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落殊正要应答,突然之间,一阵大雾扑面而来,瞬时头晕目眩,不辨西东。落殊只觉得浑身上下轻飘飘,凉丝丝,凉飕飕的。
放眼望去,只见床榻上熟睡地少女猛地睁开杏眼,随即呆呆地怔在原地。
片刻之后,少女回过神来,紧蹙黛眉,咬着樱唇,呢喃道:“难不成,刚刚我是在做梦?”
顿了顿,双手托腮,撅着小嘴,自言自语道:“好生奇怪,怎么感觉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随即,只见少女眉眼上扬,欢欣鼓舞,乐不可支道:“爷爷他老人家终于得道了,真是太好了。”
放眼望去,夜久寂无人,露浓花气清,少女悠然心独喜。
片刻之后,只见那床榻上的少女,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怅然若失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爷爷他老人家了?”
暗地里,少女握紧双手,目光如炬,郑重其事道:“从今往后,落殊你切不可再偷懒,必须勤修苦练才是。”
不知不觉,落殊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神情严肃的老者来。
却说,落殊先是思念之情溢满心中,紧接着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往日幽冥之都的种种浮现在眼前,思念之情再次喷薄而出。
落殊叹了口气,不由地低语道:“师父,您老人家可安好?”
顿了顿,万分惭愧道:“师父,徒儿愧对于您的教诲,请师父见谅;往后再不会如此,落殊一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突然之间,落殊脑袋里萌发出一个念头,心下一惊,暗暗思忖道:“有没有可能,师父他本就是神仙哩?”
却说,落殊望了一眼自己洁白无瑕的小指,再想起往日里,师父法力无边,神乎其神,虚怀若谷,根本不似凡人,落殊越发肯定起自己的猜测来。
说便,落殊认真点点头,心里幻想道:“爷爷可能遇到师父吗,会有这种可能吗?”
片刻之后,落殊深呼吸了一口,稳定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稍后,只觉得自己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说便静坐于床榻,心无旁骛,潜心笃志开始修炼起来。
不知不觉,宿鸟动前林,晨光上轩窗。纱笼灭残烛,万瓦宵光曙。
只见,床榻上的青衣少女,仿佛毫无察觉,一动不动,依旧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修炼。
正是: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弹指之间,窗间过马,乌飞兔走,轩窗之外,已经是夕阳山外山,春水渡旁渡。
不知不觉,院中人不见,云去夕阳过,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只见,床榻上的少女依旧定坐于此,专心勤修。
放眼望去,只见空气中银白色的灵力,迅速汇聚到落殊身上;紧接着,缕缕盘旋,缭绕在她浅黛色的蛾眉上,随即消失不见。
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不知不觉,落殊已经修炼三日之久。
初日照杏林,九十春光斗日光,青落斜路杏花香,叹息西窗过隙驹,微阳初至日光舒。
放眼望去,只见三日来,宛如石像般的少女,终于缓缓睁开杏眼。
片刻之后,只见少女甜甜一笑,略微活动一番筋骨之后,眉眼弯弯,水眸含笑,心满意足道:“总算又一次晋升了。”
却说几日以来,落殊修炼之时过于专注,以至于忘记时间,此时心下正十分疑惑,准备了解个清楚。
突然,一个粉雕玉琢,肌肤雪白的小光头,猛地出现落殊面前。
只见那小光头,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打量落殊一番后,不由地眉飞色舞道:“姐姐,你居然又晋升了。恭喜,恭喜!”
落殊眨眼一笑,随即微蹙眉头,询问道:“小光,我修炼几日了?”
只见那小光头,双手叉腰,十分认真道:“姐姐,你可知道,你已经足足修炼了三日了。”
落殊听后,不由地瞪大双眼,“啊”一声,吐舌道:“这么久?”
随即,脸色一变,暗道不好,说便焦急道:“小光,现在什么时辰了?”
只见那小光头,眯着小眼睛,笑嘻嘻道:“姐姐,莫急,莫急,小光我就是专程来提醒你的。”
随即,一边打哈欠,一边睡眼朦胧道:“姐姐,放心,还未到辰时哩。”
说便,摇头晃脑,哈欠连天道:“姐姐,我好困。”说便,转身消失不见了。
落殊见状,又笑又气,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却说,今日乃是景王第一景贤与许府大小姐成婚之日;这第一景贤一向深得皇帝宠爱,这桩婚事,便是圣上金口亲赐的。
由于落殊所在的青杏落轩位置相对偏僻,因此不曾察觉到,此时王府之中人山人海,沸沸扬扬,热闹非凡。
不待落殊到书房,抬头望去,王府里张灯结彩,花天锦地,觥筹交错,载歌载舞,红飞翠舞,高朋满座。
鼓乐响堂,锣鼓喧天,门庭若市,热火朝天,人声鼎沸,人语马嘶,笙歌鼎沸,好一派空前盛况。
大约一刻钟后,落殊便来到书房之外,却说,此时书房里空空如也,并不见景王其人。
落殊心下十分疑惑,撅着小嘴,忍不住抱怨道:“真是的,不是说好今日辰时来书房吗,可他自己人呢?”
