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修和依旧是一言不发,旁边的内侍暗地里摇了摇头,随即缓缓道:“殿下,据可靠线人来报,梅妃娘娘……梅妃娘娘当年之所以出事,的确跟冷家脱不了关系。”
修和听后,面色不变,静静立在风雪之中,仿佛陷入沉思之中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修和才挥了挥衣袖,语气淡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内侍见状,暗地里叹了口气,却不再多语,恭敬行礼后告退下去。
此时,修和顺势折下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继而手指微微一颤,神色恢复如初,随即头也不回地朝梅林深处而去。
暮色冥冥,灯火通明。眼见天色越来越暗,风雪却不曾停歇,落殊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加紧步伐朝宫门而去。
远远地,落殊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那少年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却难掩眉飞色舞,欢喜雀跃之姿。
在烛光与满天飞舞雪花的映衬下,少年郎手舞足蹈,张牙舞爪地飞奔而来。那张夭桃秾李,唇红齿白的脸庞,格外的清晰惹眼,落殊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谁知,那少年郎还不肯作罢,一边摆手,一边高声大呼道:“落殊师妹,等等我,等等我,我在这儿……”
沙哑且软柔的声音在寂静巍峨的宫门口响起,却格外的响亮诱人,让众人为之一颤。
落殊扭头一看,见四周不选处的侍卫都盯着自己,且个个低声细语。随着四周议论声此起彼伏,嘴角一抽,落殊捂上眼睛,咬牙切齿道:“臭小子,算你厉害!”
语罢,深呼吸一口,扭头飞奔离去,根本不理会身后的少年。
片刻之后,落殊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还是扭过头去,便看到这样一副赏心悦目,惊为天人的场景。
那精致绝伦的少年虽风尘仆仆,却难掩意气风发之姿。一身白衣,踏雪而来,笑容干净而纯碎,自是一派轻狂潇洒,随手拨弄垂到颊边的发丝,举止间说不出的诱人与惊艳。
一时间,落殊愣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少年,微微有些出起神来,心里不断地暗暗道:“却说,阅寅的容貌虽与寅生师兄甚是相似,不过这俩人的性格,却是截然不同,实在是差太多了。”
时至今日,落殊是怎么也想不通超脱淡漠,冷静睿智的离柏师兄,怎么会喜欢上两个迥然不同的人来,这一刻落殊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在落殊看来,寅生师兄单纯可爱,天真善良,而这个阅寅却是叛逆机智,肆意轻狂。俩人简直有千差万别,没有丝毫共同点,当然除了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想到此处落殊心口一窒,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自己心中的疑虑越大不得而解。
落殊出神之际,阅寅的身影已经飞奔至眼前,见落殊神色复杂,阅寅眉眼上挑,眼珠子一转,嘴角浮现一抹古怪的笑容,随即顺势向落殊怀里扑去。
只见,落殊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几步,随即一把拽开得意洋洋的阅寅,瞪着阅寅,语气微微有几分不悦道:“你干什么!阅寅。”
阅寅也不气恼,哈哈大笑一番后,得意洋洋道:“落殊师妹,谁让你不理会人家的?”
随即,露出孩子般的清澈笑容,现宝一般晃了晃手中的盒子,一脸认真且神秘兮兮道:“落殊师妹,你猜猜看这是什么?”
落殊盯着那盒子,上下打量一番后,蹙眉道:“阅寅,难不成你今日就一直在逛街?”
阅寅嘴角一扬,瞟了一眼落殊,随即摇了摇头,紧接着神色飞扬道:“准确来说,本公子是买了一天东西。”
落殊听后,看着阅寅那张得意洋洋的小脸,不禁哑然失笑,随即有些好奇道:“喂!阅寅,你没事你买这么东西干嘛?”
顿了顿,落殊嗅了嗅四周,又道:“还买那么多吃食。”
只见,阅寅一边懒洋洋地扭动身体,一边眉飞色舞道:“师妹,你脑袋被驴踢了不成,怎么变傻了?”
落殊压下怒火,咬牙切齿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阅寅盯着落殊,笑嘻嘻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买给柏柏吃呀!”
落殊瞪大杏眼愣在原地,进而失声大叫道:“柏柏?”
阅寅面不改色,瞟了一眼落殊,不以为然道:“柏柏,就是你口中的离柏师兄呗!”
