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不就是秦霜吗?焦急、担忧和束手无策的情绪在她胸口翻腾,她"嗖"地站起身来,问:"卞大人呢?"
"卞大人在自己的帐内休息。"士兵回答。
"我知道了,你去吧。"她挥了挥手,在士兵出去之后,自己也跟着离开了营帐。奇怪的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去看秦霜,而是去见另一个人。她直接闯进一个营帐,那里面坐着一个正在悠闲地翻阅书简的男人。她这个位置应该不会背光的,可她却看不清男人的模样。"秦霜命在旦夕,作为另一名军师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书。"她冷冷地说。
"他命在旦夕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生命垂危。"男人毫不在乎地说着,"他快死了你该去找军医,而不是来找我。"
"秦霜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毒箭射成重伤。"她说‐‐原来秦霜还曾救过子宁将军的命啊?她都不知道。
男人轻蔑一笑,说:"哼,没那个本事还学什么救人?不自量力。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没有救你的话,现在就是你躺在那儿了‐‐那样秦霜就不会受伤,更不会死,而我会救你,谁都不会有损失。可惜,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隐忍地握紧拳头,"你到底怎样才肯救他?"
"怎样?"男人故作伤脑筋地重复了一句,反问道:"你觉得我怎样才会答应你救他?"
她心里流过一种无奈的悲哀,苦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猜。若你不愿救他,我也不勉强你。"
男人眼里似乎流窜过一丝怒火,扔下手里的书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说:"说清楚,如若姓秦的死了,你想如何?"
她有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生气,可是她还是撑起唇角,说:"放心,我不会随他去寻死的。"
男人笑了笑放开她,"好吧,就凭你这句话,我救他。别忘了,你欠我这个人情。"说着,从帐内的木柜里拿出一只黑木手提箱准备出去。
她皱了皱眉,不懂男人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欠你的人情,我未必还得起。"她叹了一口气,说。
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笑说:"这回你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她没再说什么,跟着男人一起去了秦霜的营帐。秦霜脸色青白一片,嘴唇因为中毒而渐呈紫色,右肩缠着的绷带渗出触目惊心的血红,只剩下出的气没进的气了。男人摸了摸秦霜的脉搏,慢吞吞地取出银针封住秦霜的穴道,阻止毒液继续蔓延,然后才淡淡地向旁边的军医道:"笔。"一旁的军医不明所以但也连忙递上,男人接过来反笑道:"没有纸,你让我把方子直接写在你手上么?"
"对、对不住!"营帐内的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又送上一叠纸。
男人像有意和她过不去似的慢条斯理地写着,写罢还吹了吹上面的字把墨迹吹干,这才递给旁边的士兵,淡淡地交待煎药的方法。说完才起身对她说:"可满意了?"
满意?她不语,看着男人一会儿,说:"照顾好军师。"说完,甩手走出秦霜的营帐。不想那男人跟了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你还想做什么?"她问。
"我也得回自己的营帐吧?"男人笑着反问。
"那你也不必跟着我。"她有些不耐地说。
"将军这是过河拆桥?"男人挑了挑眉,笑道。
对这个男人,她有种想揍他的冲动,这男人似乎总以刺激她为乐。她吐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营帐。可是,她刚回到自己的营帐,那男人又跟着进来了。"卞俞雷!你够了没有!"她从未试过像这样失控地吼着,就连亲眼见归王杀死无辜孩童时也没有‐‐等等,卞俞雷卞大人?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留在子宁将军记忆中那个神秘男人的名字。
"我以为你不会生气。"卞俞雷不为她的怒气所动,直接坐上了她的床榻,说,"发发火有没有觉得心情稍微好些了?"
她愣了一下,苦笑道:"你认为我还会有觉得心情好转的一天?"
"为什么没有?"卞俞雷问。
"也许是我自己太死心眼了吧。"她半带自嘲地说着,"不然你不就不会找上我了,不是吗?"
卞俞雷漾起一丝有趣的微笑,说:"说得真有意思。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忍耐下去?"
她闭了闭眼睛,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吧。不过这次谢谢你,若不是你,也许秦霜就会死。"
"不必谢我。"卞俞雷说,"只能说那家伙阳寿未尽吧,否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他了。"
她笑了笑,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其实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可是你还肯帮我救秦霜。"
卞俞雷没再说什么,只是一笑。"你就是这种个性,那个昏君才会一直欺负你。"
"他大概是想试探我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吧。"她冷笑道,"你不也一样吗?"
