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天。
这是一方小世界。属于一位隐世不出的至尊灵媒师的小世界。在过去的数百年之中,神洲大陆鲜少会有自尊灵媒师出现。而这一位,则是成名数百年,但却一直清修寡欲的一位。
这一方洞天,位于指天峰上顶。指天峰,本就是一处秘境。人界根本也不会发现的了这种仙山洞府的存在。而灵媒界,则是对这指天峰束手无策。对于指天峰上的小秘境,更是无可奈何。
谁都知道,到了这指天峰,一切的灵力都不能使用。无论是灵媒之力,还是鬼灵之力,妖灵之力,或者是魔灵之力,在这里,都是白搭。因为,只要妄图攀爬指天峰,体内的灵力就会被自动封住。这指天峰,顾名思义,有多高耸,又有多险峻,想要攀爬上去,却是万万不能的。
也有人想到了,既然不可以借助灵力,那就借助物力好了。大批的攀登工具被运送过来,却无一能够攀住指天峰。那看上去冷冰冰的石头山,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任凭那些绳索套上来,又很快的滑落下去。
是以,久而久之,这一方小洞天才有了"奈何天"的称呼。只单单一个指天峰,就已是天堑之势了。
这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试图攀爬上这指天峰,抵达那传说之中的仙灵洞府奈何天。但是,过往者,不是被这指天峰之高耸险峻吓得软了腿脚,就是爬到了一半体力不支,退了下去。
再到后来,这处的名声倒也传了出去。只是,却再也没有人敢去尝试踏足这指天峰了。
这一日,奈何天上又是风平浪静。
白玉冰床之上,一个白衣人闭着眼打坐,这人挽指呈莲花状,沉心静气,凝神入定。但,无论如何,却是看不清这人的面容。甚至,连男女都难以辨别。
"又有人来闯指天峰了!至尊,您快去看看吧!"
一个听上去有些仓皇的稚童的声音传来,隐约地还带了几分的兴奋。
白衣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双眸沉寂如冰,在听到"有人闯指天峰"的时候,却是微微的收缩了一下,片刻之后,便又再次归于沉寂了。仿佛,有再多的事情,都不能惊起这人眼底里的波澜。
"慌什么。本尊去看看便是。"那声音,带了些许的沙哑,却是更加的雌雄莫辩。
小童看着白衣人的背影,眼中的痴怔更深,"至尊刚刚好像笑了"虽然面纱遮蔽了那人的脸孔,但,小童却还是从那人眼底里细微的波动之中,感觉出了白衣人的心情。
数百年来,这指天峰上只有他一个人陪着至尊,虽然不是很能摸透自尊的想法,但是,小童儿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了解至尊的。至少,看着至尊的眼神和动作,他就知道至尊需要些什么了。
摸着自己依旧是七八岁的小童儿的面容,这数百年不变的日子,也该是时候结束了吧?这侍童的嘴角也慢慢地勾起了一笑,迈开步子,跟上了前面的白衣人。
"至尊,您等等我!"
这是一方十分陡峭险峻的山壁,年轻俊美的鬼灵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努力地向上攀爬。第一次,他爬了不到两百米高的地方,便因为手中的山石脱落,而摔了下来。
这,也是没有人能够攀得上指天峰的原因之一。指天峰底部三百米的山石,没有人能够弄清楚,到底哪一块是结实的,又有哪一块是松动的。一个不留神,很有可能就会踩空,抓漏。无论是哪一种,都只有一个结果。摔下去。
当然,大概是这指天峰的主人心还算比较善良的。这指天峰之下,密密麻麻地种满了云蔓藤,只要有人摔下来,无论多高,都会被云蔓藤缓冲一下,不至于摔死。但,也就是仅此而已了。指天峰的主人不是圣母,若是来攀爬指天峰的人不幸摔残了,那么,对不起,这便没有人去管了。
连溪便是那个比较倒霉的那一种,他选择的道路,似乎比前人的要坎坷得多。从指天峰上摔下来的时候,那些云蔓藤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意思意思地接了一把,让连溪体会了一下所谓的"缓冲"然后,就任由连溪继续下坠。
"砰!"第一天,连溪就摔断了两根灵骨。
不得不说,连溪的自愈能力实在是太强悍。即便是在指天峰的强悍屏蔽能力之下,也只用了半天时间,便修复了自己摔断了的两根灵骨。
接下来的两天,连溪又开始攀爬这指天峰。一次又一次地摔下,一次又一次地凭借着意志力,连溪顺利地爬过了第一个三百米,连溪紧紧地扣住了手中的岩石,嘴角第一次展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此刻,他穿着十分的简单。那神秘又修身的黑色风衣,不知何时,已然被他随意地扔到了不知何处。为了爬上这指天峰,连溪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指天峰的第二关,便是越来越泥泞的软泥。
连溪的手指才一抓住突起的山石,手指便会很快地陷入那泥泞之中,握不住,却又流不动。这样黏黏腻腻的感觉,就是下雨天在里面行走都麻烦。更遑论,此刻连溪是攀在这座陡峭的指天峰之上。如果没有借力点的话,连溪知道,自己根本也不可能上得去。
怎么过了这泥泞的第二关,这是个问题。而连溪,则是那个手捧问卷的人。
附身在水镜之前,白衣人的眼神带着某种偏执,却是始终不曾离开过连溪那一张愈发俊朗的面容。
"小童儿,你说,这一位能不能爬得上来?"
白衣人忽然开口,语气里,带了淡淡的惆怅。
原本跟在白衣人身后的侍童,此刻却是脸色一白,白衣人的眼神,险些让他跪下去。他素来知道至尊的灵媒之力有多强大的。但是,从来没有一刻,比如今的感受更深刻。
埋下头去,侍童的眼中满是惶恐,但却还是尽量平和着自己的语气答道,"至尊若想让他上来,他就上得来。至尊若不想让他上来,他便上不来。"
一句话,说的多么圆滑,多么完满!
但白衣人却是听得冷冷一笑。"他不是需要本尊那般特别对待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