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殊扮了个鬼脸,得意洋洋道:“临哥哥,你的本事殊殊还不知道吗,所以我肯定不会上当的。”
随即,落殊想起,方才临阙认真掐算时迷人的模样,脸刷地红了。
临阙注视着满脸桃花的落殊,说便,捏了捏那粉嫩的脸颊,随即故意捉弄道:“殊殊,怎么脸这么红,莫非是在……”
不待临阙说完,落殊便恼羞成怒得捂住临阙的嘴巴,随即恶狠狠道:“不许说了。”
随即,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临哥哥你还有这等本事,真是太厉害了。”
临阙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只见落殊一脸期待的盯着临阙,撒娇道:“临哥哥我也想学,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临阙看着落殊那可爱的小模样,不禁笑道:“殊殊你忙了一天,难道不觉得累?”
落殊却像拨浪鼓一般不停地摇头,随即撅着小嘴,一脸真诚道:“临哥哥算我求求你了,你放心,我保证会认真学习的,绝不偷懒。”
临阙听后,一边摸着落殊柔顺的青丝,一边耐心道:“殊殊,这占卜算卦之事颇为复杂,并非一两句就可以说清楚,现已三更半夜,不如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悉数教于你,如何?”
落殊听后,点点头道:“也好。”
说罢,落殊半闭着眼睛,躺在临阙怀里,撒娇道:“临哥哥,殊殊睡不着,不如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临阙听后,笑道:“殊殊你不是对占卜算卦颇有兴趣,不如临哥哥给你讲一个有关测字的小故事吧。”
落殊听后,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临哥哥,快讲,快讲。”
只见临阙有些好笑地望了一眼落殊,这才缓缓说了下去。
邵子康节先生是宋朝易数名家,一日应邀,去往节度使府邸赴宴。正在宴饮之时,有人自南门送来一盆珍奇之花,有叶而无花,含苞欲放。
节度使见状,笑问康节先生曰:“素闻邵兄于易数多有造诣,今有花一盆,能否断此花开放之数?”
康节先生答曰:“请赐一字。”
使之孙恰在身旁,便令孙道一字。当其时,其孙正手持剪刀在剪字,因而不曾细想,答曰:“剪”。
在座的一些名流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唯有康节先生无有异样,徐徐言曰:“剪刀是金属类,五行属金,而五行与数的关系是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故得花数为四朵。但有剪伐的前兆在先,所以花时不会长久;而剪刀为女子裁布之器具,可知开花之后,必因女子而凋谢;又花自南门入,其象为明,故而枯萎当在午时。”语毕,复饮如初。
节度使素来知道邵康节的神验,也知道结果不会有偏差。正因如此,恰激生了逆反之心态:事实既定,我反其道而行之,将此花另行保护起来,当可免损伤虞矣。
随后,便让孙子削了一竹片,将邵康节先生的话写在上面,插进种花的盆里,要大家格外小心,禁止剪去;自己则一日百看,就看邵子的话如何应验。
两日后,果然花开四朵,恰在中午时分,一侍女误以盐水浇灌此花,不多时,便萎谢了。节度使饭后一看,无有多语,唯赞邵子之神也。
落殊听后,瞬间睡意全无,不由地竖起大拇指,连声赞叹道:“临哥哥,康节先生真乃神人也!”
临阙见状,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落殊瞪着水灵灵的眼眸,抱着临阙的胳膊不停地摇晃,撒娇道:“临哥哥,你再说一个有关康节先生预言的故事吧。”
临阙捏了捏落殊的脸颊,有些无奈道:“殊殊夜很深了。”又见落殊瞪大水眸,撅着小嘴,临阙不由地叹气道:“这是最后一个,说完之后,你必须好好睡觉。”
只见落殊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眉眼弯弯,梨涡浅笑。
临阙这才缓缓道:“殊殊,那就给你讲,邵先生的最后一卦吧。”
熙宁十年的夏天,邵先生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妙。
有一次和司马光先生等人闲谈,忽然笑着说:“我要观看万物轮回去了。”
程颐先生担心地说:“先生的病他人爱莫能助,您自己可要想办法调养调养。”
邵先生却坦然地说:“调养也没用啊。”
到了秋天,邵先生的病更加厉害了,一天到晚躺在床上。
司马光、富弼、张载和程颐、程颢等几位朋友天天来看望他,守候在他的身边。
邵先生虽然四肢不能动弹,头脑却十分清楚,谁来了就和谁谈这谈那的,讲起学问来滔滔不绝。
有一回程颐来看望邵先生。临走时邵先生说:“看来我们要永别了。”
程颐不免有些心酸,问邵先生道:“先生有什么话要留给我吗?”