"太小看我。"卞俞雷支着头,"我是那种无聊的人吗?"
"也许你也在等着什么。"她说,"具体的我不知道,可是我能感觉到。你不说没关系,我无意探听什么。"
卞俞雷笑道:"知道却不说出来的人会惹人讨厌的。"
"是就好了。"她拿起矮几上的茶碗,"等秦霜的伤势好转,我们就要回去了。"
"去面见你那个昏君?"卞俞雷说,"可别没命回来。"
她没有回答,心里却隐隐浮起了不安。
后来呢?回城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些焦急地想看下去,却被人推了推,"子归,累就早点去睡觉吧!"那是兰宝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原来她趴在那幅刺绣上睡着了,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她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薄外套,"我这就去睡了。"希望等会儿睡着了能继续梦见接下来的事情吧。
由于会长和两个副会长都是大四的学生,所以夜营协会的干部们已经很少这么聚在社团办公室了。"副会长找我们来肯定是为了昨天差点撞车的事。"于悟皈肯定地说,"你也看到新闻了吧?所以当时肯定不是我眼花!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眼花呢?"
"新闻上又没有说肇事司机是因为看到一个女人突然冲出来才急刹车的。"子归转着笔。
"不,送到医院的肇事司机已经清醒过来,向调查这次事故的交警说明自己突然停车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一个女人冲到自己车前。"皇甫律走进门来,说。
"看吧!"于悟皈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我就说不对劲!"
"会不会那个人也和小乌龟一样看错了?"修文也跟着走进门来,"说不定那里有什么招牌、立体投影之类的东西。"
"有哪个白痴会把招牌立在路中间?"跟在他们后面的楚修扔出一句。
"啊,筷子兄。"她也正要和楚修说说她终于知道那个出现在子宁将军周围神秘人物卞大人的名字了,而那个卞俞雷很可能就是雪蕴的主人。"皇甫师兄,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再去哪里看看?"昨天阎王不也说了让她去调查那附近的"疑似有鬼"事件吗?既然要去,当然要找个最厉害的术士去当帮手了。
皇甫律点了点头,说:"我们术士也发布悬赏去调查和解决这次事件。我已经标下这件工作,稍后就可以去现场查看。另外,师妹上次你不是想问我爷爷一些事情吗?你下午不是没课吗?一起去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她点点头。"皇甫师兄你推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她试探地问。
"鬼。"皇甫律简洁地吐出一个字。
呃她当然知道是有鬼在作怪,可是她想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但皇甫师兄这么回答,她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毕竟有些事情不调查清楚是比较难回答的。"皇甫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查到那个肇事司机,还知道出事的原因了?"
皇甫律沉默了几秒钟,说:"肇事司机就是我六叔皇甫拓。"
不只子归,楚修和于悟皈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你六叔伤势如何?不要紧吧?"子归小心地问。
"没事的。"从皇甫律轻描淡写的话和平静的脸上完全看不出皇甫拓的伤势究竟如何。
"那我们也去探望探望皇甫叔叔吧?"于悟皈说,"好歹也一起吃过饭。"虽然那顿饭只差没把他噎死。
"有心了。不过不用,尤其是"皇甫律看了子归一眼,说,"还是先处理你看到的那个女人的事比较好,免得再发生这样的交通事故。"
"嗯。"子归和于悟皈相互望了望,点点头。
"阿律,那我们马上准备帐篷之类的,今晚就在马路上露宿,守株待兔等那个害小乌龟差点出车祸的女人出现!"修文豪气干云地说,"除了睡袋和帐篷,还有晚餐和夜宵的材料"
"我们又不是去野餐。"楚修打断他的话,"而且并不是每个人在那儿都会碰到那个女鬼,从我们遇见到皇甫的六叔见到差了整个下午,也就是说,女鬼并非时时会出现。"
"可总有规律吧?"于悟皈问,"我们总不可能在马路边一直待着吧?"
这次的事会不会是针对皇甫家的呢?子归不由地向着这方面想,毕竟出事的时候车上坐的都有皇甫家的人,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皇甫律的侧脸,说不定皇甫师兄会接下这件工作就是认为对方可能针对皇甫家而来的。
"不需要准备那些东西。"皇甫律说,"直接到我家别墅住就好了,距离那里也不远。而且在路边架帐篷之类的话会影响交通秩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