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斜靠在书桌旁的紫袍男子,一边潇洒自如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一边淡淡道:“如今,就连落殊那个小丫头都知道了此事,怕是已经瞒不了多久了,此事必须尽快处理才是。”
对面的冷峻少年微微点头,说道:“殿下,在下也是这个意思。”
只见,紫袍男子将手中的折扇缓缓打开,似笑非笑道:“七日后,便是皇后娘娘的宴会了,到时候……”
对面的冷峻少年听闻,面色不改,不言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紫袍男子拍了拍对面的冷峻少年,神秘一笑道:“修和,你的机会到了,是时候立功了。”
紧接着,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道:“上次,你拒绝了陛下的赏赐,就是等这个机会吧。”
修和嘴角微微扬起,脸色如常,毫不畏惧,平静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的法眼。”
对面的紫袍男子睨了少年一眼,片刻之后竟轻笑出声来。
却说,景王缓缓走近对面的少年,侧目打量一番后,随即漫不经心道:“修和,你与那小丫头很熟,是吗?”
修和嘴角微动,随即平静地抬起眉眼,不动声色道:“殿下指的是落殊吗?”
景王咧嘴一笑,轩眉扬起,淡淡道:“你觉得,除了她,还会有何人?”
修和听闻,微微点头,平静道:“有过几面之缘。”
景王听后,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片刻后,笑道:“是吗?我怎么瞧着你们很熟的样子?”
修和见状,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道:“殿下多心了。”
景王微微点头,似笑非笑道:“但愿如此。”
却说,修和也不答话,只是一如常态,欺霜傲雪,冷冷道:“如果殿下没有的其他的事,那在下就告退了。”
说便,微微抱拳,行了一礼,不再多语,退步出了书房。
只见景王端详着少年远去的身影,神色一暗,随即,竟轻笑出声来。
片刻之后,景王才淡淡唤道:“鸿远,进来吧。”
转瞬之间,只见方才带领落殊去往青杏落轩的中年男子,此时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属下参加王爷。”
景王微微点头示意,随即问道:“她可喜欢青杏落轩?”
鸿远点点头,想起少年明朗的笑容,连忙答道:“禀王爷,小公子十分喜欢。属下还未将其送入房间,小公子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青杏落轩,便欣喜若狂,不能自已,随即一头扎进了杏花林中,属下等了半天,也不见其出来,所以就先回来复命了。”
“小公子。”景王听后,蚕目上挑,不由地似笑非笑自言自语道。
随即蚕目含笑,缓缓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鸿远见状,行礼之后,便告退了。
却说,此时书房中的紫袍男子,手握折扇,蚕目含笑,来回走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片刻之后,景王坐到竹椅上,才道:“星明。”
只见,一个清秀挺拔的灰袍男子,瞬间出现在了景王身边。
景王问道:“星明,父王如今怎么样了?”
灰袍男子道:“请殿下放心,惜花先生已经替王爷诊断过了;目前,王爷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景王听后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随即诡异一笑道:“收网的时候到了,你下去准备吧。”
灰袍男子抱拳,道:“是,殿下。”
却说,片刻之后,景王见灰袍男子还不曾离开。
便有些疑惑道:“怎么了星明,你还有其他事不成?”
灰袍男子见状,凑近景王,笑道:“殿下,方才下人来报,说王爷在天桥的时候,遇到了方才殿下书房里的那位小姑娘。”
景王打量了星明一眼,蚕目上扬,似笑非笑道:“星明,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呀?”
灰袍男子见状,颇有有几分得意道:“殿下,这世间哪有那么清秀纤细的男子,况且还没有喉结,若是连这点都瞧不出来的话,那我星明岂不是个傻子?”
