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第二日一大清早,落殊便前往玉白殿。
待落殊到达时,只见比武台上,已经站着两人。
其中的少年,一身黑袍,气宇轩扬,满脸笑容。
另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头,须发已是全白,一脸虬髯,两目精光四射,满脸皱纹,一望而知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
落殊望向台上的寅生,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寅生见状,调皮的动了动轩眉,仿佛在道:“师妹,等我的好消息。”
落殊见状,微微摇头,心下好笑不已。
只见寅生朝着不远的老者,微微鞠躬,朗声道:“老先生,您是长辈,您先请。”说便做出一副恭让之态。
不等寅生回过神,台上的老头阴险一笑,道:“那我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小畜生!”便冲了过来。
只见寅生攻守兼备,虚实互变,刚柔齐施,才交手几招,隐约占了上风;而在不远处观望的落殊,却总是觉得自家师兄心思飘摇,恍恍惚惚。
落殊想了半天,也不曾相通,突然一拍脑袋,叫道:“真是个呆子!”
又过了几招,寅生已经将对面的老头,打倒在地。由于是比赛性质,所以只能点到为止,不可伤身,寅生见老者掉落。
便道:“刚才多承相让,晚辈略占上风,也是侥幸。”
谁知寅生对面的老者趁寅生分神之际突然飞身扑去,就是致命一击。
落殊见状,急忙飞身至台上,及时的阻止老者。
观看台上某人,也不由地握紧拳头,心里微微一惊。看到青衣少女的出现,轻轻缓了口气,那双拳头才缓缓松开,恢复了往常模样!
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人影一晃,便没有踪迹,抬头望向比武台,一青衣少女突然降临在黑袍少年前面,十三四岁的年纪,衣袂飘飘,灵动非凡,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面上是一片天真与孺慕,那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眼前满脸狡诈之色的老头,看不出情绪来。
只见那少女抿嘴一笑,衣袖一挥,无数杏花,纷纷自衣袖之中飞出,只听得“扑通”一声,那老者便掉落在地,爬不起来。
落殊心下嘿嘿一笑,暗自道:“灵符之法,果然妙极,此术真是了得,控人心神,迷人心智,厉害无比!”
下面观看的众人又惊又乍,议论纷纷起来。
隐约可以听见:“这小姑娘是谁?看不出来,年纪不大,这修为倒是不错!”
“这是什么古怪的功法,实在可怕!”
其中只有一人,看清楚了落殊的手法,神秘一笑,转身离开了。
台上的落殊仿佛全然不知众人的议论以及有些人古怪的眼光,将寅生护在身后,落殊“嘿嘿”冷笑两声道:“好不要脸的老东西,凭你配教训谁?你这么大的年纪,修炼了几百年。十招之内,便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之手,如果再要厚着脸皮,纠缠下去,天下修真人士,都要被你羞煞。”
此话尖刻到了极致,那老头一听,不由得满脸通红,愤怒到了极点。
清脆甜糯的声音,此刻却极具穿透力。
在场观看的人,实则也看出了那老头的卑鄙之举,个个惊怒交集,纷纷指责,痛斥他卑鄙无耻。
老者见状,也不敢闹事,老脸由青转白再转红,冷哼一声,掉头离开了。
待离开高台,落殊瞧了瞧,寅生一还是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样。
心下叹息一声,有些于心不忍,问道:“师兄,方才可是比武,你在干什么?”
寅生摇了摇头,呆呆道:“我没事……”
落殊翻了个白眼,道:“是因为师姐没来,所以你才这般失魂落魄吧。”
寅生低着头,也不答话,落殊笑了笑道:“师兄,方才你比赛时,师姐已经来过了。不过后来被师兄叫走了;若是不信,你可以去问离柏师兄去!”
寅生双眼恢复了以往的神采,追问道:“当真?师妹你该不会逗我玩吧?”
落殊憋憋嘴,道:“你比赛之时那里顾得上,况且有这么多人,哪里瞧得清楚?不信算了,你去找师兄去。”
寅生尴尬地笑了笑,道:“师妹,那我可真去了。”
落殊摇了摇头道:“师兄,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再过一场就是师姐比赛了,你在这里等师姐不就好了;若你再去师兄那边,耽搁了看比赛那就得不偿失了。”
寅生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落殊摇了摇头,正色道:“看比赛吧!”
