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落殊便按照昨日测试的老者所言,卯正三刻便来到了玉白殿。
近得殿前,但见“玉白殿”之匾额悬挂于门楹之上,柱上有联一幅曰:
身亦修,心亦习,毕竟由缘便可;
得无喜,失无忧,何妨随遇而安。
阶基俱是白玉塑成,立柱皆为大理作就。入得殿内,依旧是素白一片,玉石无二;桌椅如是,无论梁栋。殿级上设五座,立地下无片席。落殊惊叹道:“怪道此殿名为玉白,果真不差。”
落殊环顾周围,只见此时殿里大约有二十人,看他们服饰打扮,言谈举止,应该也是前来拜师无疑了。
观此光景,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定,静等将来的师父临场。
不过多时,上方座位上便已经坐满五人。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落殊朝上望去,只见,昨日给自己测试的老者也在此之中。
突然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老者身后,落殊定睛一看,随即心下想到:“此人,不正是昨日在亭中遇到的少年么,他怎么也在此?”进而转念一想,瞬时明白:这个少年必是宿竹宫的弟子了。
却说寅生来到玉白殿后,四处望寻了许久,方才发现躲在角落的落殊,于是指了指角落地落殊对身边的丁老道:“老头儿,你说的可是那个小丫头?”
丁老顺着寅生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寅生所指之人正是落殊,于是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丫头,难不成你这臭小子遇到的也是这丫头。”
寅生开心地点点头道:“没错,这丫头古灵精怪得很,看来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妙趣横生!”
身边的丁老立即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这小丫头是老头子的,你可不许和我抢,不然老头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老头儿,你着什么急呀,人家小姑娘都还没同意呢?”却说寅生扮了个鬼脸,随即有些得意道。
只见丁老,捋了捋雪白的胡须,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等着,一会就是了。”
说着,丁老笑眯眯地朝落殊看来,落殊有些无奈,也回之以礼貌的笑容,然后一直低着头,气得上面地丁老心里直痒痒道:“臭丫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来了一个弟子对着丁老不知说了什么,丁老满脸不悦的离开了,转身对旁边的寅生交代了几句,还回头蹬了落殊一眼。
落殊抬起头看着老者有些幼稚有些可爱的举动,忍不住乐了。暗道:“这老翁挺有意思的,分明就是个老顽童,若是能在他门下修炼应该还不错吧,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离去了。”
随即无所谓道:“管他呢,昨晚修炼了一夜,还是补补觉吧。”说着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睡起觉来。
正是:
从来宿竹玉白殿,天下享名堪作仙。
何故不观他人眼,周公一唤便成眠。
又过了一会儿,寅生也被叫走了,但是此时睡得正香的落殊并不知情。
就在落殊熟睡的一段时间,殿里所有的人都拜师成功了,唯独剩下站在角落的落殊。
“姐姐,姐姐,醒醒,快醒醒。”脑海里响起了小花焦急的声音。
此时,落殊才从梦中醒来,落殊有些尴尬地望了望四周,忽然一道声音传入耳朵里。
“小丫头,上前来。”那老者只是招招手,落殊便到了他的眼前,落殊心里一惊道:“此人好生厉害!”
只见座上之人,仙风道骨,年纪四旬光景,眉目清秀,举止风雅,身着一件白色道袍。
只见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小丫头,你看你身边之人皆已拜师,唯独剩下你,你可怨?”
落殊看了看上面道骨仙风的老者,平静道:“何怨之有?拜师而已,无须挂怀。”
冷素敬见下面小丫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心中十分满意。
忍不住大笑道:“有趣,有趣,你以后便是我冷素敬的弟子了。”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现在,各自拿着玉牌去自己的房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弟子道,不多时所有人都手持玉牌,随后都离开大殿。
唯独剩下落殊一人,就在落殊不明真相,打算问个明白时,突然那分发玉牌的弟子来到落殊面前恭敬道:“小姑娘,这边请,二长老特地嘱咐弟子将你带至你的院子。”
一路上,这名宿竹宫的弟子一直喋喋不休道:“小姑娘,你可知方才收你为徒的是何人?
