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少女卷珠帘;人似美玉,柳眉微蹙,痴痴望向轩窗外,羞闻半夜荷花香。
不知过了多久,竹席上的少女,终于回过头来,捂着小脸,有些娇羞道:“不成,我不能想他了,我得想想其他的事,不然怕是整夜都睡不着了。”
突然,灵机一动,跳下竹席,有些疑惑道:“今日在玉白殿之上,怎么不见九叔他人呢?真是奇怪。”
月光洒在床前身上,少女抬头望了望皎洁的明月,清风缓缓迎面而来,隐约能听到蛙鸣之声。如此美景,哪能辜负青春正当的年少。
青衣少女不由地道:“那日,他救了我,我还没道谢呢?反正此刻也没有睡意,不如前去看看吧。”
说便趁着盈盈月光,转身出门而去。
却说,玉白殿之中,此时正有人窃窃低语。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老奴了!”一个五十上下的老伯,中等身材,十分清瘦,那双眼睛却明亮不已,焦急不已道。
被称作公子的少年郎,微微一笑,安慰道:“无碍,无伯不必担心。”
只见那老伯给男子倒了一杯热茶,立马跪在少年郎身边,脸色有些凝重,语重心长道:“公子,你以后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否则要老奴怎么给王爷交待啊。”
少年叹了口气,将跪在地上的老者扶起,缓缓道:“无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独自行动了。”
接着道:“无伯,若是有时间替我查一查她吧……”
老者问道:“公子说的是,今日的那青衣少女?”
少年郎脑海里浮现落殊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来。
片刻后,淡淡道:“那少女,行为诡异且聪明过人,现在是敌是友尚未分明,还是弄清楚为好。”
老者点点头,道:“老奴领命,公子。”
少年见状,笑道:“夜已深了,无伯您先下去休息吧!”
月光之下,屋里的少年郎靠在轩窗前,望着清冷月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远处的柳树下,一场阴谋正在发酵。
“公子,已经照您所言,全都办好了。”一贼眉鼠眼的男子,阴笑道。
“不错,以后就跟着我做事吧。”对面的黑衣人,满意道。
那獐头鼠目的男子急忙跪下,感恩戴德道:“多谢公子,小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去吧!”公子说道。
却说落殊此时已经到了九叔所住的宫殿,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十分幽静。
此苑,正是之前离柏师兄所居住的地方,落殊十分熟悉,所以不过多时便到了。
落殊唤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心下有些奇怪,暗自道:“就他那个性,不应该这么早就休息了吧?”
说便落殊推门而去,屋里黑乎乎的一片,十分冷清,落殊缓缓走至书案前。
“咦,这是什么?”落殊将书案上的信封拿起,疑惑道。
落殊环顾一番,自言自语道:“应该可以看看吧,罪过,罪过!”
口上说着罪过,手却十分诚实,已经将信封打开了。
片刻后,只见那青衣少女,面色由白转青转红再转白,小脸气鼓鼓的,十分好笑。
原来,信上留有几字:“胖丫头,我有事,要离开了,后会有期。”
怨不得少女生气,哪个妙龄少女愿意被说是胖丫头。
只见那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恼怒道:“走吧,走吧,都走吧,省得我心烦!”
落殊看了看手中的信,翻了个白眼,最终将信放进口袋,转身离开了。
“咦,真是有意思,这已经是三伏天了,怎么会有桃花开得如此娇艳,真是奇怪!”落殊看着眼前的满眼飞舞的桃花,有些诧异道。
放眼望去,月光之下,有棵百年以上的桃花树,姿态苍劲,冠大枝垂,孤立于水池边,桃花纷纷落去湖面,在水中形成古色古香的倒影。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一阵风过,吹落青衣裳。
落殊看着满身满地的桃花,自言自语道:“书上说,桃花具有‘令人好颜色’之功效。只用采新鲜桃花,浸酒,每日喝一些,就可使容颜红润,艳美如桃花。”
顿了下,捏了捏自己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暗自道:“听闻,说喝桃花茶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减肥哩。”
落殊装了满满一口袋,心满意足的笑了,乐道:“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着喝桃花酒呢,再试一试有没有书上所谓的功效,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累啊!”少女揉揉有些酸痛的玉肩,疲惫道。
说便,转身打算离开,突然,传来一阵笛声,清婉而凄迷,交织着夜风声音,带着点心碎,很是好听。
落殊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脑袋,道:“这么美的笛声,可惜不能继续欣赏了。”说便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了。
月光清风夜深深,树下人比桃花美。
不知何人坐吹笛,桃花落叶乱纷纷。
风过水面花飘零,可怜幽笛自多情。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经过几天苦战之后,最终只剩下了八人。分别是:落殊,五毒国小王爷——第一景贤,王绝,修和,紫玉,寅生,万友良,郭安礼。
其中,宿竹宫的代表是:落殊、第一紫玉以及寅生三人。
月支国:王绝,王友良,郭安礼。
五毒国:第一景贤,修和。
最终对阵结果如下:
落殊对阵王友良,第一紫玉对阵第一景贤,寅生对阵王绝,修和对阵郭安礼。
一日无二晨,时间不重临。
夏日天色亮得及早,翠灵居中,落殊看着立在阳光中玄袍少年,怀里抱着小月,正享受着清晨的朝阳。
问道:“师兄,听闻你这次的对手,是月支国的王绝?”
