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泥不断哀嚎,许久之后,云驭风漠然回头,精神锁链直接轰入封泥的识海,生生炸碎,无数细小的精神碎片四面出击,将他的识海破坏掉,哀嚎嘎然而止,气息全无。
封泥本就在崩溃边缘,毫无防备,毫无抵抗,所以被云驭风一招灭杀了识海。
甄子德走了出来,边走边擦拭手上的鲜血:“云老弟,准备走?”
“嗯,这里的一切都让人讨厌。”云驭风淡淡地说道。
“好!”
虽然如今肚子里空空的,但他没有了进食的欲望,一顿狂吐,让他对食物有了莫名的抗拒。
也许傍晚会好一点,甄子德如此安慰自己。
远远传来嘈杂声:“就是那里,二当家,你可得为大当家的报仇。”
阴鹫男子身后跟着很多人,他的实力不比封泥弱,只不过支持他的人远比封泥少,才屈居二当家之职。
他向来看不起封泥,认为自己什么都比封泥强,只不过没有封泥那么深沉的心机罢了。
而这次,封泥手底下的人报信之时,根本没有说实话,只说因为被曲尼次偷袭,才为敌所趁,所以,阴鹫男子成竹满胸,脚下甚至已经飘飘然。
他知道曲尼次已死,封泥也与死没有差别。
所以,喏大一个部落将会落在自己手里,数十年的夙愿即将达成。
云驭风的气势已经收拢,甄子德等人依旧虚弱。
阴鹫男子很满意这个结果,他觉得胜券在握,在他眼里,云驭风这个少年并不值得他特别关注。
于是,阴鹫男子拦住了云驭风的路,带着一丝轻蔑,笑道:“来了就留下,不要走了,这里牛肥马壮,青草茵茵,诸位不觉得很漂亮么?”
云驭风眸子一凝,皱眉怒道:“滚,好狗不挡道。”
阴鹫男子勃然色变,云驭风的话让他颜面尽失,本来他还想在刚刚投诚的土著展示一下风度,没想到完全被眼前的黑衣少年破坏。
“很好,我会好好伺候你的,然后,把你后面的三个小妞部族每一个子民都尝一尝。”阴鹫男子怒气勃发,瞪眼咆哮。
“你没有机会了。”
淡淡的声音中,一柄重剑破空,无穷剑影侵袭,威势狂猛,若惊涛骇浪,连绵不断。
震惊之中,阴鹫男子发现自己的估计完全错误,投诚的封泥手下根本没有说实话,眼前少年完全可以正面硬撼自己。
双掌泛起剧烈的明黄光华,悍然拍上云驭风的重剑,阴鹫男子对自己的掌功非常满意,就靠着一双肉掌,练到坚如金铁,破空碎石,不在话下。
专修土系的他,对自己的防御有足够自信,只是这次,他注定是要失望。
噼啪声急骤地爆响,连绵不断,阴鹫男子双手不断抖动,手臂爆起一蓬血花,骨骼炸裂成粉,尖刺全部从肌肉中溅射出来。
嗷非人的惨嚎从阴鹫男子口中传出,双手无力垂下,云驭风得理不饶人,趁势再次挥起重剑。
叠浪剑印在阴鹫男子胸发,惶急之下,全力施为,所有的土系斗气击中在胸口,形成层层护盾,明黄光芒剧烈,一面龟甲模样的护盾将胸口牢牢覆盖。
砰砰砰砰数百下爆鸣,将护盾摧毁,但叠浪剑印的威力也被完全抵消,重剑轰然砸在阴鹫男子胸口,胸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一招之间,阴鹫男子重创。
惊恐地看着黑衣少年,阴鹫男子很后悔,若等他们走后自己再出来收拾残局,那自己便是绝对的霸主。
封泥果然有着比自己骄傲的资本,他的阴沉,隐忍,是自己比之不及的。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即便有,云驭风也不会让阴鹫男子服下。
长长的火系斗气刃将男子一分为二,申屠部落四名强者,陨落其三。
磅礴的精神力朝四面八方辐射开去,云驭风皱着眉头,他在刚刚的战斗中,一直感觉到有人窥伺,所以,他速战速决,以防不测。
“出来。”云驭风爆喝,他看向远远的一栋高大宫殿,那里似乎是申屠部落的祭祀之所,宫殿墙壁,大门,尖顶,都绘制着怪异的图腾。
“哎,何苦由来?”
淡淡的叹息声从宫殿里传出来,一身白袍,白须白发的老者,在宫殿穹顶出现,踏空而来。
看似风烛残年的老者,身上涌动的生命气息,如大海,浩浩荡荡。
云驭风的眼神凝重起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暗中的存在居然是名帝君。
甄子德等人心中发寒,又见帝君,如何善了?
