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时辰左右,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岛,远远望去,小岛上有一片小树林,然后就是二三十来间相对集中的破茅屋,可见这岛上的生活条件是很艰苦的。
艄公名叫劳七,大家叫他七爷,七爷说这是一个穷村落,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而小伙子是七爷的儿子,叫劳力,这次是跟着七爷出海来帮忙的,平地里还是在渔村捕鱼时候多。
船一停上岸,便有几个妇人,上至七八十,下至二三十来岁,都穿着破烂粗布衣服,一起跑了过来围在船边搬东西,全是一些生活用品什么的,不过看上去她们还是很开心。
七爷人很好,顺带的东西也不收钱,不过这些妇人对我们的到来是更感兴趣,过来和我们聊天,眼神中还打量了几下明月和杜灵灵,毕竟穿着上比她们要漂亮很多。
当下我也知道村民不可能告诉我们什么,我便没有再说是去天际,说就是来玩玩,求大家收留之类的话,惹得这些妇人哈哈大笑,一个个说到我家来吧。
七爷说没地方去还是先去我家吧,毕竟我家有两间大草房。
七爷这人倒也是好客,只是这小渔村还真是除了鱼就是鱼,七爷说全村的男人,只要是能拉得动网的,一般都是每天早上出海打鱼,傍晚才归来,我们这里打鱼靠运气,都没有人愿意嫁到我们村的。
一听这话,我不由想起了悍手村秦天来一手所创大同世界的悲剧,不由问道,“那你们村不会只是村内通婚,这样会变成近亲结婚,这可要不得啊。”
“这倒不会,我们这边一般是换媳妇,就是与岸边的村落换媳妇,也有买媳妇的。”七爷提着几个袋子就往家里赶。
买媳妇?杜灵灵和秦明月听后不由皱了下眉头,这敢情把妇人当物品了,阿杜一听却是嘿嘿笑道。
“七爷,这媳妇有买啊,能不能给我捎带一个,我老爹他贼有钱了。”
七爷顿时就乐呵了,笑道:“说你个小屁孩,毛都没有长齐呢,买了媳妇不会用啊。”
“您老甭管我会不会用,就是买来天天看一看也养眼吧!”
我瞪了阿杜一眼,阿杜这贼小子瞥了下小嘴,不敢乱说话。
杜灵灵一向护着阿杜,却也不见骂他,只是皱着眉头问道:“七爷,你们这些买回来的媳妇毕竟是人,她们不会跑么?”
“跑?怎么跑?”七爷呵呵笑道,“整个村落就我一只可以上岸的船,我们村就三十七户人家,谁家的媳妇我都认得,再说了,我们村从来不载妇女上船,除非她们能游过对岸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以前也有几个女人受不了穷跑了,最后死在了海中,让大海冲回来时,整个身子都让鱼吃咬得稀巴烂,眼珠子都没有了。”
尼妈,吓得我们不由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
到了七爷爷,我们给了七爷两块大洋,说准备在他家住上几天,问他够了没有么。
这些年,钱全部由明月掌管着,这些年来,我行走民间,钱这问题我从来都没有关心,有些大户人家给的是大洋、小黄鱼,有些小户人家我们就吃碗饭喝碗水不收钱,但总的来说,我们还是有结余。
七爷地接过钱来,说他一年都挣不了两个大洋,我们这村穷,只怕你们呆不下去,你们想住多久都行!说完之后,七爷便把钱给了劳力,瞪了他一眼,骂道,“小兔崽子,你得好好保管了,存管了老婆本,老子帮你买个媳妇回来。”
劳力人很老实,只是使劲地点了点头,看来对他老子还是很害怕的。
到了傍晚,夕烟西下,虽然寒风凌咧,这几天的太阳还算不错,杜灵灵带着明月和阿杜去看海边景色,而我则陪着七爷下棋。
七爷在村中很有威望,整个村就他有可以出海的船,其它人的都是捕鱼的船禁止上岸,这是规矩,而且七爷是村中甲长,也就是相当于村长,这些规矩在渔村永不便,七爷死后,劳力接过船便是下一代甲长。
七爷下棋下得慢,还喜欢悔子,一盘棋可以下得很久,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与七爷聊天,但七爷告诉我“天际”在他们村一个是禁去的地方,所以打渔不能太远,否则便会回不来,在村里面千万不要问其它打渔的人天际的事。
