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帆暗自懊恼:太大意了,现在是白天,人再怎么少,小旅店老板还在,这样附在那里听墙根,不被发现才怪。
房间里说话的声音已经停止,然后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费云帆想都没想,转身拔腿就跑,还好这里建造不是那么规范,随便跑上几步就有个转角,闪身跑进转角,七拐八拐出了胡同。
果然,费云帆的感觉是没错的,谢维他们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们好像要找什么人,这个人十分重要。
刘辉不是无故死亡,也不是被他们杀死,是牺牲,是刘辉自愿牺牲。
房间里那个女人听语气好像是他们的头,为谢维他们做出的决定,没有提前通知她感到恼火。
难道谢维他们加入了什么特殊组织,传销?是什么传销居然到要杀人的地步,即便是杀人,也绝非谢维他们自愿,自己和他们生活了四年,他们的秉性他也算了解。
不管怎么样,先报警,费云帆拨响了文队的电话,才响两声,那头已经接了电话:“喂!是费云帆吗?”
费云帆他们几个都留了电话号码,但是那只是一个备案,文队绝对不会存在自己手机上,他打过去文队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是谁,这人真是不简单。
“恩,文队,我有事想见见你。”
“哦,正好,我也有事正要找你,你在哪里?”
“我还在学校。”
“正好,我也在学校,对了你吃饭了没有,要不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地点定在一家做湘菜的小饭馆,这个时候还没到饭点,饭店的人十分少,费云帆先到了饭馆,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
文队也很快找到了湘菜馆,夹了一个公文包,在门口四处张望,费云帆立刻朝文队挥手,文队对费云帆笑了笑,走了过来。
文队坐下先点了几个菜,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忙到现在都没时间吃饭,正准备去吃,你就打电话过来了,怎么有什么新的线索。”
费云帆想了想,反问道:“文队,刘辉是怎么死的。”
文队看了看费云帆,顿了顿:“据法医检查,死于心脏衰竭。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心脏衰竭可不可能是人为?”费云帆没有直接回答文队问题。
“有可能,但是有局限性,必须那个人有心脏病史,然后再吃一些特定的药物。”文队耐心给费云帆解释,然后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
文队的回答其实已经很明显,刘辉没有心脏病史,所谓特定药物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搞,必须要满足这两个条件,才有可能死于谋杀。
店子里没有什么客人,菜上得很快,文队拿了一双筷子在桌子上磕了磕,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你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说这个吧?”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说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会不会和他社会关系有联系。”费云帆没办法明说,只得尽量往这方面靠。
此时文队已经一碗米饭下了肚,一边盛饭一边对费云帆说:“你说这个情况,我们都大致了解过,和他关系比较密切的几个小混混,有两个还在局子里,另外几个都在外地,根本没有犯案时间,不过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刘辉和你们寝室的人关系一向不太好,但是这几个月,他们走得很近,前段时间还一起出去旅游,你是想给我说的就是这个情况?”
话说到这里冷了场,文队也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吃饭间隙,抬眼看看费云帆。
文队吃完第三碗米饭后,才放下筷子,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我们聊聊。”
费云帆愣了一下:“什么。”
“你既然都能提醒我们去查刘辉的社会关系,那你留意到没,其实刘辉死亡时间并不是在今天早上。”文队说完这段话后,等待费云帆的反应。
过了一会,文队仿佛已经等到他要的答案:“看来你已经留意到了,刘辉身体的死亡时间是在一百年前。”
“什么?一百年前。”费云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一百年前。”文队肯定了费云帆刚才的疑问。“我们在到案发现场时,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尸臭味,这种味道,不可能是一个刚刚死去几个小时的尸体能散发出来的味道,法医回去检测发现尸体的dna距离现在有一百年。但是我们在监控里的确看到刘辉这几天在寝室里出入过,当时我们就产生了疑问。但是这种疑问又没有可以解释的依据。”
费云帆感到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怯怯的问道:“你是说刘辉不是人。”
“不,我并没有这样说过。”文队点了一支烟,也递过来一支。“你抽烟吗?”
费云帆接过烟,打了几次火都没有打着,干脆不抽。
说实话,费云帆不愿意在听下去了,也许这不应该属于眼前这个时代,只能存在于线装书的怪谈之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找你吗?”
