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相的院落中石粉纷飞,浓郁的斗气波动在院中激荡,一块块岩石被击碎。
良久,才停歇下来,一身青衣的云夜相此时全身都蒙着一层石粉,那是吸收能量时牵引吸附到衣服上的。
走到最后一块似乎完整的石头前,拔出配剑劈开,石心密密麻麻的裂纹,看着眼前的石头,云夜相灿烂地笑了起来,一个星期了,总算是摸到了门路,想不到威力如斯,未清底细之前,这绝对是杀手锏,无形无相,无从寻觅。
云夜相思忖着,那日湖边,石心成粉,他似乎便是初悟,莫非他修习的功法恰好可以促进威力么?不过想来也是,功法创造改进不是喝水,虽然这只是一种改进的斗气运用方式,或许该去一趟经楼了。
正想着,有侍卫来通传:“云夜相少爷,大长老有事叫你过去一趟。”
掸了惮袍袖,运劲一震,青衣便光洁如新,随口道:“走吧,前面带路,我正好有事要见爷爷。”
“是,少爷。”
来到云非鹰书房,鹰钩鼻,脸型冷削,双目炯然的老人正坐在主位上,云夜相低眉垂首,立到桌角。
“行了,别搞这一套,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几斤几两爷爷还是掂量得清楚的,自个搬个凳子坐下。”云非鹰看着貌似乖巧的孙子,差点都要被气笑了。
云夜相展颜一笑道:“爷爷果然是会照顾孙儿。”
“少说没营养的话,这次叫你来问你几个问题。”
“嗯,爷爷说。”
“这次家族需要选定几个人,信得过的人,有些事情需要打理,若能去,至少家族未倒之时,锦衣玉食。爷爷想看看你可有想法?”
云夜相听闻,眼睛眨巴下道:“孙儿想问,云驭风何去何从?”
云非鹰诧异地看了孙子一眼:“他,自然是不去的。”
“那孙儿也不去了,他不去,便代表那里价值并不会太大,不值得去。”
“我也就是向你说明一下,你的拒绝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好奇的是,你的理由居然是云驭风,莫非你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云夜相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聊了一会天。”
云非鹰看着云夜相的眼神更加怪异,你们聊天?需要这么友好么?你们能这么友好么?
云夜相被爷爷看得发毛,硬着头皮道:“真的只是聊了一会天。”
云非鹰莫名地笑了:“那就是聊天吧,这是好事。”
“嗯嗯。”云夜相连连点头。
“其实这次的事情云驭风的方向并不能作为你判断的基准,因为这事本就由他发起。”
“那么,孙儿自然更不会去了,他发起,但不参与,必然只是与经营有关,孙儿如今只对增强实力感兴趣。”
“你呀,须知要掌握家族,就要掌握这些命脉,这次事情慎重,自然便是一块香馍馍,任谁都想咬一口。”云非鹰摇了摇头。
“孙儿其实觉得,有了实力,就是有了一切。”
“话虽如此,但是空有实力,全无掌控,很多事情也是不那么好办的。”
云夜相沉默了,他其实很想说,这样的小家家自己不屑于玩。不过不敢说,否则铁定一顿训是跑不了的。
“你可知道爷爷一直压制你三爷爷一脉是为何?”云非鹰见云夜相不言语,便继续加了一把火。
“为何?”云夜相抬起头,对于这个他并不清楚。
“十年前,你三爷爷便已晋级帝君,从那时起,我便运用手里的权利逐渐压制他那一脉。不是想打击他,只是想削弱他那一脉的影响力。否则,帝君一句话,再多地努力也要化为流水,而不多年,便是要选新族长了,因为如今老族长年事已高,按规矩,需要退位,给年轻人机会了。”
云夜相苦笑了下道:“爷爷,其实没必要的,三爷爷镇守经楼几十年,便已经代表他无心此事。”
“嘿嘿,无心?你焉知他后辈也无心?若后辈有心呢,你可知舐犊情深?”
