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修文师兄怎么会问起子宁将军?"基本上知道了。"
"能不能告诉我?"修文少有这么好奇。
"当然可以。"她很是吃惊,因为修文师兄根本没有主动提出要了解子宁将军的事情‐‐尽管将军墓就在他老家附近。
"那我叫上小修修一起来听故事。"修文俨然一副准备呼朋唤友来看热闹的兴奋表情。
"喔"干吗还要再还叫上那根媲美日光灯的筷子来当电灯泡?她还想和修文师兄单独相处呢!
"这样的话,师妹你说一次就够啦。"修文轻快地说完,便转身去打电话。
她才不介意说一次还是说两次,她介意的是能不能和修文师兄单独相处啦
突然,她觉得后颈"嗖嗖"地发冷,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看,却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当她重新有意识,她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看这里的摆设,似乎是不久前和于悟皈一起到过的北区生物研究所的废弃研究楼,外面还有一口可以通往和子宁将军的墓室布局结构相差不远的密室的枯井。她怎么会在这儿?
"师妹,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她吃惊地抬起头,"皇甫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被什么人迷晕了之后是皇甫师兄救了她?可是皇甫律脸上的表情却让她没来由地否定这个想法。她从未见过皇甫律有这样的表情。尽管皇甫律平时比较冷淡,但基本上还是保持着虽然疏离却温和的态度,可是现在的他是一种她曾经在归王脸上看到过的残忍和决绝。她有不好的预感。
"师妹,我想你归还我给你的凝神符。"皇甫律平淡地说。
只是这样?她有些疑惑地掏出那道符,交给皇甫律‐‐反正她原来也不想收的,是筷子兄要她收下的。
"师妹你也许会怪我。"皇甫律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老天,皇甫师兄该不会和子宁将军相互"勾结",打算要她的小命去让子宁将军复活吧?"皇甫师兄你在说什么啊?"她若无其事地摆摆手,站起身来说,"我还约了修文师兄和筷子不,和楚修一起商量点事情,我这就先走了。"她说着就要往门口走,突地止住了脚步‐‐堵在门口的正是子宁将军。"皇甫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本来光是应付子宁将军一个人就够吃力的了,现在还要加上皇甫律,她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皇甫律似乎早有准备,在研究所四周已经布好了结界。这个结界她从书上看过,像一道围墙一样将法阵内的人一直困在里面,如果直接跑出去,就会在结界上撞得头破血流。她的瞬间转移也未必能突破结界出去。万一失败了,还省下皇甫师兄和子宁将军动手对付她了。该怎么办呢?
不等她考虑完,子宁将军已经一拳向她挥来。她用手肘隔开子宁将军的拳头,自己迅速向窗口方向退去。论武力,她是绝对赢不了子宁将军的,所以想办法逃跑才是上策!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皇甫律脸色有些惨淡和木然,完全没有上前救她的打算。她眼睛的余光瞄到了窗外的井口,双眼一亮‐‐也许可以试试!她暗念咒语,在子宁将军攻过来的时候,她的指尖忽然发出强光,子宁将军被强光逼退了两步,她看准机会飞身破窗而出,向院子里的水井奔去。
不料子宁将军也紧接着从破窗跃出,被他踩碎的玻璃"咯啦咯啦"地哀鸣。
她连回头去看情况的时间也不敢浪费,用她生平最快的速度和全身最大的爆发力冲向井边。谁知头皮一阵刺痛,子宁将军一把扯住了她的长发,只差没把她的头皮都扯下来,她痛得眼泪差点儿飙出眼眶,她一咬牙用瞬间转移"咻"地闪身到井口边,硬是甩开了子宁将军的钳制‐‐但仅仅是不足五米的距离,她居然有种灵力使用过度的虚脱感,看来在这个结界里面用法术是出乎她意料的艰难,刚才没有用瞬间转移离开这个研究所真是明智之举‐‐她看到从房里追出来的满脸无措的皇甫律和已经伸出手要抓住她手臂的子宁将军,她顾不了许多,纵身跳进井里‐‐死就死吧!
