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闻得九叔此行也是为了落殊,不由地蚕目扬起,收起折扇,言笑晏晏道:“既是如此,那请九叔随本王来吧。”
说便,过天桥之后,九叔随着景王来到一所杏花飞舞的院子,疏疏白雪弄斜阳,小园里,处处杏花香。
九叔不由地抬眼望去,波渺渺,柳依依,竹秀秀,斜日杏花飞,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来。
缓缓走近,只见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静落犹和蒂,繁开正蔽条,白杏花满楼,一片杏花香,半开半落小园里,无以破妖娆。
说便,九叔漫不经心地伸出洁白如玉的由手,顺手摘下一朵即将凋零的杏花,把玩片刻,轻嗅之后,便笑出声来。
片刻之后,九叔抬头瞟了一眼,半面杏花状下的“青杏落轩”之匾额,不由地眉眼挑起,似笑非笑道:“落殊,青杏落轩,真有意思。”
随即,瞟了一眼身边的景王,眼眸一暗,顿了顿,谑浪笑傲道:“看来,景王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对面的景王见状,面不改色,一如既往谈笑自如道:“九叔谬赞了,本王愧不敢当。”
随即,望了一眼匾额,语气淡淡道:“本王只是觉得这院子反正空着,还不如就让小丫头住在这里,否则美景随春渐远,岂不可惜了?”
九叔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答话。
顿了顿,景王盈盈欲笑,语气温柔道:“况且,据本王得知,小丫头自己也十分喜欢这院子,这也算是两全其美罢。”
只见,九叔眉眼上扬,哑然一笑,凤眼挑起,反问道:“是吗?”
景王听闻,付之一笑后,却答非所问道:“不知此次九叔前来,可有信心,能够救醒小丫头么?”
却说,对面的九叔见状,脸色恢复如常,淡淡道:“本道人既然来了,自然有办法救醒她。”
随即,瞟了一眼景王,正色道:“烦请景王殿下带路。”
景王淡淡一笑,微微侧身,摆手道:“里面请,九叔。”
只见,俩人不由地相视而笑,随即,不再作任何交谈,一前一后,径直走入房间之中。
刚入门槛,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气若游丝的小丫头。
依旧是一身青衣,只是此时却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不再是桃腮杏脸,嘴唇微红,弱不胜衣。
只见,原本圆圆的婴儿肥小脸,如今却已是尖尖如也,瘦了一大圈,巴掌大小。
在九叔的记忆里,少女白玉般的嫩脸上,上面隐约有一层细微的茸毛,宛如娇嫩可口的水蜜桃,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不由地叹了口气,暗暗摇头道:“看来,以后怕是见不到,如此娇艳诱人的水蜜桃了。”
只见,旁边靠着一个黑袍少年,他头靠在床栏上,脸色有些灰白,十分憔悴,明明已经睡着了却又眉头紧锁,想来睡得极不安稳。
只是那紧握着落殊的小手的大手,却从未松开过。
九叔望了一眼落殊,叹息不已,面上却似笑非笑道:“本宫没想到,这才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见,这丫头就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
随即,瞟了对面的景王一眼,语气冷冷道:“看来,本宫是应该带她回宫了。”
却说景王听后,脸色如常,只是微微点点,并不接话。
九叔见状,嘴角扬起,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景王,随即朝床边而去。
说便,九叔拍了拍寅生的肩膀,淡淡道:“寅生。”
片刻之间,只见那头靠在床栏上的黑袍少年,果真醒来了。
却说,寅生刚抬眼就看到,一个斜靠着床栏,唇红齿白,修眉联娟,色若春晓,莲华容姿,顾盼烨然,环姿艳逸,满脸的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少年。
不由地站起身来,惊喜交集,随即大喜若狂道:“九叔,你来了。”
九叔见状,面不改色,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却说,寅生心中喜不自胜,自知九叔定是来救小殊的。
片刻之后,寅生抬头望去,对着那风姿特秀,斯文淡雅,蚕目含情的玉袍男子,微微施礼道:“寅生参加景王。”
景王见状,淡淡一笑道:“寅生公子,不必多礼。”
随即,望了一眼床上的落殊,关切道:“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可否好些?”
寅生叹了口气,望着落殊,缓缓摇头道:“小殊她,还是老样子。”
景王淡淡一笑,安慰道:“如今,九叔来了,想必小丫头是有救了。”
却说,在寅生与景王谈话之际,九叔已经替落殊检查一番了。
寅生见状,焦急不已道:“九叔,小殊她怎么样了?”
