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殊狠狠地瞪了俩人一眼,有些恼怒道:“好啊,你们,居然都不告诉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便,独自歪坐在竹椅上,望着外面洁白如玉的梨花,不再理会对面的两个男子。
片刻之后,景王凑到落殊耳边,笑道:“好啦,不要小孩子气了,我听手下的人来报,说昨日你来府上找过我?”
落殊点点头,脸上毫无嬉闹之色,凝重道:“没错,我昨日的确来过王府,不过你不在;我就去了客栈,然后遇到了修和,所以昨晚便在修和住所休息了一晚;今日一早,便同修和一起过来了。”
景王听后,微微挑眉,神色一暗,随即道:“落丫头,看你脸色异常,到底发生了何事?”
落殊便将到太平县城的事,一字不漏地说给了景王。
景王听后,脸色如常,淡淡道:“落丫头,你是说,如今的太平县,并不是以前的太平县城了?”
落殊认真地点点头,道:“兹事体大,我哪敢胡言乱语。”
景王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随即,似笑非笑道:“照时间推算,你到了五毒城也有些时日了吧,这些日子都在做甚?”
修和见状,也附和道:“我也想知道,你到底与许府有何纠葛,不然昨晚许府怎么会派大批死士,前来取你性命呢?”
景王听后,神色一暗,薄唇微微上挑,漫不经心道:“你还不从实招来?”
落殊见状,暗地里瞪了修和一眼,心里叹息道:“看样子,终究瞒不住的。”
随即,有些不乐意地撇了撇嘴,道:“我为什么得知太平县的事,就是因为我到了五毒国的太平县之后,在我救治一个妇人的途中,落入有人提前设置好的陷阱。之后,我便被一群黑衣人抓了起来,不过,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成了许府的二小姐了。”
顿了顿,落殊接着道:“当我得知我的处境之后,我也十分地疑惑,于是就跑到许右仲的书房之外偷听,结果得知他们要将我嫁给武王府的世子,不幸的是,我偷听之事被他们发现了。后来,得知武王府的世子无缘无故地死了,我就偷偷地溜走了。就这么简单,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就不用多了吧。”
只见那紫袍男子,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看不清其神色,只听得他淡淡道:“如此说来,设置陷阱之人,就是许府的人?”
落殊听后,急忙摆手道:“不是,起先我被一群黑衣人挟持,可是醒来的时候,一个自称景娘的女子说是她救了我,所以我才到了许府。”
却说,在落殊看不见的地方,景王与修和的目光对视,随即点头示意。
片刻后,景王表情极为冷漠,淡淡道:“许右仲不但让你替嫁,而且还追杀于你?”
落殊嘟着小嘴,点了点了头,随即得意笑道:“放心吧,想算计我,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
说便,迅速跑到景王眼前,瞪大眼睛,满脸的期盼之色,关切道:“景王殿下,紫玉师姐她还好吗?”
景王轻微地点了点头,笑道:“你不必担心,表妹她挺好的。”
落殊听后,心下松了一口气,甜甜一笑,随即眨巴着大眼睛,有些无辜道:“喂,景王殿下,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紫玉师姐一面啊?”
只见那紫袍男子思索片刻,缓缓道:“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宴会,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带你进宫。”
落殊听后,有些欣喜地望着景王,不可置信道:“此话当真?你可不要骗我哦。”
景王见落殊这般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来,随即笑道:“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随即,景王见落殊神色疲惫,脸色有些青白,神色微微一变,突然提高声音:“星明,让鸿远带她去休息。”
倏地一声,一个灰袍男子从天而降,大约二十上下的年纪,相貌清秀,气质出尘。
只见,景王薄唇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瞟了一眼落殊,不由分说道:“从今以后,你就住在王府吧。”
落殊听后,点点头道:“也好,不过,过几日你就带我去见紫玉师姐,不然我可不答应你。”
落殊见景王点头之后,才回头对着那冷峻地少年道:“修和,那我走了,你以后有事就到这里来找我吧。”
说便,转身随着灰袍男子离开了书房。
却说,方才的中年男子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只见,那灰袍少年笑道:“鸿远大叔,这个小少年就交给你了,王爷吩咐将他带到青杏落轩休息。”说便,灰袍少年便消失在了眼前。
“是,统领。”中年男子恭恭敬敬道。
落殊见状,微微抱拳,眉眼含笑道:“大叔,那就有劳了。”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如既往地清新灵动,眼眸清亮,笑容憨态可掬,便神色温和道:“小公子,请跟属下这边请。”
路途之中,那中年男子突然面脸感激之情,恭恭敬敬道抱拳道:“鸿远谢过小公子。”
落殊有些错愕道:“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缓缓道:“要不是小公子的原因,鸿远怕是也没有机会成为景王殿下的近身侍卫。”
落殊听后,有些惊喜道:“大叔,原来,您已经是景王身边的侍卫了,恭喜大叔了。”
随即笑道:“大叔,您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您自己吧。”
中年男子也露出一丝笑容,认真道:“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属下以后一定会报答小公子的。”
落殊听后,笑道:“大叔您太客气了,以后我就唤您鸿远大叔可好?”