顿了顿,接着贼笑道:“咳咳咳,而且,属下一看殿下的神色……”
却说,景王瞥了身边的灰袍男子一眼,神色一暗,笑道:“星明,本王现在才知道你眼神倒是不错。”
只见,灰袍男子嘿嘿一笑,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得意道:“殿下,属下厉害的地方多了去,只是殿下您从不正眼瞧我……”
不待灰袍男子的话讲完,景王便漫不经心道:“正好,最近需要一对人眼珠泡酒,不如就用……”
灰袍男子见状,急忙跪下,一副可怜兮兮之色,口里不住道:“殿下,不敢了,属下以后再也不敢议论您了,不要挖我的眼珠子。”
嘴里说着不敢,暗地里却瞧瞧打量着景王的神色,面上毫无一点悔改之意。
景王见状,微微摇头,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跪在地下的少年,悄悄站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道:“殿下,听说文王殿下见了那小姑娘之后,居然与其交谈几句。”
接着自言自语道:“您说这奇不奇怪,这些年来,莫说他人,就连殿下您,王爷都……”
说到此处,星明偷瞄了景王一眼,见景王脸色如常,心下松了口气,却也不再说下去了。
只见,景王笑道:“那丫头古灵精怪且十分懂得讨长辈的欢心,能让父王关心几句,实属正常。”
只见,那灰袍男子摇摇头,面色慎重道:“殿下,这还算不得什么。”
顿了顿,才道:“关键,关键是,文王殿下看到那姑娘的模样后,神色十分古怪,一言不发,最后竟然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景王听后,神色一变,暗自出神片刻之后,才有些疑惑道:“你说,父王神色异常?”
灰袍男子点点头,严肃道:“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景王听后,微微摆手,示意其出去。
星明见状,缓缓道:“殿下,那属下告退了。”
孤兰生幽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这是一座方亭,单檐攒尖,亭中置石几,十分幽静偏僻,亭四周全是各色兰花,春晖开满亭,淑景媚兰场,映庭含浅色,凝露泫浮光,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亭中香,日丽参差影,馥馥吐幽香。
亭中立着一个清瘦的素衣男子,面色苍白,松形鹤骨,丰姿隽爽,萧疏轩举,一双卧蚕目里满是忧愁缅怀之色,清风披拂处,一茎嫩玉九枝花略过身畔,毫无暖意,更添凄凉之色。
素衣男子自言自语吟道:“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芳草碧萋萋,思君漓水西。盈盈叶上露,似欲向人啼。”
正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为伊消得人憔悴。相思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紫袍的年轻男子立在素衣男子身后,就这样安静地站立,不言不语。
好一会儿,紫袍男子暗自微微摇头,轻声道:“父王,孩儿方才去您的院子,却不曾见到父王,孩儿便知,父王定是来了此处。”
只见那素衣男子依旧望着眼前的兰花,一动不动,仿佛闻所未闻。
片刻之后,紫袍男子接着道:“父王,您又在思念母妃了?”
顿了顿,只见那紫袍男子,躬着身子,双拳紧握,眼圈发红,略带哭腔道:“父王,孩儿无能,上次在宿竹宫的时候,儿子未能成功,请父王责罚。”
只见那素衣男子总算转过身来,微微摇头,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淡淡道:“景贤,不怨你,你不必自责。”
随即,平静道:“景贤,你下去吧,我想再陪陪她。”
景王点点头,脸色恢复如常,随即道:“父王,今日孩儿的一位故友,要暂在府上居住一段时间。”
素衣男子身体一顿,随即道:“你的朋友?就是那个白袍少年吧。”
景王点点头,问道:“原来,父王已经见过他了。”
素衣男子,眼前出现一个杏腮桃脸,梨涡微显,眼眸明净清澈,眉角眼梢满是灵动狡黠之气的少年,不由地将一个熟悉的身影重叠。
心中不觉有些恍惚,片刻后,才平静道:“随你安排吧。”
却说,景王见自家父王神色如常,实在看不出其他来。
便微微鞠身,恭敬道:“父王,孩儿告退,父王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青杏落轩之中,和煦的阳光透进来,照在少女略带着婴儿肥的嫩脸之上,上面隐约有一层细微的茸毛,宛如娇嫩可口的水蜜桃,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片刻之后,只见那少女翻身,被子掉落在地上也是浑然不觉,继续酣睡淋漓。
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树杏花纷纷落下,剩云残日弄阴晴,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青杏落轩之中,小花打量一番后,一边点头,一边称赞道:“姐姐,这个院子真漂亮,没想到那个景王殿下,倒是挺细心的嘛。”
落殊此时正在窗边,环视了一番,赞同地点点头道:“没错,这地方实在是很美。”
却说,一个红发少年倏地出现,似笑非笑道:“这可不单单是细心就能办到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