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殊只要一想起寅生傻乎乎的单纯的模样,只要一想到自己找他炼药,寅生师兄毫不犹豫的样子,落殊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落殊泪眼婆娑地拿起无为剑。
想起了神情有些扭捏地寅生师兄,纠结许久从怀里取出一把宝剑,并告诉自己道:“小师妹,宿竹宫修炼之人皆有宝剑,我见你没有,且这把剑的颜色与你很是相配。所以就带来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落殊回忆到此处,早已经泪眼模糊,抱着无为剑,肝肠寸断,不能自已,扑到在寅生的真身上,放声痛哭起来,落殊手中杏花也随之掉落。
只见,落殊一边捶打着床沿,一边哽咽不已,撕心裂肺道:“师兄,师兄,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们说好的……会一直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你说过……你会你会在宿竹宫等小殊……”
突然之间,通体碧绿的无为剑突然出现在落殊手中。
落殊一边呕心抽肠,泪眼婆婆,一边眉眼弯弯,满怀期待道:“师兄,你看,你看……你看一眼,这是你送我的宝剑,小殊一直舍不得用……”
久久无人应答,落殊一边捶打着狐狸胸口,一边断断续续,泣不成声道:“骗子……骗子……你骗我,我……以后,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此时的落殊才真正意识到,现如今除了回忆,她和寅生师兄之间,此生再无交集。
落殊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不愿相信寅生师兄的确离开的事实,此时的落殊再次陷入了无限的回忆之中。
那是落殊闯入禁地,落殊差点丧命于此。
寅生师兄为了帮自己,也被离柏师兄禁足一月,可是他却一句怨言都没有,满心都是担忧自己。
寅生语气十分紧张道:“你可真大胆,北楼是什么地方,怎可私自入内;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瞧瞧看。”
“看你丫头脸色红润,活蹦乱跳,应该确实没事。”寅生点点头道。
想起昔日寅生对自己的种种关心,自己却毫不在意,忍不住再一次泪流满面。
落殊现在想起自己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欺骗如此关心自己的师兄,真是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应该欺骗寅生师兄,正是,蒙雪知何日,凭楼望北吟。
世事无常,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落殊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既有四喜,自然离不得四悲:九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重名。
叹息西窗过隙驹,微阳初至日光舒。
仙灵大会所发生之事历历在目。
落殊清楚的记得,比武台上一身黑袍的寅生,气宇轩扬,满脸笑容,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还有,俩人打赌时,天真善良,对自己毫不怀疑的师兄。
回忆到此处,落殊突然回过神来,片刻后,怀里出现一只通体赤色,毫无杂色的小狐狸。
仔细一看,一双灵动的眼睛如两颗樱桃一般,滴溜溜直打转,柔软的毛儿随风飘动,身子娇小,正是临阙为落殊寻来的小狐。
落殊将小狐狸缓缓放在寅生身上,趴在床边,一边落泪,一边又吞声忍泪道:“师兄,你看一眼,小殊答应你的事情,小殊做到了。”
却说,奇怪得是,那只一向调皮捣蛋的小狐狸,这次却乖乖地躺在寅生胸口,仿佛心意相通一般,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寅生脸上。
若要说,落殊一生的悔恨,最难释怀的便是这一件事。
由于落殊与那王绝之间已有深仇大狠,当落殊得知寅生对手是王绝之时,心中的愧疚和恐慌不断蔓延。
果不其然,比赛那天,天如墨色,整个天空仿佛被一片乌青色墨色的浓云给笼罩了一般,不时之间,还伴随着闪电雷鸣之声,落殊越发担忧起来。
落殊再一看剑眉入鬓,面如美玉,一副风流倜傥的王绝,此时眉眼间却萦绕着一股阴寒之气,心下觉得大为不对。
果不其然,寅生被王绝重伤,昏迷不醒,修为尽失,并且显出了真身。
虽然,事后落殊历经千辛万苦医治好了寅生,但是从此以后,落殊时常后悔不已,希望可以用以后的日子来补偿寅生。
落殊也经常责问自己,若不是自己的自私自利,也许寅生师兄便不会受伤以致惹来杀身之祸。
落殊想到此处,真是悔不当初,悲从中来,不由地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声泪俱下道:“师兄……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声声凄惨,犹如杜鹃啼血,不胜凄断,呕心抽肠,泪流满面的场景实在令闻者落泪,看者伤心。
却说,幽冥之都的小光见落殊悲痛欲绝,涕泗横流,心下也难受不已,说便道:“孔雀,姐姐她……她这样没事吧?”
