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络腮胡子的目光有点迷离，静静的如自言自语：“那一年，在黑风山脉，你垂死重伤，有一对夫妻慷慨赠药，将你从生死一线间拉了回来，你却为了小小的一颗朱果，将那对夫妻暗算，女的当场惨死，男的身受重伤，你说，我是不是该认识你呢。”

黑衣人听到这里，张了张嘴，却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脸嘲弄：“那又如何，你们太蠢！干我何事。”

“是啊，干你何事！我早应该看着你变为一抷黄土的，今天你却依然落在我手上，一饮一啄，自有天论，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络腮胡子一点都不在乎黑衣人的嘲讽，依然慢慢的说着。“那时候，我没有络腮胡子，因为你，我有了。那时候我已然五阶，算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因为你，我现在才是七阶。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你呢？”

黑衣人脸色狰狞，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紫宸大陆，弱肉强食，世人皆知，你想跟我说什么恩德惠顾，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

络腮胡子长长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我的妻子死了，我却不知道仇人是谁。还好，今天总算是知道了，上天还算是没有彻底让我失望，多少韶华岁月，尽付流水，十几年岁月悠悠，又似弹指间。女儿都这么大了，只可惜，再也没能让她见一次亲娘。”望着身边的女儿，络腮胡子的眼眸尽是温柔。

“要杀就杀，啰哩吧嗦，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不过，你也就是一个可怜虫，妻子都保护不好，你还有脸在这里唧唧歪歪。”黑衣人越说话语却是越尖锐，他有了点紧张，他担心络腮胡子查到自己背后的家族，是以求死。

络腮胡子瞥了他一眼，完全不为所动，“你猜，我知道多少呢，关于你背后的家族。”

黑衣人眼神骤然一冷，脸色瞬间苍白，身体轻微地颤抖了起来，但依然是嘴硬，冷笑着道：“你能知道什么，家族的人都未必能全认识我。”

“我不需要认识你，我只需要知道就好，你们今天的来意，却是瞒不过我的，知道的也不只我一个人，你说，你嘴那么犟，有用么？”络腮胡子脸上满是笑容，却是有点僵硬，给人瞧上去，便是不由得一阵冷意，那是火山爆发前的压抑，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滴哒滴哒……黑衣人额头的冷汗一滴滴落下，却浑然不觉，双眼神采渐渐淡了下去，“别费心了，兮大团长，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从我嘴里你得不到一丝消息。”

“没所谓，我从来就没打算让你说出点什么，我只是想看到你那绝望的，无助的，迷茫的表情而已，就算你愿意说出那所谓的消息，我也不屑于听，因为我没有必要去听。”

“看着你疯狂的眼神，绝望的表情，我的心就是有种莫名的痛快。没有了你，地上不是还有好几位么，我相信他们一定会配合我的。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凌迟，不知道地上的几位能否一直坚持下去，你说是吧，杜大人你可有信心？”慢慢地，络腮胡子的神情也有点狰狞。

云驭风站在后方并没有动，他知道，大叔需要发泄，十几年的仇恨，突然在眼前掀开，没有人能克制自己的感情。

黑衣人闭上了双眼，双颊的肌肉轻微抖动了几下，再睁开时，双眼已经是一片死灰，他知道，这次行动失败归失败，并没有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在络腮胡子身上，杀妻大仇不会不报，更何况现在自己来图谋对方，却是祸及家族了。

阴狠如黑衣人，依然无法抛弃家族的感情，自己一朝做错，却要在十几年后将家族一起拖累，络腮胡子叫出自己姓杜的那一刻，已经将自己心中唯一的侥幸都击碎了。络腮胡子说的话是真的，他无需自己回答什么，他只是想看着自己失败的模样，他不怕死，但不想祸及妻儿。

络腮胡子双眼血红，盯了黑衣人一会，展颜笑了：“这么多年，你才是六阶，想来那枚朱果你是没有自己服用的福分。我猜，你给了自己的儿子，不，你没有生儿子的命，就算是儿子也应该没，你绝对不会浪费。那么你就是给了自己的女儿，啧啧，父爱真的很强大啊。”

