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桃花尽日随流水,乱红如雨,颠狂柳絮随风去。
桃花树下,静静地立着两个白衣男子,片刻之后,只见两人相视而笑,随即拂衣安然入座,点墨先缓步定方圆,十九纵横四子各卧一端。
正是,落花时节又逢君,执子相对映湖水,水天墨色浓浅淡,轻薄桃花逐水流,一步一棋一子,黑白相遇,织成星罗盘中黑白色的网。
放眼望去,花下二君子,尽日竟沉吟。相对终无语,争先各有心。恃强斯有失,守分固无侵。若算机筹处,沧沧海未深。
仔细打量去,一个眉目如画,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天质自然,蕴逸清灵。
一个姿容似雪,形相清癯,弱不胜衣,清瘦如竹,皎洁清冷。
不难看出,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男子,两人聚在一起,真是惊为天人。
时光匆匆,月光满,夜色晚,雨打屋檐,黑白交错,桃花树,年轮几载?
不知不觉,局尽天将晓,残星数点明。各自停手,相思人,相思棋,构一篇,相思局。
放眼望去,只见两人伏案低眉,各自若有所思,各自黯然伤神。棋盘上的黑与白沉寂许久,终究还是解不开的谜。
片刻之后,只见其中神色冷清的白发男子,淡淡开口道:“多年不见,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
半晌之后,对面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清朗如风,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灵秀雅韵,却是不言不语,随即黯然一笑。
只见那清冷的白发男子,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起来,随即冷冷道:“想必,定是为了她吧。”
却说,对面的白衣男子,依旧是淡淡一笑,微微点头示意。
片刻之后,白发男子望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微微叹息不已,不知如何开口。
不久,只见那白衣男子突然抬起头来,神情复杂,眉眼纠结,缓缓轻声道:“离柏,我错了吗?”
离柏听后,不由地抬起眉头,淡淡道:“对与错,对于你而言重要吗?”
顿了顿,离柏望着天空,看不清其表情,缓缓道:“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你心中不是早已有了答案,何必再来问我?”
只见,对面的男子听后,微微闭眼,随即缓缓叹息起来。
片刻之后,眉眼微微含情,笑意吟吟,清润道:“是啊,我的确早已有了答案,的确不再需要问你。”
离柏望了一眼对面,似乎已经通透,实则迷糊的男子,不由地微微闭眼,淡淡道:“一切皆为虚幻。求之欲之,逃之为之,过尽千帆,回首皆若飞烟。随你,我也不强加干涉于你。”
对面的男子见状,却只是清朗一笑,随即淡淡道:“我只愿,不求不贪,不嗔不怒,来去目目安然。能换得,由命听天,一切皆自然。”
片刻之后,白衣男子打量白发男子一番后,见其脸色苍白,不由叹息道:“心动则物动,心静则物静。你这又是何苦?”
只见,白发男子清冷一笑,平静道:“你我皆一样,何必再多语?”
却说,对面的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淡淡道:“离柏你与我不同,我愿舍弃一切,甘心只为一人,而你不能,也不可能。”
只见,被唤离柏的男子身子微微一顿,双手收拢,神色不由地有些痛苦恍惚起来。
对面的男子见状,面色有些惋惜,随即叹息道:“离柏,若我昨日不曾归来,怕是你……”
不待白衣男子说完,离柏便冷冷将其打断,淡淡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说了。”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道:“给你的丹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归根结底,如何解决,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只见,离柏抬起头来,冷冷道:“只怕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想必知道我的想法。”
对面的男子见状,也不多语,片刻之后,淡淡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说便白衣男子微微转身,正打算离开。
只见,白发男子缓缓抬起头,平静道:“人生如梦随风散,聚散,喜忧皆是缘。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顿了顿,离柏叹息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只见,那白衣男子身体微微一顿,随即微微点头示意,轻笑出声来,随即转身离开了。
此时,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山路元无雨,空绛湿人衣。
放眼望去,桃花树下,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师兄,我回来了。”
只见,那冷清的白衣男子,瞬间眉眼舒展开来,嘴角不由地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却说,此时的青杏轩落中,床上的青衣少女,撅着小嘴,水灵的杏眼紧盯着窗外,双手托腮,青丝散落在床榻上,呆呆地出起神来。
片刻之后,落殊托着嫩脸,打了个哈欠,说便侧卧在软榻上,眯着眼睛,感受着暖暖春光,暗地里故意乱想起来。
突然,只见床上的少女猛地跳下床来,小脸通红,眉眼弯弯,不由分说的朝外面而去。
幽冥之都的小光见状,有些疑惑道摸了摸脑袋咬了咬手指。
片刻之后,只见落殊手捧着一枝娇艳欲滴的杏花,转身回到房间。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特别迷人。
说便,小心翼翼地将杏花搁置在桌上,打量一番后,转身又离开了。
幽冥之都的小光见状,愈发疑惑起来,忍不住大声叫道:“姐姐,你又要到哪里去啊?”