景王听闻,轻声制止,缓缓道:“寅生,你别着急,不宜吵闹,静待九叔结果便是。”
说便抬头示意寅生不要多言,仔细观望便是。
寅生听后,深呼吸了一口,随即抬头看去。
只见,九叔将落殊轻轻扶起,说便给落殊服下一粒半绿半红的丹药。
随即,将落殊轻放下,盖好被子,才立起身来,淡淡道:“多亏了她之前饮用了服常树汁,护住了元神;又有万年菩提子,护住了心脉。否则,怕是没得救了。”
寅生听后,心里一凛,松了口气,随即关切万分道:“九叔,那现在小殊到底怎么样了?”
九叔淡淡道:“不必担心,方才本宫替她服下的,乃是一往情深的解毒丹。”
寅生听后,不由喜见于色,惊喜交加,扑向床边,握紧落殊的小手,欣喜若狂,难以自持道:“小殊,太好了,你终于有救了。”
九叔见状,也不制止,只是淡淡道:“服用之后,七个时辰左右,她便可以苏醒过来。”
寅生听后,声音激动到变形道:“是,九叔,寅生记下了。”
九叔见状,微微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景王见状,也松了一口气,眉眼含笑道:“如此实在是太好了。”
随即,望着落殊,温柔道:“看不见这小丫头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样子,本王还真是倍感寂寞啊。”
九叔听闻,瞟了一眼景王,不由地眉眼上扬,咧嘴一笑,魅惑烂漫,肆意洒脱,恢复了一惯之姿。
却说,寅生见状,心下觉得十分疑惑,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便不理会俩人,满心满眼全是床上昏迷的小丫头。
片刻之后,景王蚕目含笑,载笑载言道:“名扬天下的九叔,果然非比寻常啊。”
九叔见状,面不改色,玩味一笑道:“江湖里的闲言碎语,景王还是莫要当真才是。”
顿了顿,瞟了一眼床上的落殊,淡淡道:“不过,此药只能解一半的毒,剩下一半的毒,已经融入了血液中。”
顿了顿,叹息道:“现如今,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因此,毒素所留下的后遗症,本宫也是无能为力。”
寅生听后,心里一痛,望着昏迷的落殊,泪眼朦胧,轻语道:“九叔,难道重了一往情深之人,七日之内,无有解药的话,定会丧命之说,是真的吗?”
九叔听后点点头,不置可否道:“当然如此。”
寅生听后,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心如刀绞,随即哽咽道:“这么说来,就算小殊已经服下解药,只要一动情念,每月十五日,也会有锥心蚀骨之痛?”
九叔听后,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随即,感叹道:“人生在世不称意,人生长恨水长东,天道不测,造化弄人,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随即缓缓道:“以后的事,听天由命,且看看她的造化如何了。”
景王见状,淡淡一笑,道:“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世事悠悠天不管,春风花柳争妍。沧海桑田,一瞬之间。未来的事,谁又说得清楚,不是吗?”
九叔听后,身体微微一动,凤眼之中皆是复杂之色,却也不再多语。
寅生听了九叔及景王之言后,微微点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随即,朝着九叔,哽咽道:“寅生替小殊谢过九叔的救命之恩。”
九叔见状,摆了摆手,平静道:“落殊乃宿竹宫的弟子,救她本就是本宫的分内之事,寅生你不必客气。”
随即,九叔吩咐道:“竟然如此,那寅生你好好守着落殊罢。”
寅生点点头,认真道:“九叔放心,寅生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殊,不会让她有半点闪失的。”
九叔略微的点点头,景王见状,蚕目含笑道:“烦请九叔书房一叙。”
只见九叔,眉眼上扬,玩味一笑,魅惑烂漫,随即转身离开,肆意洒脱,无惧尘埃。
景王见状,淡淡一笑,朝着寅生道:“寅生公子,就劳烦你照顾小丫头了。”
随即,微微点头示意,也转身离开了。
此时,冰冷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寅生以及昏迷在床的落殊。
却说,幽冥之都的小光头,一直注视着外面的情况,却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为何,小光对唤作九叔的少年郎,莫名有几分惧意。
待九叔以及景王离开之后,小光头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小光头的后背已然汗如雨下。
小光头不由地想起,上次在翠灵居之时,此人进入房间,自己和小花妹妹竟然毫无察觉,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想到此处,小光头不由地脸色一凛,认真思忖道:“此人定不是普通人,好在目前对姐姐没有恶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