黑衣人脸色瞬间惨白，即算家族不会有事，自己一家却是绝对完蛋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络腮胡子似乎说得口干了，抓起水壶喝了一口水，伸手又将黑衣人制住，将功力给封印。一手抓在腰带上，提起就往湖边走去，顺手将地上那几名黑衣人踢醒。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湖边传来，兮沐颜拉了拉云驭风的袖子，神情有点惶恐，她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子，一直以来，都是和蔼可亲，豪迈洒脱。

地上的几个人身子骨不停地打颤，每一声惨叫传来，他们的身体就抖动一下，直到最后，集体躺在地上，嘴唇发白，不停地颤抖，满脸惊恐。

惨叫声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停歇，络腮胡子浑身是水，衣服全部粘在身上，想来是沾满了血，到湖里游了一圈。向众人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回帐篷去了，他需要时间清净一下，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云驭风呆呆地站了半晌，也是钻回了自己的帐篷，蒙头大睡，虽然经过了大半夜的修炼，精神奕奕，但肉体的疲劳却终究不能完全恢复。

翌日，太阳早早便露出了头，一个个都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尽情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在晨光中。虽然大家都带了足够的食物，佣兵们还是跑到湖里去抓了几尾新鲜的鱼，炖个鱼汤烤条全鱼当早餐。

因为摆脱了杜氏家族的纠缠，云驭风的心情轻松了很多。于是趁着早晨还没有出发，云驭风便向络腮胡子请教一些基本的修炼细则，放着一位七阶皇座在身边，怎么可以浪费？

对于云驭风的问题，络腮胡子是知无不答，对于这个天资卓越的后辈，本着一颗爱才的心，更是详尽悉心地解答，让云驭风收获颇丰。

只是让络腮胡子好奇的是，很多众人皆知的问题，云驭风似乎从来没接触过，完全一个小白模样。大家族出来的子弟，知识怎能如此贫乏？可是他修炼的功法，是定然需要血脉相配的，这点自己绝对不会看错，难道他曾经出了什么问题？

云驭风似乎也瞧出了络腮胡子的疑惑，便开口道：“大叔，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似乎什么都不懂？”

络腮胡子也不客气，“有一点，当然，如果不想说你可以不说。”

云驭风笑了笑：“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我也挺纳闷，也许大叔可以帮我解惑。”

“哦？那你说说，你这么精明尚且不知，我也难以保证可以得到答案，不过你说说无妨。”

“呵呵，无关精明。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趴在六阶区域的一颗大叔枝桠上，依稀记得我失去知觉前，与护卫一起，遭受魔兽的围攻，很多魔兽，什么种类都有，似乎他们有统一的目标，我被一只飞行魔兽抓了起来，然后我便昏迷了。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

络腮胡子紧紧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番，开口问道：“你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遇袭的？”

云驭风低头想了想，自己的是穿越而来这个问题必须永埋心底，对大叔也只能撒一个不痛不痒的谎言了：“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在围山小镇附近的山脉，那时候我才二阶初期，其他的却是不清楚。醒来以后便是从黑风山脉六阶区域往外走，经历了一个多月，才来到木札营地，算是命大吧。”

络腮胡子是真的震惊了，一个多月前二阶初期，如今已能战胜四阶初期的武灵，独自从六阶区域走出黑风山脉，这份能耐，一般人能做到吗？

苦笑了下，络腮胡子开口道：“我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引兽香，可以吸引魔兽对携带者进行攻击，因为魔兽对那个香味趋之若鹜，甚至能压过天敌本能。但我并不敢确定一定是引兽香，据闻引兽香产在西沙漠，西沙漠无边无际，号称死亡沙海，所以，引兽香从来就只是听闻。更何况，没人会将那东西毫无防范地携带在身上。”

“这么说，是有人想害我，只是，谁要想害我呢？”云驭风眉头揪了起来，以前的纨绔实在是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始终捉摸不透，自己还是要回去家族的，如果一直有个人躲在暗处，自己恐怕是防不胜防。

络腮胡子叹了口气，拍了拍云驭风的肩膀，起身去招呼众人准备好开始启程了。

晃了晃脑袋，云驭风最后还是没有想明白，看了看忙碌的人们，这件事只能回去以后慢慢来，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有了防备后，总能发现点端倪。

将帐篷拾掇了下，收入空间袋，静静等着其他人收拾完全，毕竟络腮胡子的佣兵团也只有两三个空间袋，几十个人收拾起来挺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