说便,两人向台上望去,只见此时交战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长九尺,雕头豹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杀气腾腾;手持一把色如玄铁,里面却金光闪闪,变幻不定的大捶,有万夫难敌之勇猛。
台下纷纷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天啦,这不是月支国的副将军嘛,听说这位大将军修为深不可测啊!”有人道。
其中一獐头鼠目的人见状,眼露精光道:“你们看他手上的武器,名曰:锋陨霹雳捶,重九百九十九斤,属于仙级三品宝器。这仙级宝器,可很少见啊。”
众人听闻心下不由地羡慕嫉妒恨,神色各异,怕是这把峰陨霹雳捶,又将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却说,说话之人见众人的反应后,阴险一笑,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接着众人的目光落在对面少年的身上,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衣衫褴褛,身材瘦弱,面若冰霜,目光如炬;让人不由地为之动容。
手持一把普通的木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谁呀,穿成这般模样,哎哟妈呀,笑死我了。”嘲笑声连绵不绝。
又有人道:“那少年是谁呀?
一胖子嗤笑一声道:“没听说过。”
“好像是五毒国的人吧。”有人答道。
人群之中,一个锦袍男子,蚕眉秀目,体态修长,满身贵气逼人同时也兼具逸秀潇洒的气韵,听见众人议论之色,轩眉一动,只是笑而不语。
落殊一看,“咦”一声,暗笑道:“这不就是昨日的那个少年?这就有意思了。”
落殊眼珠一转,对着旁边的寅生道:“师兄,反正无事,我们不妨打个赌可好?”
寅生自知道自家师姐来观看过自己的比赛,心情大好,也来了兴趣道:“赌什么?”
落殊笑笑,指了指正在台上比武的两人道:“不如我们就赌他们俩谁能胜出,如何?”
寅生道:“好啊,赌注是什么?”
落殊低下眼眸,假装平静道:“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即可。师兄意下如何?”
寅生喜道:“甚好,就这么办!”
落殊笑道:“自古以长为尊,师兄你先选吧!”
寅生强忍住心中的窃喜之情,道:“既然如此,为兄就不客气了。”
说便指了指月支国的副将军,淡淡道:“我就选他吧!”
落殊点点头,心里快要乐翻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貌似沮丧道:“如此,那我就只能赌五毒国的少年了。”
说便两人望向台中,寅生观看片刻,见月支国的副将军占上风,心里暗喜不已。
落殊将寅生的表情,收入眼中,强忍住笑意道:“师兄,那我们现在就认真看比赛吧。”
只见,就谈话之际,方才还占上风的副将军,脸色通红,满额汗水,步法错乱,此时被逼得无路可走,隐约有了落败之色。
那少年气定神闲,脸色如常,见招拆招,见式破式,越战越勇。
落殊笑嘻嘻的看着寅生,道:“师兄,胜负已定,记得你欠我一个条件!”说便乐得直不起腰来。
寅生见状,也只得叹叹气,道:“师妹,你赢了……”
落殊拍了拍师兄的轩肩,难得认真道:“这就叫:‘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仅凭外貌就评断他人。”
寅生点点头,却不知他有没有将自家师妹的话放在心上,寅生哪里知道,落殊这是使了受到取得胜利,当然这也不重要。
突然落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而来,见寅生还懊恼不已,落殊指了指不远处的身影,笑道:“你看看,是谁来了?”
寅生望去,见一清浅素雅的紫衣女子迎面而来。强忍住心下“扑通扑通”之色,激动跑近,欢喜道:“师姐,你来了。”
紫玉笑笑,点了点头。
落殊见状,笑道:“师姐,你好好准备一番,我和寅生师兄在台下等你的好消息。”
紫玉点点头,笑而不语,飞身去了比武台上,宛如仙女下凡般。只见台上的紫衣女子生得甚为娴雅,较庸脂俗粉,别有一种风流。在场之人,男女皆看呆了去。
这紫衣女子剑法奇绝绵长,看她如封似闭,却又如进似攻,虚实互变,刚柔齐施,变化层出不穷,捉摸不到。
众人只见,四面八方都是紫衣女子的身影,剑光忽升忽降,忽聚忽散,翩若惊鸿,将旁观的人看得眼花缭乱。
不出几招,就将对面那面貌凶恶,身材魁伟,赤着上身的大光头给打败了。
只见那紫玉女子走近那丑陋的大光头,微微一笑,鞠了一躬,转身飘飘而去。
台下的落殊及寅生激动不已,不待紫玉下台,便着急冲了上去。
那黑袍少年面如白玉,目若朗星,此时神采飞扬,围着那紫衣女子,身体微颤,满眼都是欣喜若狂,宠溺欢喜之色。
各位看官,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多情却似总无情,莫负青春正年少。
情爱二字,果然最是销魂蚀骨,最是折磨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