"子宁,你不会离开本王子的,对吧?"那个小小的孩子缩在他怀里,抖着声音问。
"嗯,我会陪在殿下身边,直到殿下可以独当一面。"子宁轻拍着孩子的肩膀,说。
"如果我可以独当一面,你就会离开了,对不对?"那孩子抬起头,他从来都不想待在皇宫这个冷冰冰的华丽牢房中。他不想对一个孩子撒谎,但也不想说实话让他伤心,所以他只有轻轻摸着孩子的头顶,没有回答。
"我想子宁佩在我身边,因为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孩子带着哭腔说。
"殿下是殿下,我只是殿下的奴才"
"既然你是我的奴才,本王子命令你不能离开我身边!"孩子直直地瞪着他说。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里是不是流露出了悲伤的感情,那孩子又扑到他怀里,说:"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子宁你离开。"
"请殿下记得,无论我是否在殿下身边,我的心永远是效忠于您的。"他很感动,至少,这里有个人是真心需要他的。
"子宁"那孩子小声地说,"我那天听到了"
"听到什么?"
"听到娘说,你也是我的皇兄。"王子玄一双明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你也是我的皇兄,你不是奴才。"王子玄闷闷地说,"所以你不会听我的命令。"
这孩子亲眼见到兄长被害死得经过,他害怕势孤力弱的自己会在这深宫之后也会孤独无助地不明不白地死去。他安慰道:"即使我不是殿下的皇兄,我也会继续照顾殿下的。"
王子玄扁着嘴,说:"成明皇兄也是我的皇兄,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笑过,更别说照顾我了。"
"不要紧的。"他温和地说,"殿下很坚强,殿下根本不需要他的照顾。"
王子玄和他不同,他本来就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怀,自然不会期待,可是王子玄曾经也是大王宠爱的一个皇子,尽管不认为这个小小的孩子能够继承自己的皇位。大王过去对这个小皇子就不抱任何期望,再加上膝下皇子众多,出了王子辰的事之后别说是彻查真相,大王根本懒得多看他一眼,连些许疼爱都吝于施舍。王子玄身边的宫人奴仆也都是墙头草,一旦圣眷衰落,连宫人都欺负你。大王椰撤走了除了他之外所有的宫人婢女,这个偌大的庆阳宫内竟只剩下他和王子玄‐‐也许在大王心中,他和王子玄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没有把他们赶出宫去已算是仁慈。所以这孩子失去至亲,当然会希望还愿意陪在身边的他不会弃自己而去。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放下了笔。已经那么多年了吗?那个仰着头要倚靠他,要他不许离开的小小孩子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将仇恨的种子埋进心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萌芽,生长,壮大?像当年成明太子为了太子之位诬陷杀害王子辰,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用如此相似的手法陷害成明太子。一直表现自己是个孝子的成明太子除了勤奋苦读,便是时常为大王端汤递水,他在成明太子给大王送去的参汤中下毒,因为是慢性毒物,待大王发觉之时,身体已经衰弱了。而毒物是在成明太子端送的汤中发现,自然脱不了干系。这位太子走上王子辰的不归路,只不过被害的人成了他自己。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而且从脚步声他就能辨认出来人是谁。"不知大王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他在洞口跪下迎接。
"起来吧。"归王伸手扶起他。
"大王怎么一个人来了?"他不放心地说。
"寡人让其他人在外面守着。这里总不会有什么猛兽歹徒会要寡人的命吧?"归王坐在了书桌后,说,"子宁,你离开王宫的金银细软,却在这种山洞?"归王无法理解地说。
他淡淡一笑,说:"以前大王还小的时候我还带大王来过这儿,我觉得待在这儿不错,清静。"
"因为和寡人曾经来过这儿,所以你待在这儿很开心?"归王像在自言自语。
"是。"他说,"还有,大王,您刚刚即位,应该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还在守孝期间,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为什么寡人刚即位,你就离开皇宫到这里来了?你一直跟在寡人身边,寡人能够坐上皇位,也是多亏了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辅佐,难道你就不想求个一官半职,或是要求黄金白银的赏赐?"
"大王的美意,我心领了。我并非为了高官厚禄才一直支持大王,大王不是最清楚的吗?"他给归王倒了一杯茶。
"那你说为什么!难道还怕人说闲话才不能继续留在寡人身边?"归王抬起头。
"其实不少谋士门客一直跟随自己的主子,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受重用,得到名利,这也没有什么可害怕被说闲话的。"他淡淡一笑,"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大王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了。"看到大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到底该高兴还是伤心?"大王有足够的才智和魄力,您已经不需要我在您身边了。"
"并不是寡人不需要你在身边,而是你根本就不曾想过要留在寡人身边。"归王冷冷地说。
"我的心永远是效忠大王的。"他避重就轻地说。或许是他自己还没能收拾好心情去面对这个已经是大王的王子玄吧!不想承认那个孩子已经变成如此冷酷多疑的人,所以想要眼不见为净。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仅仅是逃避责任,只因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大王的心性改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