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竹叶婆娑,翩翩起舞,十分惬意。
淡阳微微透过纱窗,软榻之上正斜卧着一青衣少女,只见她肤白胜雪,手执医书,时而黛眉微蹙,时而嫣然一笑,楚楚动人又不失灵动俏丽。
大概一刻钟之后,温馨而舒适的阳光洒满软塌。落殊轻轻地将医书合上,一阵轻风徐徐吹拂过眉梢,有点凉意,却清新自在。
望了一眼桌边的日晷,此时大约接近辰时,落殊强忍住激动之情,转身回到内室。
片刻后,手里捧着一副紫砂茶具,缓缓走到屋外的石桌上将其放下。
秋阳竹下,泉边溪侧,林中石上,环境清雅幽静,很容易使人入此环境中,忘却俗世,洗尽尘心,熏陶德化。
片刻之后,幽幽茶香,随着秋风缓缓散开,使人沉醉。
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落殊抬头望去,只见是一鹤发童颜的老人:凤目疏眉,面相柔和,脸色红润,通体雪白,一尘不染,神态飘逸,道骨仙风。
原来是惜花人如约而至。
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只见少年身姿挺拔,身着白衣,灵气逼人,不似凡人。
落殊立即上前,微微鞠了一躬,恭敬道:“老先生您来了。晚辈落殊,拜见老先生。”
惜花人见状,微微一笑,略微点了点头。
惜花人见落殊脸色有些疑惑,便笑道:“丫头是想知道老朽,是如何找到你的住所的,是吧?”
落殊微微点头,一副十分想知道地模样。
惜花人见状,哈哈大笑道:“其实,大老远老朽就闻到一股茶香,于是一路闻着茶香,就过来了。当然我就猜测定是你这小丫头的诡计,果然不出我所意料。”
落殊听后,脸色微红,有些尴尬,只得轻笑几声。
惜花人开始打量其周围的环境来,但见一片绿阴如洗,翠绿迷眼,有兰有竹有石,有节有香有骨,宁静而淡泊。
惜花人不由地点点头,满意道:“这地方确实不错,韵高境雅,确实适合修炼。”
落殊甜甜一笑,机灵道:“谢先生夸奖。”
紧接着,微微一笑,侧过身体,恭敬道:“还请老先生上座。”
惜花人微微一笑道:“很少看到,这小姑娘的居所,居然不载花,只种竹。”
落殊微微一笑,神色清明道:“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惜花人听闻,微微一顿,接着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举世爱栽花,丫头只栽竹,一生宁静淡泊,一世高风亮节。甚好!甚好!”
落殊微微一笑道:“老先生谬赞了,落殊愧不敢当!”
惜花人见状,缓缓道:“一切要以自然为美,以朴实为美,动则行云流水,静如山岳磐石,笑则如春花自开,言则如山泉吟诉,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应发自自然,任由心性,绝无造作。如此,便是道法自然,返朴归真。使自己的心境得到清静、恬淡、寂寞、无为,仿佛自己与宇宙融合,升华到‘无我’的境界,这才是修行。”
落殊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认真道:“多谢先生赐教。”
随即微微一笑,说便,落殊双手持紫砂茶杯中下部,上半身鞠躬,双手向前,恭恭敬敬地将茶杯送到接近胸前的位置,恭敬道:“先生请用茶。”
惜花人微微一笑,接过紫砂茶杯,轻嗅闻香后,微微点头,紧接着,分三口轻啜慢饮起来。
片刻后,惜花人放下茶杯,缓缓道:“这西湖龙井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即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的特点。”
接着道:“丫头的这杯龙井,兼具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以及饮者的修养、情绪等共同形成的一种意境之美。能使人闲和宁静、回味无穷。”
落殊听后,咧嘴一笑,眉眼弯弯,十分可爱。
突然,落殊见惜花人身后的小少年,一副馋嘴的模样,不由地俏丽一笑,将一杯茶递到小少年手里,笑道:“小兄弟,给你。”
少年脸色微红,接过茶杯,只听得“咕噜”一声,茶杯已经是底朝天了,分明是将茶当白水解渴去了。
落殊忍住笑意,惜花人却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徒儿,这茶可不是这么喝的。”
随即道:“这品茶最是注重茶的色香味,讲究水质茶具,喝的时候又能细细品味。最终,通过品茗来修身养性、品味人生,达到精神上的享受。”
少年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惜花人微微一笑道:“丫头,这茶道亦是修道,必须遵从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落殊认真地点点头,微微鞠躬道:“谢老先生教诲。”
