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师兄,能不能问问你打算怎么毁掉这个人偶?烧掉吗?"子归提问。
皇甫律并不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她自己看,然后抽出一张符纸,闭上眼睛一凝神,符纸便开始发亮了。
"驱魂咒?"修文轻扬的语调有点意外,"这次手下留情吗?"
皇甫律也不说什么,用发亮的符纸在洋娃娃上方比划了一下,鼓鼓的洋娃娃像突然泄了气一样软了下去,一股阴冷的气团以洋娃娃为中心炸开,那个子归见过的女人出现在桌子上方,那女人一见皇甫律便突然像疯了一般尖叫起来:"昏君!你还我孩子!"红色的戾气瞬时暴涨,宛如气势汹汹的巨虎,向他扑去!
"勾魂令!"子归连忙喊出,话音刚落,从手链上的黑色珠子里窜出一条金色的绳索,像感应到鬼魂的阴气一样缠住那女鬼,戾气顿时如火苗熄灭。
"为什么?将军,你为什么要护着这个昏君!"女鬼厉声叫道,身上的戾气再次高涨起来,化成一把利剑直刺向皇甫律。
"皇甫师兄!"她想也没想,挺身挡在皇甫律身前,被戾气直接刺穿胸口,冰冷刺骨得犹如被冰锥刺中,一口鲜血猛喷出来。
女鬼被子归的血沾到,戾气霎时消失,看着倒下的子归呐呐地说:"将军"
"子归!"楚修忙冲上前接住她滑落的身子。而皇甫律却像雕像似的愕然看着这一幕,随即浮现在他眼底的竟然是阴狠的杀意,那种暴戾的眼神让楚修不由地升起一丝恶寒,那个冷静自持的皇甫律竟会出现这样的神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咳!咳!"只听见子归痛苦地咳了几声,楚修也不想去管皇甫律有什么表情了,关心地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子归咬牙摇摇头,"阻阻止皇甫师兄"
"啪!"一个大花瓶砸到皇甫律脑袋上,皇甫律登时昏了过去。"这样师妹就不用担心阿律会做什么了。"修文呵呵笑着,对自己刚才用花瓶行凶没有丝毫愧疚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家伙脑袋都在想什么啊?楚修想叹气了。
"呵"子归发白的嘴唇扯出一丝笑意,把视线转回到被勾魂令绑住女鬼身上,"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您儿子师兄他是个好人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昏君了呼呼那个惨无人道的大王已经死了,你别再恨他早、早点投胎吧别拿他的罪孽惩罚自己现在,现在我受伤,就当我代那大王遭报应了"
"将军!"女鬼悲切地喊道。
"我知道子宁将军的痛苦"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晕了过去。
"子归,子归!"楚修着急地拍拍她的脸,她却没能醒过来,楚修自责地皱紧了眉头。
修文伸手拍拍楚修的肩膀,笑笑,"先让师妹躺下来吧。"然后转向女鬼,说:"并不是要你原谅你口中的那个昏君,讨厌就是讨厌,不能原谅就是不能原谅,可是你除了不能原谅什么也没做,不能投胎,见不到死去的儿子,也无法向已投胎转世的君王报仇,因为流连人界而增加了罪名,你还伤害了人,再这样下去,你的戾气侵蚀了灵魂,迷了心智,很快就会跟你最恨的昏君一样了。这样也无所谓吗?"
"将军,我对不起你!"女鬼哭喊着向子归跪下,勾魂令在桌上化成一个光圈,女鬼缓缓地沉入圈中。
"想不到你也会说教。"楚修把子归抱到沙发上躺好,看着修文把皇甫律扶到另一张躺椅上,说。
修文耸耸肩,说:"我只是随便说说。师妹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楚修摇头,"被戾气所伤,可不是看医生就能看好的。而且戾气会还在她体内冲撞,她会很难受。"
修文心疼地握住子归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手,说:"等阿律醒来,我们带师妹回去吧,我想阿律会有办法的。"
"说的也是。"再怎么说,皇甫律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皇甫律醒来自然没有给修文好脸色‐‐那么大的花瓶砸下来,还好没有头破血流‐‐但皇甫律觉得还是应该感谢修文,他还记得晕过去前自己周身失去控制的杀气,若不是修文,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没想到宁子归受伤的画面会带给他那么大的冲击。他仔细检查了还在昏迷的子归的伤势,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符纸烧成灰冲水给子归喝下。"这张符叫"净戾';,可以清除师妹体内的戾气,但是师妹的灵魂和五脏六腑已被戾气伤到,靠休息很难复原。"皇甫律握着杯子,有些沉重地说着。
"那该怎么办?回皇甫家本家找人救师妹吧。"修文忧心忡忡地说。
"上次皇甫你受伤是那个叫灰绒的小女孩帮你治好的,这次子归的伤可以找她来看看吗?"楚修想起上次皇甫律受伤时候的事,问。
皇甫律摇摇头,"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可是不通。"
"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准备到你本家去吧?"修文道。
皇甫律点头,"嗯,我已经通知本家立刻派人来接我们,可是最快也要天亮才能到。"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在他们来到之前,大家都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张开了镇魂结界,对师妹的伤势会有帮助的,按她现在的情况,一天内都不会醒来的,暂时就让她安静地睡吧。"
三人离开子归的房间,关好房门,留下一室静谧。这时,她放蓝色石头的抽屉有蓝色光从缝隙内射出来,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诡异。
子归看见一条陌生的街道,在街上走的人都穿着一身古代服饰。"将军,今天总算可以回去见夫人,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给夫人?"旁边秦霜说。
难道这又是子宁将军的记忆?"我已经买了。"她听见自己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木匣子,里面是一支雕工精细的玉簪,"觉得怎么样?"