突然间,一阵凄凉低迷的箫声缓缓传来,落殊不由地心下一揪,整个人只觉得异常压抑。
却说,落殊深呼吸了一口,压制住不适之感,随即心下一动,有了自己的猜想,说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落殊叹了口气,一边走,心下一边暗道:“真是奇怪,这大喜之日,为何吹奏如此悲凉的曲子?”
说便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朝梨花林而去。
冷风来,梨花落,丝丝笛声凄,意决绝落叶残,凉意入心,心中百般苦楚无奈。
远远的望去,梨花即将落尽下,一个紫色衣袍的男子背身而立,箫声正是从他口中传来。
那箫声,仿佛春残花落,雨声萧萧,金戈铁马,鲜血淋漓,一片凄凉肃杀之象。
落殊抬头一看,见其一如既往一身紫袍,却说,今日乃景王之日,却不见其换上喜服,实在好生奇怪。
箫声阵阵,落殊脸色不禁有些惨白,身体略微不适,片刻之后,落殊才觉得好了些。
暗自思忖道:“莫非,真如孔雀之言?”
随即,摇了摇头,暗暗道:“还是算了,如今,乃是取得药材,随即我便远离这些是非才是。”
却说,正在落殊胡思乱想之际,那凄迷压抑的箫声已经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只见那紫袍男子缓缓回过头来,声音嘶哑低沉道:“你来了。”
落殊抬头望去,只见往日里,风流自在,优雅贵气,清冽疏狂的男子,如今却是脸色憔悴,胡子拉碴,萎靡不振,黯然无神。
落殊见状,吓了一跳,心里浮出几丝心痛以及不忍,不由地紧蹙眉头,急忙开口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往日里唇色如樱,蚕目含情,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流动的男子,此时双眼干涸又空洞,毫无生机可言。
片刻之后,紫袍男子目光复杂地望着落殊,语气带着几分悲凉无奈之意,隐约又有几分期盼之意,低声道:“落殊,若本王说,娶许月华乃是无奈之举,你可信?”
落殊先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满不在乎道:“殿下,此事与落殊何干呀?”
只见那紫袍男子,握住心口,突然之间仰天大笑,笑声里满是自嘲无奈与悲凉无助,隐约之间一滴眼泪没入发际,只觉得喉咙胀痛,再难吐出一字。
不知过了多久,才神色落寞冷傲,苦笑连连,自嘲不已,喃喃自语道:“与你何干?好一个与你何干啊。”
正是:落尽梨花春又了,梨花落尽鸟栖枝。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梨花知。
落殊见状,立感透骨寒意,心下实在是不解,不由地紧咬樱唇,呆呆望着那近乎癫狂的紫袍男子,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那紫袍男子恢复了常态,瞟了一眼身边的青衣少女,淡淡道:“落殊,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想要的是究竟什么?”
却说,落殊思索片刻之后,嘴角扬起,脸色恬静道:“师父曾说过,物忌全胜,事忌全美,人忌全盛,涵容以待人,恬淡以处世。”
随即,眉眼弯弯,梨涡浅笑,满目向往道:“因此,落殊不求其他,只愿与意中人琴瑟和鸣,至死不渝。”
落殊说完之后,不由自主闭上杏眼,俏脸微红,脸颊扬起一抹恬淡幸福的笑容,心下暗自道:“杏花满头,与君白首;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
却说,紫袍男子冷冷地望了一眼沉醉其中的少女,眼眸一暗,似笑非笑道:“走吧。”说便,转身离开了。
片刻之后,落殊便跟随着景王回到屋里。稍后,景王便将一紫色宝盒递给落殊,随即,云淡风轻道:“东西本王可以给你。”
顿了顿,神情一变,冷漠决绝道:“不过,澹宁公主须参加完本王的婚礼,才可离去。”
却说,落殊接过宝盒后,心下正十分欢喜。突然听到,景王语气里从未有过的冷漠,不由地心下一窒,微微有些痛楚,随即有些恍惚起来。
却说,那紫袍男子仿佛毫不在意,恢复一惯之态,似笑非笑,漫不经心道:“澹宁公主请吧,本王要更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