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傻大个儿离开之后,落殊才转身回到屋里。
此时的小花正抱腿坐在软榻上,撅着小嘴,有些不乐意道:“姐姐,你把斗篷给了那个人,那你怎么办?”
落殊微微一笑,将小花搂入怀中,缓缓道:“没事的,小花,姐姐又不怕冷。”
小花摇摇头,有些不开心道:“姐姐,那为什么要把斗篷给他,还对他那样好?”
落殊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咬唇道:“其实我自己也不说出来,为什么要对他好;或许,这就是一种缘分吧。”
小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落殊捏了捏小花粉雕玉琢的脸颊,浅笑道:“好啦,赶紧回幽冥之都休息吧。”
小花点点头,认真道:“姐姐,你也赶紧休息吧”,说便转身回到幽冥之都去了。
帘外雪飘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第二日,落殊倚窗凝望,寒风吹过,依旧是飞雪茫茫。
落殊梳洗完毕,并叮嘱好幽冥之都的小花以及小光之后,这才转身朝离柏所居宫殿而去。
到了之后,落殊先是去了后院的桂花树下,跟寅生师兄告别。
令人惊讶得是:纷纷大雪下的两颗桂花树,依旧轻黄淡雅绿中藏,娇小玲珑不彰扬,寒风十里尽闻香。
落殊不禁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眉眼微微扬起,紧紧拥抱住树干,缓缓道:“寅生师兄,我走了。”
说便,落殊抿嘴淡笑,一步一回头,缓缓消失在十里飘香中。
这方,落殊刚走进屋里,伏案的离柏头也不抬道:“落殊,你来了。”
落殊点点头,随即道:“离柏师兄,我是前来同你辞行的。”
离柏站起身来,淡淡道:“我都已经知道了,差不多已近辰时,你赶紧前去山门,同红香会合吧。”
落殊应了一声,缓缓道:“离柏师兄,临行前,落殊有一事相求。”
离柏淡淡地摆了摆手,落殊才恭敬道:“离柏师兄,我不在宿竹宫的这段时间,希望离柏师兄,能多照顾傻大个儿几分;拜托离柏师兄了。”
离柏叹了口气,缓缓道:“好。”
落殊心下松了口气,梨涡微显,抱拳道:“离柏师兄,那落殊告辞了。”
离柏微微点头,淡淡道:“一路保重。”
落殊点了点头,转身抬步间,一白色身影突然扑到眼前,落殊一惊,忙后退几步。
抬头一眼,阅寅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采奕奕道:“落殊师妹,你要去哪儿?带上我一起吧!”
离柏见状,将阅寅牵至一旁,替阅寅拍掉身上的雪花后,才用略带责备的口吻道:“胡闹!落殊下山乃有要事在身,你去瞎掺和什么?”
阅寅撇了撇嘴,扮了个鬼脸,随即蹿到落殊面前,撒娇一般道:“小殊,你带上师兄吧,我保证不乱跑,不会给你惹事的。”
落殊看着眼前神似的面容,相同的话语,鬼使神差一般地点了点头。
阅寅见状,一把将落殊抱住,欢呼雀跃道:“小殊,你太好了。”
说便,松开落殊,跑到离柏身边,得意洋洋道:“阿柏,小殊都答应了,你觉得你还阻止地了吗?”
此时,落殊才回过神来,一脸为难地看着离柏,无奈地摆了摆手,已经覆水难收。
离柏叹了口气,认真叮嘱阅寅道:“下山之后,不要惹是生非,知道吗?”
阅寅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随即,一溜烟跑去收拾包袱去了。
这时,离柏才对一脸懊恼的落殊道:“落殊,小阅修为普通,麻烦你多照顾他一些。”
落殊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阅寅背着包袱出现在落殊眼前,神采飞扬道:“走吧,小殊。”
离柏叹了口气,捋了捋阅寅凌乱的长发,有些落寞道:“小阅,早些回来。”
阅寅点了点头,踮着脚尖抱着离柏,认真道:“我知道了,阿柏,那我们走了。”
落殊与离柏对视一眼,随即转身同阅寅朝山门而去。
此时,山门山一道红色的俏影,不停地来回踱步,口里不住自言自语道:“臭丫头!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半刻钟之后,落殊及阅寅已经来到山门,见红香焦急难耐,落殊不禁笑出声来,随即道:“喂!红香,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来了?”