落殊深呼吸了一口,嘴角不停地抽搐,实在想不出绝世淡漠,清冷如竹的离柏师兄,被叫柏柏的模样,也不知此时的离柏师兄又是怎样个状态。
片刻之后,落殊收回纷乱的思绪,摇了摇头道:“阅寅,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语罢,转身离去。
阅寅见状,慌乱腾出一只手,不停地挥道:“落殊师妹,你别走啊,等等我……”
落殊不再理会,看到熟悉的两道身影之后,落殊的嘴角扬起,极速朝紫玉而去。
路途之中,落殊心里思绪万千,不得不承认,阅寅是自己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令人心动惊艳的男子,阅寅的风采怕是无人能及,就连临阙都不及这少年。
倒不是容貌与气度,只是这少年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即便是做了坏事,也让人恨不起来,只会令人愈发过分地着迷。
这少年身上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落殊至今也没想明白。
直到走近紫玉身边,落殊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紫玉见状温和一笑,随即道:“小殊,你终于来了,怎么这么久?”
落殊叹了口气,扭头一看,有些无奈道:“师姐,别提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紫玉顺着落殊的目光望去,嘴角不禁微微扬起,随即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小殊你先随我和表哥回驿馆吧,明日在做打算。”
落殊应了一声,继而转身打算离去,正在迈步之间,被一股力量阻止住。
不出落殊意料,只见大包小包的阅寅出现在落殊身边,一把将手里的东西扔的地上,一只手抓住落殊的衣袖,气呼呼道:“落殊师妹,我叫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理我?”
随即道:“我看你不是脑袋不听话,而是耳朵有问题。”
见落殊不理会自己,阅寅扭过头去靠在马车旁,一个人不停地嘀咕道:“累死了,累死了本公子了。”
紫玉见状,微微一笑,连忙出来圆场道:“小殊,这位小公子是……”
落殊嘴角一抽,有些没好气道:“师姐,他是师父新收的弟子,你不用理会他,咱们走吧。”
紫玉听后,有些不解道:“小殊,竟然这位小公子是师伯新收的弟子,那为何唤你为师妹呢?”
景王若有所思地瞄了阅寅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随即转身离去。
落殊瞟了一眼阅寅,古怪一笑,随即指着自己的脑袋,对紫玉道:“师姐,你别理他,他这儿不好使!”
阅寅立马不干了,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双手叉腰,气鼓鼓道:“死丫头你脑子才不好使呢?”
继而一边抖脚,一边摇头晃脑道:“紫玉师姐好。”
顿了顿,阅寅突然凑近紫玉,撒娇道:“师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能不能带上我呀?”
不待紫玉开口,落殊便忙道:“你赶紧回去,我和师姐还有要事!”
阅寅有些不服气地瞟了一眼落殊,随即笑嘻嘻地抓住紫玉的衣袖,一脸真诚的望着紫玉。
紫玉见状,柔柔一笑道:“师弟,我与小殊的确有要事在身且此行危险万分;师弟你刚入师伯门下,应该潜心修炼才是。”
落殊见状双手抱拳,一脸促狭道:“阅寅,你再不回去,只怕离柏师兄他……”
阅寅听后,撅了撅小嘴,眉眼含笑,语气假装有些失落道:“竟然如此,那我回去了。”语罢,将手中一精致的木盒递到紫玉手中,一脸天真烂漫道:“师姐,这是师弟送给你的见面礼,希望师姐喜欢。”
紫玉收下木盒,略有几分歉意道:“阅寅师弟,这怎么好意思。”
落殊顺势打开木盒,见木盒里是一根精致的剑穗子,绣着晶莹剔透,活灵活现的兰花,很是漂亮。
落殊瞟了一眼阅寅,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却有些酸酸道:“想不到,你还挺有眼光。”
阅寅朝落殊扮了个鬼脸,随即一脸期待道:“师姐,你喜欢吗?”
紫玉点点头,忙道:“阅寅师弟,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师姐正好差个剑穗子。”
落殊见状,吞了吞口水,咬了咬嘴唇,随即拉着紫玉,有些闷闷不乐道:“师姐赶紧走吧,景王都走远了。”
阅寅与紫玉相视一笑,随即阅寅一把抓住落殊,一脸狡黠地瞪着落殊道:“落殊师妹,你该不会是见师兄我,只送给紫玉师姐礼貌,所以吃醋了吧?”
落殊冷笑一声,装作毫不在意道:“胡说八道,谁吃醋了?”
阅寅见状,忍下笑意,顺手丢给落殊一个巨大无比的盒子,落殊一把抱在怀里,随即道:“这是什么东西?”
阅寅摊了摊手,似笑非笑道:“你自己打开不就知道了。”
随即,拍了拍落殊的肩膀,笑嘻嘻道:“落殊师妹,我回去了,不然柏柏该着急了。”语罢,扭着身体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