落殊回过头来,神秘一笑,娇俏道:“保密!”
说便,哼着小曲儿,欢欢喜喜,蹦蹦跳跳地转身离开了。
幽冥之都的小光见状,摇了摇胖乎乎地小身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不说算了,俺睡觉去了。”
不知不觉,墙外万株人绝迹,夕阳惟照欲栖乌。阊闾城碧铺秋草,鸟鹊桥红带夕阳,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夭杏数日花。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青衣少女,小脸绯红,眉眼弯弯,哼着小调,兴高采烈,气喘吁吁地回到屋里。
此时,幽冥之都的小光头,早已睡醒,见落殊神秘兮兮的捂着口袋,一脸傻笑不已,十分古怪。
小光头不由地,眼珠一转,眯着月牙儿般的眼睛,贼兮兮道:“姐姐,你干啥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口袋里是什么宝贝?”
只见,落殊瞪了小光头一眼,说便紧紧捂住口袋,又恼又羞道:“小光不许偷看,赶紧修炼去!”
小光头见状,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将落殊打量一番,见落殊小脸通红,心跳加速,不由地指指点点,摇头晃脑道:“姐姐,你是不是又要干坏事了?”
落殊见状,撅着小嘴,瞪着杏眼,假装生气道:“叫你修炼就修炼,不许偷看,也不许打扰我,听到没有,不然你以后休想吃鸡腿!”
小光见状,头翻了翻白眼,心下不解,小声埋怨道:“真是莫名其妙。”
说便,气呼呼的转身又准备睡大觉去了。
却说,小光头旁边的红发少年,打量落殊一番,心下了然,淡淡一笑,也不多语,说便安安静静修炼去了。
却说,落殊见孔雀和小光头都不再打扰自己,东张西望一番后,偷偷乐过,才小心翼翼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片刻之后,只见青衣少女咬着手指,对着桌上的东西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落殊不由地双手托腮,紧蹙秀眉,自言自语道:“我到底,绣个什么物件好呢?”
说便立起身来,来回踱步,片刻之后,突然眼睛一亮,眉眼含情,欣喜道:“不如绣个荷包吧。”
却说,幽冥之都的小光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在偷偷打量起落殊。
片刻之后,动了动眉毛,诡笑道:“原来是……”
不待小光头说完,旁边的红发少年便冷冷阻止道:“睡你大觉去,不许吵嚷!”
却说,那少女眼珠一转,娇俏一笑,双手一拍,眉眼弯弯道:“对,就绣个荷包。”
说便,转身坐下,哼着小调,拿起布料、针线以及花绷子,就准备开始动工了。
却说,放眼望去,只见那少女紧蹙眉头,嘟着小嘴,盯着手中的东西,微微出神。
却说,落殊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实在不知从何下手,不由地赌气扔到一旁。
片刻之后,只见那少女又缓缓拿起,随即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又有些疑惑道:“可是,可是荷包该怎么绣呢?”
思索片刻,只见,少女“咦”了一声,跳了起来,嘻笑道:“师姐!对,我可以去请教师姐呀!”
随即,点点头,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自言自语道:“明日我就进宫,去见师姐,找师姐帮忙。”
说便,望了外面一眼,月儿偏西,星斗满天,露水浮地,一片凉意。庭院静静,听得见夜是怎样从檐月落下,落在飘落的杏花上。
落殊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口,说便静坐在床上,准备修炼。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落殊依旧坐立不安,心里如小鹿乱撞。
不由地,一会儿屏气凝神修炼;一会儿,又冷不丁就瞟一眼床边的东西,实在难以静下心来。
片刻之后,落殊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索性放弃修炼。
说便捂住小脸,随即眼珠一转,嫣然一笑,满心欢喜地拿起,花绷子以及针线继续琢磨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