渐渐地,对于这个村落的习俗我也渐渐了解,由于地域限制,村民多是自产自销,在林子边种点小麦,小菜,摘点果子,然后打渔过生,打上来的渔晒干后存起来,以备开春时鱼少时用来吃,另外就用来买,而现在趁这几天天气还可以,大家都会多出趟海去捕鱼。
村民男多女少,有女孩的人家是个宝,但多是嫁到外村去或者是与外村换媳妇用。
而如果一家人生两个儿子没有女儿那就愁死了,恨不得要掐死一个,在这里可是重女轻男。
所以,大家便买老婆,好在战乱,这些年倒也是买了几个年轻女孩过来,但有些穷人家往往就是两兄弟共一个老婆了,轮流来睡,在这种妇女供应不良的情况下,渔村虽然繁衍了几十代人,但最终人口是没有增加。
这些其实并不奇怪,几个兄弟讨一个老婆的,或几个女人嫁一个男人的,我行走民间这些年,有很多特殊习俗的村落我都去过,但我们唯一担心外来的女子会不会反抗,会以什么方式反抗,搞不好要出人命。
村落的女人不准上船,不准下海,违者便会关进小黑屋,就是树林里的一间屋子,而树林子里便是全村的坟头所在,所以,一般的妇人关进去,关一夜就得吓坏。
听到这些苛刻的习俗,我也是很无奈,但毕竟我们也不能对一个习俗去批判它好不好,比如两个兄弟一个老婆好,还是一个人两个老婆好,这都说不准,只要大家生活和谐那才是最好的。
但我还是问了一句,你们不是说过想要搬上岸住的么,这样就不怕大家找不到老婆了,也不要对妇女这般苛刻了啊。
七爷摇了摇头,你看到了整个村落就我这条船还像船,其它的人家的船都是木船或竹筏抗不了大风浪,我们祖祖辈辈都只会捕鱼,离开了这个渔村,我们到那生活,至于两个兄弟睡一个媳妇,外面我知道是一个人睡几个媳妇,其实,也并不完全像你想的那样,两兄弟睡一个老婆,这种家里最和谐了,因为什么都要听这个妇人,妇人管着钱,管着生活用品,还管着男人,男人不听话,就不准他上床。
所以,一个家里只要有了女人,这个家就不会败,如果有一家人没有女人,那么这个家就败了,那么这个村也就生乱了。
我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村落的情形也是由各方面环境所决定的,毕竟偏离太远,除上捕鱼又没有其它的生存手法,确实让他们祖祖辈辈只能生活在这里,由于没有人愿意嫁进来,便只能买老婆,其实买不买都一样,买可能还公平一些,中国旧社会,结婚是没有感情基础的,父母说嫁谁就嫁谁,只要不是抢就好了。
这时,劳力从另一间草房子出来,劳力这孩子有些腼腆,不怎么说话,可能是从小母亲死得早的原因。他告诉我们,饭做好了,而这时,杜灵灵带着明月、阿杜看海回来了,正在院了议论说这地方太美了。
七爷笑道,来吃饭。
我们大家上了桌,全是鱼啊,虾啊,蟹之类的,这可是海鲜,我们顿时甩开腮绑子,一阵猛吃猛喝,大呼过隐。
七爷和劳力笑了笑,两人都不怎么动筷子,说道你们只要吃上三天,看见鱼就不想吃了。
我们说道,那三天以后再说吧。
可晚饭才进行到一半,突然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跑进了院子里来,渔村晚上点的是煤油灯,光线不是很亮,为首的有一个青年男子,约二十来岁,身强体强,另一个是胡子拉杂中年人和一个妇人,另外门口还站着一些闻讯而来的渔民。
青年男子揪着中年人不放,大声嚷嚷说是这个中年人勾了他们的老婆,要中年人赔钱,男子手中还拿着一个鸳鸯双人枕头,似乎这个枕头上是他的重要证据。
中年男人一脸无所谓,而妇人则是梨花带泪,似乎很委屈的样子。
“七爷,你看,浓万山他趁我们下海捕鱼,在小树林自己的小木房办了我老婆,我自己都舍不得睡,他倒好一个人不下海,专干这种偷人的事,当场抓住,有此枕头为证!”
“浓万山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七爷皱了皱眉头,看向浓万山。
“没有的事,劳小青自己送上门来,我好心把她送回家去,朱强诬赖我!”浓万山冷冷地说道。
“尼娘的,你搞了不承认?这不是证据是什么!”朱强一听怒了,一把把手中枕头砸向了浓万山。
浓万山一把接过枕头,冷冷说道:“就算有,也不是我主动的,是你媳妇来找我的,要不然她为何带着枕头?”
浓万山这话一出,顿时大家都无语,毕竟这枕头是在朱强家的,一个妇人带着枕头出去能干吗。
这真是他娘用脚扯头都能想明白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