“呵呵,那么爷爷你认为我如此还适合去角逐?”云夜相一脸无奈。
“你藏拙,别人不知,我岂不知,你输掉玉佩的事情当我不知道为何?爷爷只是觉得你太过奢侈而已。”云非鹰看着眼前的孙子也是头大,说了这么久,一直打太极,油盐不进。
云夜相却是一脸郁闷,老头子太狡猾了,姜果然老的辣。
“可是爷爷,人的心也是会变的,那时,我的眼光太窄。”
“嗯?因何转变?你的心态不稳了。”
云夜相苦笑:“人人都说云殇帝乃年轻辈第一人,我也以为然,渐渐地,我知道,给我时间,他并不是问题。”
“好。好男儿什么都不是问题,爷爷甚慰啊。”
“云驭风问我‘云殇帝如何?’爷爷你可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说说?”
“他只是想知道,云殇帝会不会对他弟弟妹妹报复。”
云非鹰冷削的脸抽了抽,眼神诧异:“他要对云殇莫下手?”
“他这样问,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们只需要看着就好了。”云夜相不想做无端地揣测,也因为湖边的慷慨。
云非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固,旋即便转移了话题。
“夜相你志不在此爷爷也不勉强,想来你有自己的规划。”
“是,谢谢爷爷谅解。”
“好了,回去吧。”
“孙儿告退。”说罢,云夜相微微躬身,大步离开。
云非鹰低头轻喟:“云驭风……你有什么好?我最优秀的孙子居然站在你的角度说话,角色变化是不是太快了!”
回到院中,云驭风随意扒拉了几口饭便窝进书房,翠侬小丫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云驭风的背影,银牙咬得痒痒的,旁边的彩蝶忍着笑,娇小的身躯不住的摇摆,及至云驭风关上门,彩蝶再也忍不住了,银铃似的笑声响彻了小院。翠侬一张脸都黑得跟锅底一样,一声娇哼,两人闹做一团。
“咯咯,死丫头你敢挠我?小心我做了好吃的没有你的一份。”
“得,我就挠就挠,反正你每次都会做多,我的那份是跑不了的。”
“啊……”
“嘘……别吵到少爷了,走,咱们也回房去。少爷真好,咱们做奴婢得也轻松,不用时常伺候着。”
“那是,也不看看咱少爷是谁,似乎现在炙手可热。”翠侬很得意,她可是夫人钦定的一房妾室,妾室就已经足够了,得意地想着,双颊飞起一丝红霞。
“你就得意吧。”
“哼哼!”
云驭风进入房间便盘坐云床,静心体味着那一份远古意志。一时间,苍凉古老而又孤傲坚定的气息从云驭风身上散溢开来,磅礴大气,而他整个身心也都容纳其间,本身意志也是极速增强,识海如同受了滋润一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扩张。
此时,云驭风并没有进行深层次的入定,他观望着自身的变化,细细体味着那份来自远古的意志,灵魂如同经过洗礼,强度在升华。
识海没有滔天巨浪,一如既往地漾着些许粼粼微波,只是沉沉的压力四方袭来。
识海膜壁此刻几乎已经打开,大量的灵魂能量通过膜壁滚滚涌来,识海空间在灵魂洪流下缓慢地增大。
近乎半宿,云驭风才堪堪平缓过来,轻轻伸展了下手臂,习惯性地四周查探一下。恐怖地精神力铺天盖地倾泻而出,由小院向着四周扩散,几乎将整个庄园五里方圆全部囊括进去。
庄园外一个着黑色夜行服的蒙面人如一抹轻烟,从容地闪避着云氏岗哨,向着云氏腹地而来。
向外辐射的精神力扫过黑衣人,黑衣人若有所觉,突然停顿下来,静静地疑惑着搜索着周围,见没什么发现之后,便又继续朝庄园中心掠去。
此时,云驭风的精神力正萦绕在黑衣人身边,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刚开始的肆无忌惮差点被黑衣人发觉,旋即便控制好精神力波动,很好地隐藏起来,让黑衣人无法发现分毫。
黑衣人如轻烟般径自往族长住所处掠去,一路上避过所有明哨暗哨。
云驭风很疑惑,这人明显不是族人,却对庄园布局如此清楚,甚至对暗哨这种机密也是了如指掌,恐怕是某位重员家里出问题了。
可是黑衣人是什么身份呢?难道是小镇另外两个家族中人?陈氏?还是古家?庄园中的内贼又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