孔雀听后,再看了看泣不可仰落殊,心下也难免涌出狐死兔泣之痛。
说便,孔雀走到落殊身边,瞟了一眼床上毫无生气地赤灵狐,叹了口气,缓缓道:“落殊,如今你自责也已经于事无补。”
顿了顿,接着道:“你难道就不觉得。你师兄死得极其怪异吗?”
此时的落殊只觉得痛心拔脑,透骨酸心,愧疚万分,口中不住地呢喃道:“是我……是我害死师兄的。”孔雀之言,半点都没听进去。
孔雀见状,难得语气温和道:“落殊,你如今这般已经毫无意义……”
顿了顿,孔雀突然面对着落殊而立,冷声质问道:“你就不想报仇?任由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这样的话,就是对得起他了?”
却说落殊听后,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杏眼红肿,水灵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
落殊一边不停地落泪,一边声音嘶哑道:“报仇……我连凶手是谁……都不清楚……我……我怎么替师兄报仇。”
却说,孔雀见落殊茫然地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又怒又惜。
顿了顿,孔雀才对着落殊缓缓道:“落殊你记得吗,在此之前,寅生早已经是通行仙水平,也就是说能够轻而易举杀害他的人,要么修为极深,要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听到此处的落殊,身体一颤,猛地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是灵符师,一定是灵符师!”
孔雀听后,微微点头道:“方才,我检查一番得知,寅生极可能是在毫无防备之下遇害,这说明,凶手一定是寅生认识的人。”
顿了顿,孔雀瞟了一眼门口,冷冷一笑,凑近落殊耳边,轻声道:“有人在门外偷听,用传音。”
落殊听后,心下不由地一紧,咬紧樱唇,微微地点了点头。
随即,孔雀才缓缓道:“若我猜得没错,凶手一定是宿竹宫的人。”
落殊听后,心下一个激灵,收住眼泪,缓缓摇头道:“师兄他尊师重道,克己复礼,待人诚恳,不会有仇人的,不会的。”
孔雀听后,眉眼一动,一字一句道:“落殊,这不一定是寅生的问题;你可知慢藏诲盗,冶容诲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理。”
随即,孔雀不禁感叹道:“至于道理,很简单,人都有贪念,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落殊听后,知道孔雀之言有理,不觉悲从中来,低声啜泣道:“师兄如此……如此善良之人,居然也会招来杀身之祸……我……”
自此也算映衬了落殊之前说过的,人面兽心,兽面人心,让人唏嘘不已。
却说,孔雀难得认真道:“落殊,综上所述,想必你已经有了答案。”
只见,落殊强忍住眼泪,紧握双拳,恨意四溢,咬牙切齿道:“王绝!”
孔雀瞟了门口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道:“实在可恶,胆敢监视本王,不要命了。”
孔雀正打算动手,转念突然有了想法,随即凑近落殊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之后,孔雀暗地里嘴角微微扬起,面上却十分悲痛道:“落殊,如今你的师兄已经死了,你又是何必假情假意!”
孔雀独有的嗓音,清晰地传入了门口偷听之人的耳朵。
却说,落殊猛地抬起头来,紧紧地抱住寅生,撕心裂肺道:“没有……没有,师兄他……他不会死的。”
孔雀见状,冷笑一声,声音残忍道:“落殊睁大你的双眼看清楚,你的寅生师兄,已经死了,而且永远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落殊听后,双手捂住耳朵,一边不停地摇头,一边凄厉颤抖道:“不会的……不会……的,师兄他不可能死的。”
也许是落殊悲痛过度,竟然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却说,孔雀抱着确实已经昏迷的落殊,不由地叹了口气,缓缓道:“真是个傻丫头!”
说便,转身朝翠灵居而去。
片刻之后,孔雀便抱着昏迷的落殊回到了翠灵居,说便将落殊放在床上。
随即,孔雀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轩窗,语气平静道:“落殊你好好睡一觉吧,等醒来一切悲痛便烟消云散了。”
顿了顿,孔雀继续道:“稍后,我便带你离开宿竹宫,永远不再插手世间俗事。”
却说,此时躲在轩窗的人,脸色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来,说便转身离去,孔雀冷冷地瞟了一眼,随即望了一眼昏迷的落殊,转身跟随而去。
原来,孔雀与落殊商量之下,准备来一招引蛇出洞,哪里知道,落殊因悲伤自责过度,竟然真的昏迷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