉得不对劲的我却不敢开口打破。靠近宋淡娟的手握起了她的手,把她惊了一下,随即脸蛋更好。
但我无心理会这些,面色尽可能的平静些,然后悄悄打量着车外的环境,暗暗计算了下后发现,这根本不是开往鬼街的路。简直可以说是背道而驰的。
"司机师傅,"我强忍着心里的不安,试着热情点的询问,"这条路好像不是要我给你的那个地址哦,你是不是开错了?"
我的问话,让宋淡娟诧异的抬起头,随后看向窗外,马上也惊呼:"师傅,你开错了啦!"
"错了吗?"前头的司机冷声说着,那声音空茫地不像人的声音,"没错了,这就是带你们进地狱的路!"
在司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立马当机立断的要去开车门,但是被锁住了根本打不开。我拉紧了宋淡娟的手,故作淡定的对前头司机说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是谁?"司机冷笑道,"我记得两三个月前,我们才在医院打过照面,你怎么现在就不记得了?"
提到医院,我瞬间脸色大变,对方则接着说道:"不过你不记得也情有可原,记得当时你连看都不敢看我就跑了呢。巫小北,你也真能躲啊,害得我们找你找得那么久!"
身子不自觉的想向后退,可身后就是靠背,根本退无可退:"你们到底是谁,找我找我做什么?"
"找你自然是有事,劝你还是老实点吧。"
我刚想再问什么,本来因为太阳出来而带来的阳光被挡下了,我这才发现车子竟然开进一个全由黑色烟雾造成的通道,车子一开进通道,四周就变得乌黑一片,车子里应该有车灯,可是前头的司机不开。好像黑暗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一般,仍旧没有障碍般的平稳的往前驶。
宋淡娟抱着我,缩进我怀里,但是因为我遇到这种事,她到现在都没吭一声。我暂时不知她的想法,也无心去想她的想法。在我怎么都探查不到目前所在的环境后,便再次问道:"你到底要载我们去哪?"
我知道这已经暴露出我紧张而慌乱的心情了,终究是修炼不到家,特别是心性方面。
那司机不耐烦的回着:"已经告诉过你了,再问还有意思?"
他刚才说的,是地狱?
我不由抱紧了宋淡娟,既然对方时隔两三个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不趁机问出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你是特意找上巫家的吧,你们对我家人做了什么?"
"呵呵"司机笑了起来,"这个倒不是我不告诉你了,我只负责把你抓回去的部分,至于你的家人,那是其他家伙负责的,你问我也没用。"
看来我猜的没错,真的是针对我们巫家,而我的家人,哥哥姐姐妹妹也真的遭到其他"事物"的攻击或埋伏。
怀里的宋淡娟闷哼了一声,我才发现我因为太过激动,几乎要将她的手给捏碎了。忙松了松自己的手,同时暗叫自己冷静一点。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这家伙抓回去。我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的上头是什么人?"
"人?"司机轻哼,"你觉得是人吗?行了小子,想知道什么跟我回去你就知道了,何必现在问那么多呢,我也不过是按照命令将你带回去,其他的也不会知道太多。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
救我?我想起那回在医院里,最后出现的黑袍人,是他挡住了一个手臂全是脓包的家伙,才得以让我逃出来。当时以为是对方的仇人刚好找上门来,美想到真是特意来救我的。
不管那黑袍人是谁,也先不管以后我有没有机会遇到他,跟他道声谢,当前所要,是逃出去。
我紧盯着前方开车窗的总开关,眼里流光一闪,那个按钮没有人碰触却自己按了下去。
因为无声无息,那司机并没有发现,然后我又紧盯着刹车板。这个有点困难,比较不管是体积才是踩下去所需的力度,可都比刚才那个小按钮要重得多。
又一道流光从我眼里闪过,那刹车板先是动了一下,随后像有人踩住般往下压去。车子被紧急刹了车,我跟宋淡娟都往前扑去,包括司机自己。
然后在司机错愕的时候,我打开车门,连拖带拽的把宋淡娟带下了车。接着停都不敢停的往来的方向狂奔。
黑乎乎的地方,我们其实分不清方向的,但也只能凭借着感觉努力的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