“年轻人,够了,老夫也不为难你,你走吧。”老人白须白发,一脸慈祥。
“为何?”云驭风皱眉,老人直接让他走,他倒是不敢走了,事情有点出乎他意料。
“老夫在担心你背后的人,你相信么?”老人看出了云驭风的担忧所在,直接点出,云驭风等人造出杀孽,即便老人数百年心境平和,也不愿意太多接触。
“即便你将我们所有人斩杀,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黄沙万里,老丈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云驭风淡淡地道,他无法安心,帝君在眼前,不管帝君有什么年头,自己都无法摆脱,还不如坦白弄清楚,好过自己胡乱猜测。
老人似乎有点不耐烦,生命气息澎湃,淡淡的威压一直在云驭风头上徘徊,他似乎在思考,在琢磨。
良久,老人最终还是按下心头的烦躁,心境平和下来,数百年宁静的苦修,让他心境随时可以调整。
“老夫是名祭祀,承继族群的延续,你懂么?”
云驭风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在等待老人继续往下说。
“老夫只有在重大时刻才会出现,曲尼次,封泥等人,都只知道祭祀神殿不容亵渎,却不知道那是因为老夫的存在,神殿降下法旨,他们便要遵从,只不过他们晋升七阶之后,越来越不听话了,到处惹是生非,甚至胆敢无视神殿的存在。”
老人侃侃而谈,周遭的土著都已经被他震晕,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云驭风眸子闪烁,问道:“所以,你也不想他们活着,但偏偏你承继族群,无法做出灭杀族人的举动,所以借我之手?”
“可以这么说,他们飞扬跋扈,总有一天要遭致杀身之祸。所幸你们只是杀了他们三人,而没有伤及任何一个族人,老夫无意与你们为敌,非是老夫不愿,而是不敢。”
从帝君口中听到不敢这两个字,让云驭风感觉到极度的荒谬,他甚至有个错觉,这是不是在梦中,帝君的尊严到哪里去了?
不过下一刻,他便知道老人为何不敢了。
“你们都是玉衡学府的人吧?虽然老夫不在族人前出现,但并不代表老夫孤陋寡闻,如你这等,还有那女娃,老夫不相信,若我动你们,不会遭到报复。老夫需要为族人打算,所以,今天的事情就此揭过,以后再也不要见。”
说到最后几个字,老人的话语格外认真,字字千钧,洪钟大吕,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云驭风。
老人出言逐客,云驭风也不再考虑什么,抱了抱拳,迅速离开。
看着云驭风等人在天际消失,老人眼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迷茫神采,喃喃道:“即便他们非杀不可,可依旧是我申屠族人,死了,不能白死。可老夫身为帝君,精修生命数百年,居然看不到你小小一名六阶的命运曲线,若非大能出手干扰,又会是什么?”
“我觉得,施展计划的时刻,应该已经来了,而成功与否的关键,便落在你身上,别要让老夫失望才好。”
嘿然冷笑声中,老人袖袍一翻,踏空而去,消失在祭祀神殿深处,申屠部落没有人知道神殿深处有强者存在,以前不知道,如今,依然不知道。
三天之后,申屠部落祭祀神殿深处泛起一道空间波动,一枚信符通过传信阵法传了出去。
在沙海深处,那里有一片浩瀚绿洲,绿洲出现的突兀,没有人去深究为何有此奇观,人们安居乐业,繁衍着一代又一代人。
这片绿洲很大,名为莱茵之盾,因为它的形状很像一面盾牌,纵横千里,偏偏没有湖泊,人员牲畜都靠地下水饮用。
莱茵部落矗立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宫殿,在宫殿深处,一道传信法阵亮了起来,守候着的土著立即小心收好信符,报告给首领。
巨大的宫殿中,莱茵部落的首领斜倚在王座上,捏碎手中的信符,展开信纸,扫了一眼便嘿嘿笑了起来。
“申屠不垢,你这个老狐狸,你不杀他们,就想要我们这些人去杀?做梦去吧!即便身怀重宝,也不值得冒险,你不杀,就有不杀的理由,整个大漠最虚伪的人便是你了。”
冷冷笑着,莱茵首领手心冒出火焰,将纸张烧为灰烬。
儒雅的莱茵首领已有百岁高龄,可看上去依然如正当壮年,一头黑发如瀑布披在肩头,俊朗面容,剑眉星目。
他叫千寻,掌控莱茵之盾上百年,在大漠当中堪称绝世天才,不到五十便踏入八阶,成就帝君之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