"很适合夫人。"秦霜笑道,"对了,今早大王召见,说了什么?"
她把玉簪收进怀里,感觉到一丝深沉的痛楚从心里滑过,然后说:"也没什么。对了,今天到我家吃晚饭吧,我们再喝上几杯?"
"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丛命了。"秦霜的笑容比刚才更开怀,说。
正说着,一辆失控的马车狂奔而来,吓得行人和路边的摊贩纷纷躲避,被马车撞飞的东西滚得到处都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刻,一个小孩竟然跑到路中间去捡掉落的果子。"危险!"秦霜刚喊出声,她已经冲向那小孩抱起他往路边一滚,把他放到路边安全的地方,快跑几步"呼"地一下跃上马车,扯过缰绳,"吁‐‐吁‐‐"马车总算停下来了。她松了一口气,从车上跳下来。
"将军!"从后面赶上来的秦霜担心地问,"将军您没事吧?"
她点点头。
这时,一名妇人抱着刚才险些被马蹄踩扁的小孩跑上前来,双眼含泪又慌张地向她跪下,"谢谢恩公!谢谢恩公!快,快谢谢恩公啊!"说着,让小孩也给她跪下磕头。
她连忙扶起两人,说:"大嫂快别这样,请起来。下回小心照顾孩子便是了。"
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当天晚上她接到大王传唤,急赶入宫。不知为何,心里竟惴惴不安,甚至恐惧。她无法理解自己这种感觉,也许这是子宁将军当时的心情。她跟着宫人走进大王的寝宫。大王看来十分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一张脸俊秀阴柔,却染着浓重的阴狠之气,"参见大王!不知大王深夜传唤下臣有何要事?"她的身体自动跪下行礼。
"孤王有些东西想让将军看看。"归王慢慢地起身走到她身边,她居然有种自己被毛骨悚然勒住脖子的感觉,如果她是猫的话,一定全身的毛都会竖起来!"对了孤王没有告诉过你吧?孤王可是很喜欢你在我面前的样子。"说着,归王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笑得她浑身打冷战。子宁将军你果然厉害,这样的变态你都可以在他手下当官!我宁子归佩服你!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头皮忽然一痛,归王用力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归王阴鸷地说:"但孤王记得跟你说过,孤王不喜欢别人碰你,还是个该死的不相干的贱民!"恶狠狠的语气让她心惊,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已经甩在她脸上,脸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好想一脚踹过去!可是身体却像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归王放开她的头发,甩甩衣袖说:"起来吧,孤王给你看些有趣的东西。"
这种变态会觉得有趣的东西能正常吗?她想揉揉脸被打中的地方,手却不听使唤,缓缓起身,跟着归王出去。走的方向让她很疑惑,她直觉地知道这条路通往死牢,可又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人。直到她听到颤抖的哭声,在昏黄的油灯下,原来牢里面是白天她救过的小孩!"大王,这个小孩犯了什么法?"她声音不稳地问,一股阴冷的恐惧从脚底爬上背脊。
"犯了什么法?"归王笑了一声,"孤王不是说过,孤王不喜欢别人碰你。所以,孤王要把这贱民碰过你的地方全部砍下来!"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大王饶命啊!我儿子才四岁啊!"那孩子的母亲,就是她今天见过的妇人哭喊着。
"大王!不能啊!"她连忙拦住归王,"嘭"地跪在归王面前,"是我救他的,是我的错!大王要罚就罚我!要杀要剐任由大王处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