寅生转过身来,笑道:“没错。”
落殊叹了口气,脸色严肃道:“师兄,你别玩了,过来,我有事给你讲。”
“师妹,别看我正忙着吗?你说吧,我听着!”
落殊摇摇头,认真道:“师兄,王绝那人善于惺惺作态,糖衣炮弹,实则心怀叵测,阴险狡诈,你一定要当心才是。”
日光下的少年,满脸享受之色,漫不经心道:“师妹,你从何得知?”
于是,落殊将初到月支国所遇种种事迹,简洁明了的给寅生说了一遍。
只见,寅生懒洋洋道:“多谢师妹提醒,我会小心的。”落殊见师兄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知他根本没有听到心里去。
却说,寅生见自家小师妹神色难看,摇摇头,便走近落殊,拍了拍自家小师妹,接着道:“那王绝不过是飞行仙庸常中下品;你师兄我已经是通行仙幽元期上中品,难不成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说便,点了点落殊的小脑袋,道:“师妹,你呀,小小年纪,心思太重,不好,不好。”
落殊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说服落殊,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师兄,反正你当心就是,若是察觉不对,立马停手,不可强撑,知道吗?”
“好啦,我的好师妹,都听你的成不成,我现在,立刻回去修炼好不好?”寅生见落殊一直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不禁笑道。
落殊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轻声道:“那师兄回去吧,不要偷懒,一定要记得方才我所说的话!”
寅生点点头,准备离去,突然落殊拉着寅生的衣袖,摇头道:“师兄,要不你弃权吧?”
实际上,落殊想告诉寅生的是:“这王绝乃是一名灵符师,这况且不说;关键是他实际修为在你之上啊。”但是,落殊无法说出口,毕竟祸从口出,“在这件事还未弄清楚之前,不能再让寅生师兄也陷入险境!”
寅生看了看神色古怪的落殊,摇了摇头,将落殊带至床前,有些心疼道:“师妹,莫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你好好休息,师哥就不打扰你了。”
说便抱着怀里的小月,离开了翠灵居。
看着寅生远去的背影,落殊心下十分不安,急得直唉声叹气。
在房里来来回回踱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面色轻缓,转身匆匆离了翠灵居。
这是一个熟悉的院子,清静别致,疏池开径,碧水青天,荷风四面,叠石栽花,参差错落。
最为特别之处是:此地,有一颗百年桃树,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枝干在风里欢快地摇曳着,桃花纷纷落下,仿佛成了红雨纷扬的世界。
却说,为何落殊又来到此院,原来今日寅生告知落殊,九叔有事离开了,为了方便打理宫中事务,离柏师兄已经搬回去了。
落殊来至门前,轻扣门扉,有些焦急道:“离柏师兄,你在吗?我是落殊。”
片刻后,传来一阵清朗的男声:“进来吧。”
落殊走近屋内,见离柏正于桌案上翻阅古书。
离柏道:“落殊,你身体可好些了?”
落殊压下焦急之色,道:“多谢师兄,我已经没事了。”
片刻后,书案旁的男子抬起头来,问道:“这么着急过来,所为何事?”
落殊飞速走近离柏,焦急道:“师兄,明日能不能,不让寅生师兄比赛?”
白发男子转过身来,问道:“这是为何?”
落殊将先前讲给寅生师兄,自己在月支国所遇种种之事再给离柏说了一次。
离柏听后,笑道:“就是如此?”
落殊点点头,道:“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明天寅生师兄会有危险吗?”
半晌后,离柏缓缓抬头,道:“依照寅生的性格,即便是知道危险,也断然是不会弃权的。”顿了顿后,接着说道:“师妹,你回去吧,此事我帮不了你。”
落殊直摇头,不肯离开。
离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寅生好,可是你有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想……”顿了顿,接着道:“况且,没有人能保护他一生,这些危险他迟早需要自己面对的。”
落殊低着头,离柏师兄的话似懂非懂,但还是依照离柏师兄所言,尊重寅生,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离柏看着落殊远去的背影,摇摇头,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