中年男子有些错愕,随即微微地点了点头。
落殊接着道:“鸿远大叔,我叫落殊。您以后唤我小落就好。”
说便,落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鸿远大叔,我真的好困,有劳您带我去青杏落轩吧。”
却说,落殊随着鸿远刚走到一小桥时,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一身素衣,清雅出尘。
只见,天桥上的男子,面色苍白,松形鹤骨,丰姿隽爽,萧疏轩举,一双卧蚕目里满是清逸出尘之气。
落殊见状,小脑袋一转,立马猜出了此人的身份,从容不迫行了一礼,十分真挚诚恳道:“小生落殊拜见文王殿下。”
却说,文王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袍少年,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很是喜欢这个看似老成持重,却又古灵精怪的孩子。
说便,微微点头,轻声道:“小朋友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吧。”
落殊听闻,微微抬起头来,笑意吟吟地望着眼前清瘦的中年男子。
却说,只见少年肤光胜雪,杏腮桃脸,梨涡微显,水灵灵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明净清澈,眉角眼梢满是灵动狡黠,隐然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清雅灵秀之气,一颦一笑之间,隐约有清贵的神色自然流露。
只见,文王眼角眉梢还未隐去的笑意,在看到对面的少年之后,便凝结在惨白的脸上。
片刻之间,文王神色微变,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身体微微颤抖,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随即苦笑一声,暗自摇了摇头,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落殊见状,有些诧异道:“鸿远大叔,文王他怎么了?”
鸿远摇摇头道:“属下不知。”
随即,有些疑惑道:“小公子,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文王殿下呢?”
落殊微微一笑道:“姿容似雪,清癯轩昂,清逸出尘,况且还与景王有一双一模一样的卧蚕眼,所以说他定是文王殿下无疑。”
中年男子听闻,不由地赞叹道:“小公子真是机灵过人,智慧卓越。”
落殊听后,嘿嘿一笑道:“好啦,鸿远大叔,您就别夸我啦,否则我会骄傲的,您还是赶紧带我去青杏落轩吧。”
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落殊放眼望去,波渺渺,柳依依,竹秀秀,斜日杏花飞。
缓缓走近,只见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杏花烂漫,春色撩人,杏花零落香满园。
落殊见状,不由地神采飞扬,欣喜若狂道:“杏花,居然是我最喜爱的杏花,实在是太好了。”
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说便,一头扎进花海,再也不肯出来。
放眼望去,只见每颗杏花边都有题诗一首,落殊走到其中一颗,轻轻呢喃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落殊不禁道:“好诗好字,不知是何人所留?”
随即环视四周,嘿嘿一笑道:“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吃杏子啦。”
说便,缓缓走进房里,房间里的布置十分地精巧雅致,落殊见状眉眼含笑,不由分说地扑到在了软榻之上。
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鸟鸣春草露,门掩杏花丛。
文王府的书房之中,只见房里身着一袭紫袍的年轻男子,只见他手握折扇,眉若黛青,蚕目含笑,清逸贵气。
他对面是一个旁边的黑袍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衣衫朴素,身材瘦弱,只是浑身透露着欺霜傲雪,贞松劲柏之色。
景王望着对面的少年,似笑非笑道:“修和,可得知了武王府的目的?”
修和点点头,道:“殿下,据我得知,武王手下的人上次去重阴之山的目的乃是寻找惜花人。”
景王“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可得知他们的目的何在?”
修和微微摇头,淡淡道:“武王的义子也在其中,所以,在下不敢久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