邵先生说:“要使面前的道路宽阔一些,路窄了连自己的立身之地都没有,怎么能使人行走呢?”
程颐点头称是。
冬季的一天,邵先生已经奄奄一息了。
亲戚朋友们都赶来,开始给他准备后事。二程兄弟和司马光、吕公著等人聚在外屋商量着如何办丧事,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也难以定夺。
躺在里屋的邵先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就把儿子伯温叫到床前,对他说:“我有三个要求,一定要满足我。”
伯温哭着说:“您就讲吧。”
邵先生断断续续地说:“第一,我死后不能把我埋在洛阳,要葬在伊川先人茔地。第二,墓志铭要由程颢程伯来写。第三,不要陪葬任何东西,头枕辘轳头,身穿粗布黑衣,衣服要抹上油。入殓时把李家的小秃闺女找来,让她看着。”
说完,等伯温一一点头答应,邵先生便闭上双眼,离开了人世。
家人和朋友们按照邵先生的遗嘱,入殓的时候把李家的小秃闺女找了来,让她看着给邵先生穿上粗布黑衣,在衣服上抹上油,然后装进棺材,枕上辘轳头,又让小秃闺女看了看里面随葬什么东西,才钉好棺盖,送往伊川墓地。
送葬的路上,两边站着许多人,男女老少一个个哭天抹泪,不住地念叨着邵先生的种种好处。
棺椁由八个棒小伙抬着,起初他们觉着重得很,肩膀压得生疼,所以走得特别慢。
可是出去十来里地以后,越往前走越轻巧,抬着一点也不费劲,觉着很奇怪。
到后来,人们发现遇到上坡的时候,里边“咕噜咕噜”地响,声音由前往后,下坡的时候,里边也“咕噜咕噜”地响,声音由后往前。
有人害怕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啥在响?”
一个人说:“像是那辘轳头在来回滚动。”那辘轳头怎么会滚动?
老人们说,那是邵夫子得道升天了,棺材里没人了,空荡荡的,只剩下辘轳头。
一晃六七十年过去了,那个小秃闺女嫁人了,生了儿子,儿子又娶了媳妇,生了孙子。
他的这个孙子长大以后不成器,专干那些偷棺劫墓的勾当。
有一天,和别人嘀咕着要去偷邵雍的坟墓,恰巧被小秃闺女听见了,赶忙阻拦说:“你们可别去,邵先生入殓的时候,我看得清楚,里面什么东西也没装,连衣裳也不是好的,还抹了油。”
孙子问:“是真的吗?”
小秃闺女:“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
这样,邵先生的坟墓便没有遭劫。
原来,邵先生死前就料到,小秃闺女的孙子会是个偷棺劫墓之人。
故事一说完,落殊不禁道:“可见安乐先生无论对自然、对他人甚至对自己,都能了然于心。不愧为大师,实在是令人敬仰。”
随即,落殊不免感慨道:“要是我也能同安乐先生,一般就好了。”落殊双眼亮晶晶道:“临哥哥,你说过会教我的,可不能骗我。”
临阙听后,脸色一板,严肃道:“你要是不赶紧睡觉,那你就别想了。”
落殊听后,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小嘴,随即乖乖闭上眼睛,不一会便睡着了。
临阙见状,不由地淡淡一笑,随即靠在落殊身边,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浅浅的呼吸之声。
夜深人静,月光如注,寒气袭人,唯有虫声唧唧。
只见方才的面具女子在离开之后,竟然来到一颗苍天古树前。
随即,她围绕着那颗大树,左三圈右三圈,反复三次,随即口念咒语,不出片刻便消失不见。
瞬息之间,面具女子已经立在一豪华非凡的房间里。
房间里,背对而立着一道紫红色身影。
只见那面具女子略上前几步,对着那道紫红色的背影,微微俯身,恭恭敬敬道:“禀报老祖宗,属下已经按照您的旨意,将寅生所有的事,告诉了那丫头。”
不过,那道紫红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淡淡应了一声。
只见,那面具女子略带几分欣喜道:“老祖宗,果然不出您所料,那小丫头已经怀疑到王志然身上,如今就算我们不出手,那王志然也必死无疑了,真是大快人心。”
片刻之后,只见那紫红色身影微微摆手,面具女子见状,连忙后退几步,关好门窗,才恭恭敬敬地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