费云帆摇摇头,手上一直拿着那支未点燃的香烟。
“我留意到,你其他几个同学身上都有这样腐尸味儿,刘辉在临死前,最后几个电话是打给你的,很可能你会有危险,虽然作为警务人员,不应该说这些事,怎么说也是封建迷信,但是这世上有很多解释不了事,反正你小心一点为好。”
文队将烟蒂踩灭,站起身来,拍拍费云帆的肩膀,走出了饭馆。
等费云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他倒在床上回想着今天下午的情况,不管今天在小平房外听见的对话,还是文队说的刘辉死亡时间是一百年前,这些总总都让他心神不宁。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费云帆接通电话,电话一头传来沙哑的嗓音:“小费呀,你怎么搞的?今天的稿子怎么还没有发过来?”
费云帆猛的想起今天的稿子还没有交,忙说:“赵哥,等等我整理好了就给你发过去。”
费云帆将电脑打开,一封邮件首先跳了出来。他并不是一个知名的写手,所以联系的人非常的少,除了垃圾邮件很可能就是系统发过来的。
他随手点开邮件,邮件的内容却让他后背冒出丝丝凉意。
费云帆,你可能很想知道杀死他的凶手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整件事情并没有任何凶手,或者说你就是杀死他的凶手。世上的事情一切皆有因果,人们会为他们自己所做的事,而去承担他们应该承担的后果,而他的死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这封莫名其妙的邮件是谁发的?为什么会发到他的邮箱里面。他是杀死刘辉的凶手?他做了什么会杀死刘辉?刘辉仅仅是个开始,难道以后还会有人被杀?费云帆立刻想到了他们寝室的其他三个人,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费云帆不自觉的拿起电话,翻到公安局文队的电话。随后想了想又放下电话,今天已经说得很明白,警察不能为一个所谓的封建迷信动用警力,文队能这样提醒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于是费云帆给邮件的人发了一封邮件过去,他想知道发邮件的人到底对这件事有多少了解。
你好,我不知道你发这封邮件的意思是什么?我很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要用生命来偿还。你信中的他们难道是指我寝室的其他人吗?
很急在线等。
费云帆看了看邮件没有其他问题,点下发送键。然后自己去泡了一杯茶,坐在电脑前等着对方的回信。
等待是一个非常无聊的过程,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来了之后的结果。整个房子里静的出奇,除了时钟上的秒针流失的嚓嚓声,几乎就没有其他声音。慢慢的眼皮越来越重,费云帆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费云帆从梦中惊醒,迷糊的接听电话,电话一个愤怒的声音:“小费,你干什么?现在几点了?你的稿子呢?”费云帆猛的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晚上八点半,现在正是稿子截稿的时间,连声道歉说马上发过去。
费云帆挂掉电话,战战兢兢把昨天写好的稿子发给赵哥。想起下午那封邮件,忙点开看对方有没有回信。
对方并没有回信,费云帆不免有些失望。
费云帆坐在电脑前显得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肚子这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方才想起原来自己和文队只顾谈话,并还没有吃过东西。想出去吃点,发现身子重得很,并不太想动,干脆煮包方便面对付一下。
方便面刚下锅,电脑传来滴滴滴的邮件提醒声,费云帆神经立刻紧绷起来,马上跑到电脑前,看着刚刚接收到的邮件。
果然又是他,费云帆深吸一口气,忙点开邮件急切的想知道里面的内容。但点开邮件后发现他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一阵咄咄逼人的训斥。
你是一个十分不安分的人,我告诉过你所做的事已经影响到其他人的生命,现在只是五个人,如果你再做下去,将会更多的人会因为你而死去。好了我给你说得已经够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发任何邮件,即便你发了我也不会再回。
邮件上的话更加让费云帆摸不着头脑,今天一下午都在床上睡觉,并没有做过什么其他事。他说的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件事?
费云帆犹豫再三,决定再给他发一封邮件过去。
我能有一个小小请求吗?你能明白告诉我,你说的会把人害死的事件是什么?我知道了才能停止。
发送完毕,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香烟,等待着他的回复。
很快一封新的邮件传来。信的内容及其简单,只有两个字。
小说。
什么小说?难道是在专栏上发表的那篇小说吗?回想起来今天下午的确也只做这样一件事情。
但是他写的小说和他寝室同学的死有什么关系?
突然,费云帆又想到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翻开上一封邮件,邮件上写着现在只是五个人。
五个人,难道这五个人都是因为小说要死的人?
刘辉、向谷浩、张宪、谢维、这里才四个,还有一个人是谁?是小平房里面的那个女人?或者这第五个会是————他自己吗?
这时传来一股糊味,费云帆想起电炉上还煮着方便面,马上过去把火关掉。
电话又一次响起,费云帆一看电话上的名字——向谷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