红香狠狠地瞪了一眼落殊,柳眉倒竖道:“臭丫头,你自己看看,现在都什么时间了。”
落殊瞟了瞟身边的阅寅,摊了摊手,摇头道:“红香,这可怨不得我呀。”
红香这才看着一旁神采飞扬,干净秀丽的阅寅,不禁脱口而出道:“阅寅师弟,你也要同我们一起下山?”
阅寅点点头,晃了晃手中的包袱,笑嘻嘻道:“那当然了。”
红香也不再说什么,瞟了一眼衣衫单薄的落殊,有些诧异道:“臭丫头,你的斗篷呢?”
落殊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忘带了。”
红香哼了一声,说便打开身上的包袱,将一件粉红色的斗篷递给落殊,傲慢道:“给!”
落殊看着手中精致华丽的斗篷,愣在原地,心里微微一暖,有些震惊道:“红香,你确定,这斗篷给我?”
红香白了一眼落殊,淡淡道:“这么丑的斗篷,哪里配得上本小姐的盛世美颜。”
此时,幽冥之都里的小花不禁笑道:“姐姐,没想到红香平时看起来嚣张跋扈,其实心地倒是很善良哩!”
落殊赞同地点点头,随即接过斗篷,披在身上,难得认真地对红香道:“在我看来,只有大红色,才能衬托你娇艳欲滴,惊为天人的美貌!”
红香闻言,满脸桃花,冷哼一声,说便御剑而去。
落殊与阅寅对视一眼,不禁大笑出声来,随即二人均是身剑合一,疾如星飞,紧跟随红香而去。
刚开始,三人兴高采烈,互相谈笑,并未留神下面景致。再后来,落殊想起先前诸事,迷惘悲痛中更谈不到观赏。想起前情,时常气闷,无奈。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大约飞行半天的光阴,便已经到达月支国城门外。
时雪初霁,荠麦弥望。到城外,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予怀怆然,感慨今昔。
落殊静静地立在城门前,感叹不已,久久不曾进去。
红香见状,不禁道:“臭丫头,你怎么了?”
落殊摇了摇头,叹息道:“‘世事悠悠天不管,春风花柳争妍。人家寒食尽藏烟。不知何处火,来就客心然。千里故乡千里梦,高城泪眼遥天。韶光流转雁飞边。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随即道:“我记得我刚下山时,所到之地便是这月支国,那时正是万物复苏之季,不知不觉已是大雪纷飞了。”
阅寅笑嘻嘻道:“小殊,正所谓:‘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你又何必伤感哩!”说便,阅寅自顾自大摇大摆地进城了。
落殊深呼吸了一口,说便同红香朝城内而去。
大约一颗钟之后,落殊一行人来到,一座美轮美奂,画栋飞甍的府邸前。
只见,的大门高挂匾额“丞相府”三个大字,红底金字,耀眼。
“小姐,你回来了。”门口的两个守卫,恭恭敬敬道。
红香也不理会,冷哼一声,示意落殊及阅寅同她进去。
落殊叹了口气,朝着二位守门大哥,微微施礼,这才转身同红香而去。
入门,便能看到一块名为冷仙峰的太湖石,其后有荷池,后面有建筑安庆堂,荷厅,假山等。绕过太湖石,就是天香庭院,满是桃木沉郁的香气。
堂内部正中的三开间是敞厅,有金丝楠木雕花隔扇自屋梁落下,美轮美奂;室内木柱均为楠木包镶,色泽沉着古朴,碧纱橱,槛窗,栏杆等楠木装修雕饰精美。
此时,大厅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美妇人。
抬眼望去,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肤若冰雪。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落殊深呼吸了一口,想来厅上的便是红香母亲了;由是,不禁暗暗赞叹道:“其母如此,怪不得能生出红香,这般娇艳明丽的女儿来。”
红香方至厅中,便猛地扑到美妇人怀里,撒娇道:“娘亲,香儿回来了。”
美妇人温柔地拍了拍红香的后背,又是欣喜又是无奈道:“香儿赶紧起来,还有客人在,你这哪有姑娘家的样子。”
红香也不理会,良久,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随即招手,唤落殊及阅寅到跟前来,笑道:“娘,香儿给您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师叔的徒儿”,说便,拉着落殊的手,笑道:“这是臭丫头,不……不,这是落殊。”
落殊见状,微微一笑,如临水照花一般,恭敬行礼道:“小女子拜见夫人,祝愿夫人姱容修态,吉祥如意。”
美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将落殊扶了起来,见眼前的小姑娘,目大以灵,面瘦以尖,梨涡浅笑,玲珑身姿,谈吐不俗,妙在自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