惜花人哈哈一笑,捋了捋白须,洒脱道:“丫头拿笔来。”
只见,惜花人挥斥方遒,挥洒自如写道:“秋风昨夜渡潇湘,触石穿林惯作狂;惟有竹枝浑不怕,挺然相斗一千场。”
说便,顺势丢到落殊怀中,笑道:“丫头,送你的。”
落殊心下微微一震,缓缓打开,心下暗自道:“果然是字如其人。”
只见此字入木三分,大气磅礴,气韵流畅,真是难得的好字。
落殊急忙跪下,认认真真鞠了三躬,恭敬道:“落殊谢过先生。”
惜花人摆摆手,笑道:“这可不能白喝了丫头你的茶,此字就当老朽的回礼吧。”
说便,老者笑道:“好啦,这茶也喝了,诗也写了;丫头,咱们该办正事去了。”
落殊听后,点点头,强忍住激动之色,恭敬道:“老先生,这边请。”
说便,带着惜花人和其徒弟,一起前往了离柏的院子。
一刻钟后,落殊笑道:“先生到了,里面请。”
房间里,床上的少年一如既往地昏迷不醒。旁边的白发男子,头靠在床栏上,脸色有些青白,胡子拉碴,明明已经睡着了,却是眉头紧锁。
刚至门口,落殊便提高声音道:“离柏师兄,惜花老前辈来了。”
只见那睡得并不安稳的男子,猛地惊醒,急忙起身。
片刻后,对着眼前白衣飘飘,道骨仙风的老者,微微鞠了一躬,道:“晚辈离柏,见过惜花先生。”
惜花人微微点头,笑道:“不必多礼。”
说便,转身走至到床前,开始检查起来。
检查的过程之中,惜花人神色自若,看不出所以然来;旁边的离柏与落殊,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片刻后,惜花人停下来了,落殊急忙冲上去道:“老先生,师兄他……”
惜花人微微一笑道:“丫头,莫急,莫急!”
说便,拿出一粒赤红色的丹药,递到对面白发男子之手,紧接着道:“将你手中的丹药给他服下,十二个时辰之后,他便会苏醒过来。”
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他身体特殊;所以,待他醒来,定会修会尽失。”
接着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们也无需挂怀!
以后的修炼之路,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离柏听后,鞠了三躬,感激道:“多谢惜花老前辈。”
惜花人摆摆手,随即对着落殊道:“丫头,你跟我来。”
说便,落殊跟着惜花人出了门外。
惜花人看着眼前聪慧异常,古灵精怪的青衣少女,笑道:“丫头,我已经实现了我的诺言,所以老朽就打算告辞了。”
顿了片刻,接着道:“不过,临行之前,老朽有话要告诉你。”
落殊点点头,恭敬道:“老先生请讲。”
惜花人点点头,缓缓道:“丫头,实际上,我并不是真正的惜花人,不过你放心,方才的丹药是真正的惜花人所给。”
落殊听了惜花人所言,真是一惊一乍,很是复杂,片刻后道:“那请问先生,谁才是真正的惜花人呢?”
惜花人摇摇头,神秘一笑道:“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随即道:“真正的惜花人,他此生只爱一种花,但绝不是梅花!”
落殊问道:“那是什么花?”
老者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还是不能告诉你!”
落殊听闻,心下了然,估计这惜花人不想露面,也不再追问。
微微一笑,恭敬道:“毕竟还是老先生您救了寅生师兄,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老者微微一笑道:“这不重要,不过,老朽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了。”
接着道:“临行之际,老夫有数语相赠。”
落殊急忙点头,恭敬道:“晚辈洗耳恭听。”
老者缓缓道:“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酒宴歌席莫辞频。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声音渐渐模糊,等落殊回过神来,老者以及小少年,已经消失在秋风之中。
落殊黛眉微蹙,想了许久,也不知其用意,便回到了离柏的院子。
此时,离柏已经给寅生服下丹药,落殊见状后,向离柏告别,准备回到翠灵居,打算明日再来看寅生师兄。
放眼望去,远方的连山与近处的建筑,构成了秋的成熟与韵味,岁月在此刻如流水潺潺,书写着淡泊的光阴。
正所谓:人生几分随缘,不执着于缘,不痴迷于苦。只有把握好当下,才能把握今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