落殊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那带路的弟子满脸骄傲与兴奋道:“小姑娘,刚刚的那人就是我们宿竹宫的二长老。”
接着上下打量落殊一番后,用酸溜溜地口气道:“你运气可真好,居然能被二长老看中,你可知道二长老从未收过弟子。”落殊听后只笑不语。
不过多时,那宿竹宫的弟子将落殊带至一个满是翠竹的小楼。
却说落殊自幼便颇喜绿竹,凑巧的是到了宿竹宫居住的地方正好四处皆是竹,淡竹,修竹,苦竹,湘妃竹,水竹,青秤竹,翠色迷眼,紧接着映入眼睑是一座精致的小楼,名曰翠灵居,这小楼有近地的长窗,可接窗外移近的竹影。
这片清凉世界太大,若不是刻意寻之,很难寻到这精致的小楼,清风徐来竹子摇翠,婆娑枝叶,置身于前,顿有隐在其间的妙处。
却说那冷长老只收了落殊这么一个徒弟,因此这翠灵居就落殊一人。
这下好了,俩熊孩子忍不住非要出来,就连一向喜欢清静的孔雀也想出来看看,一个个保证不乱跑,落殊实在被吵地没有法子,只好任由他们去了。
话说回来,依照落殊一行人的实力,在这宿竹宫除了那几人,的确不需要太过小心谨慎。
说便,落殊便由几个孩子嬉戏打闹,自己打算四处走走,熟悉周围的环境。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小楼处,东风吹柳,芳草斜阳,杏花零落,燕归泥香,犹如仙境。
忽然间,一阵管弦之声飘来,十分悦耳,那乐音如微风拂面,让人沉醉不已;又是若远若近,时隐时现,格外诱人,落殊忍不住循着乐音而去。
不多时,来到一片杏花林,杏香满园,穿过林间,来到一座庭院,院里依旧是一色的杏树。杏花盛开,花瓣不时下落,随风飘舞,芳香袭人。
杏花深处有一竹屋,十分雅致,竹屋旁有一石座以及杏花之间微晃的秋千。
“竹杏幽居,借清风明月观山水。”落殊忍不住赞叹道。
目光微转,只见一白衣男子,一头及地的墨发,与满园的杏花融为一体。
此时伏案而立,细碎柔情,手执画笔,每笔一短一长,回复往返,流连不歇笔端轻柔勾勒,想不到竟是一副活生生的仕女图,温柔婉转,娇羞宛然,冰雪轻盈,古灵精怪。
但其实这不是随便的一副图画,不是凭空而来的臆想。这是一副实实在在的写真,仿佛画中的女子或许当真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风容尽现,天涯咫尺。
斜倚着秋千的落殊忍不住前来,想看清这画上的内容,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半步,不由地秀眉微蹙,东风吹乱了落殊地云鬓。
落殊心里不由地一惊道:“难不成这就是师父所谓的时空静止,此人到底是谁?”
就在落殊臆想不断时,那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畔,先前的画也不知所踪了。
落殊抬头望去,眼前这男子眉目如画,清朗如风,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灵秀雅韵,甚至遮住了那绝世的容颜,心里触动不已不禁道:“这世间恐怕再也没有比此人蕴逸清灵之人了。”
“姑娘唤我临阙便可。”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落殊耳畔。
只见,落殊俏脸一红,心中忽然有些忍不住欢喜暗道:“临阙,好特别的名字,君临天下,公子唯阙。”
“那个,临阙,我叫落殊。”只见那少女高高的荡起秋千抿嘴一笑,明眸流转,宛如精灵。
杏花之间立一秋千,上面亭亭立着一位绿衣少女,随风飘落,翩翩若飞,凌空飞舞,嫩绿罗裙随风摆动,好似一只蝴蝶翩翩然。
那白衣男子轻声低语道:“清扬婉兮,秋波婉转,疑似惊鸿照影来。”此后那男子也不再多言,静静地立在杏花树下,微风吹拂,衣袂飘飘。
就在落殊满心欢喜荡着秋千玩耍之时,先前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唯留下的是案几上的字:“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
不知不觉,月色朦胧,小花几人回到幽冥之都修炼去了,以防万一,落殊并未回幽冥之都修炼。
“丫头,在干什么。”一道沧桑却中气十足地声音传了进来。
瞬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出现在落殊的房里,只见老翁大约七十岁左右的年纪,三缕长须,慈眉善目,背上负着碧绿大葫芦,颇有仙风道骨,落殊抬头看了看,发现此人正是那天测试灵力的老者。
落殊正要回答,只见那老翁瞬间来到落殊身边,惊喜道:“我猜的没错,小丫头,你果然还是个炼丹师。”
随后老翁有些疑惑道:“不过你怎么不去丹药院呢?那里可是有专门的老师教导啊。”
落殊有些头疼,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时。
那老者看了看落殊所用药材惊讶不已,然后了然道:“怪不得你这小丫头不愿意去,这丹药院目前所授课程乃是二品丹药的炼制之法,你现在炼制的可是四品丹药啊。”
说便拿起落殊刚炼制好的药丸,又是瞧又是闻一番后,点点头称赞道:“这药丸的成色味道都还不错。”
落殊听完老者的话后,心里暗喜,自知眼前的老人肯定也是个炼丹师,而且实力不俗。于是俏皮一笑道:“老先生,您也是炼丹师吧。”
只见那老者捋捋雪白的胡须嘿嘿一笑道:“没错,丫头我看你悟性不错,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了,可惜你已经是冷小子的徒弟……”
摇摇头接着道:“不过,看你这年纪,你就随寅生那臭小子,就叫我一声爷爷吧。”
随即道:“每隔七日到南边的集异阁找老头子,丫头,老头子还有事,先走了。”说便转身离开了。
话说,这老者刚离开,小光头便从幽冥之都大摇大摆地走了了出来,皱了皱眉,看着落殊道:“姐姐,刚才的老头是谁呀,你真要跟着他学习炼丹术。”
落殊将小光头抱入怀中笑道:“是一位很神秘的老者,之前可从未听闻宿竹宫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我有感觉,这老翁肯定不是普通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