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动物的骸骨应该都是生前误碰到了这颗毒树,身受剧毒倒在树根成了它的养料。动物的骨头五花八门,想必是死了不少物种,爬行动物哺乳动物飞行动物都有,真不每一颗见血封喉树身上惨死有多少生命。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重新掂量了这颗毒树:“敢情这是树妖啊,它真有这么恐怖么?”
离初晴说:“老拓并没有骗你,见血封喉树液毒性剧烈,以前人们常用它与士的宁碱混合作为箭毒药用。你要是不小心被树液由伤口进入体内中毒,你将会心跳减缓最后心跳停止而死亡,这些动物的骨头就是见血封喉树的见证。”
我看到那只巨萤还在一动不动地趴在树干上,并无异样,我说:“你们把它描述得这么骇人听闻,那萤虫停在上面都没事呢?”
老拓道:“它没事不代表你没事,大家千万别碰到它就是,见血封喉是世界上最毒的树,多生长在中国云南西双版纳和海南儋州,今天咱们算是见着了,它的毒能让一个人在二十分钟至两小时内死亡!”
“呃……要是衣服或皮肤碰了会怎么样,有没有解药?”
老拓道:“解药肯定是有,见血封喉树的树汁洁白,奇毒无比。其乳白色汁液含有的可怕剧毒,一经接触人畜伤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脏麻痹。即便衣服碰到了,不洗掉它能在衣服保持毒性一个季节。”
“碰到皮肤上不得直接扑街啊?”
“染在皮肤上触碰更要紧,可能会引起血管封闭血液凝固,甚至导致窒息死亡。对此,西双版纳民间有一说法,叫作‘七上八下九倒地’,意思是说如果谁中了箭毒木的毒,往高处只能走七步,往低处只能走八步,但无论如何,走到第九步,都会倒地毙命。可见它的毒性立竿见影。解药的话,唯有红背竹竿草才可以解此毒。”
“哎呀,真是见血封喉树,我在植物园看过这种树!”烨磊冷不丁出现在我的身后。
“你是鬼吗?怎么出来都没有声音的?”我吓了一跳。
“这个捉萤虫是要偷偷摸摸的嘛……”烨磊看到见血封喉树,满脸的崇敬,“不过我印象里它好像没长得这么高大,而且地上一张叶子都没有,都被看管的人扫得干干净净的,至于吗,怕是落下一张叶子就是一条人命了。”
“呵,连你也来渲染,你说这树如此毒劣,怎么运输的?”
老拓道:“运输见血封喉树是非常艰巨而且极其小心的,树的主干都用厚厚的油布包裹起来,隔绝毒性,并且立着靠在集装箱车厢边上,路上更不允许掉一张叶子。”
“行行行,我怕了它了,你们说得这么危言耸听,咱们在它跟前都侃侃而谈半天了,恐怕吸入了不少见血封喉的毒气,再过几分钟就得挂掉了吧?”
烨磊说:“傲慢的人往往死于自负,没听说过么?”
“我算是对它敬而远之了。”我看了一眼那趴在上面一动不动巨萤说,“祝你好运。”
林谷中的萤虫很多,漫天飞舞,用吊床网捕捉效果还是很可观的,我们收获颇丰。
我跟烨磊诱捕了七八只巨萤,捉到小的都放了,抽出网线,各都将大的腿绑好,然后两人拽着巨萤当做照明灯。
离初晴看到我们的样子就想笑:“搞得你们像是卖气球的。”
烨磊说:“还别笑,这些萤虫很难捉到的,幸亏它们笨重,胖乎乎的,飞得比较慢才给我们有可乘之机。”
老拓回来道:“亦萱呢?”
我这才发现,没有亦萱的人影,我说:“刚才不是一起去捉萤虫来的么?”
烨磊心生不妙:“这大美女童心未泯,智商低下,被萤虫迷住了,怕是去得太远,忘了回来的路了!”
正说着话,不远处忽见许多萤虫争先飞到空中,循序渐进,又听得有渣渣的脚步声……
“亦萱?”我们狐疑地叫她的名字。
对方没有回应,渣渣渣的脚步声离我们更近了。
烨磊谨慎道:“亦萱跑起路来绝对没有这么大声响,她身材苗条我是知道的,这声音绝对不是她,肯定是有东西朝我们跑过来了!”
我们立即想到了白天日食时那些诡异的人形蜈蚣,它们嗜好在黑暗中出现,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漆黑,正是它们夜间行尸走肉的天下。
而且白日帮我们一次大忙的食猴鹰已经早就回巢了,恐怕白日吃掉的猴肉能撑得半死,就是有猎物再从它们眼皮下走过,它们恐怕也不看一眼。此时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们立即想到了事情的紧迫性。
“说谁智商低啊?”渣渣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居然出现了亦萱的身影,但见她气喘吁吁,头发凌乱衣冠不整,不过手里真抓住了一只大的萤虫。
“呃……”烨磊一怔,“怎么是你?”
亦萱一个冷不丁滑倒,手中的巨萤一下飞到了空中,她顾不上疼痛,又伸手企图将巨萤摁住,无奈指尖碰了一下巨萤颤动的翅膀,巨萤已经飞到了半空。
“哎呀,帮我抓住它!”
我跳了一下,什么都没捞着,巨萤还是逃走了。
亦萱站起来气得直打颤:“我千辛万苦才捉到的……”
烨磊弱弱道:“你,刚才……去哪了?”
亦萱把痛失巨萤的遗憾与愤怒转移到了烨磊的身上:“补!偿!我!”
烨磊赶紧从我手上拿下两根线,把两只嗡嗡响的巨萤都给了她。亦萱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可爱嫣然起来。
我愣道:“你当拿棒棒糖哄小女孩呢?”
烨磊凑到我耳边:“女孩子嘛,低智商的最好哄了……哎——呀!”
烨磊的脑袋挨了一粉拳,后面是咬牙切齿的亦萱。
亦萱这时才情绪一收,认真地说:“刚才我朝那边跑去了,不过相距一两百米外似乎有东西在围绕我们徘徊……”
听亦萱这么一说,我们之前的狐疑还是对的,果然一到了夜里危机四伏。我看了看手中的吊网床,问烨磊:“我们不能这么被动坐以待毙,烨磊,你会不会做圈套?”
“哪种圈套?”
“能捕捉猎物的就行,比如做成陷阱类型,绊足陷阱夹压陷阱重物陷阱圈套陷阱狩猎坑洞笼式陷阱粘结陷阱……你会哪个?”
“这么专业?我哪个都不会,我只会用绳子逮鸟。”
“能用绳套逮鸟也行,你就把机关做大了,能捉到人更好!”
烨磊突然豁然开朗,道:“等会,做陷阱要有致命点,老旭,你去弄一些见血封喉树的枝叶或树脂来!”
“这个……对啊,我光想到做陷阱了,怎么没想到用这种毒物增加陷阱的威胁力呢?”我赶紧拎着巨萤回到了刚才发现的那株见血封喉树旁,上看下看不敢轻易下手,索性心一横,把衣服的袖子一捋,将手包好了,用折叠刀削树皮。
树皮出现伤口后很快流出一些树脂来,我用小刀都刮下来了,然后找几张其他树木的厚厚的叶子抱住。
不行啊,就只有毒液没有太大攻击力啊,它又不能像硫酸那么稀释,能泼出去……虽然刮出一团毒树脂来,但它在我手中就粘稠成一团牛皮糖。我可没有把握能卷成一颗毒药丸然后准确无误地投掷到对方的嘴里去。
我抬头看了看高大的见血封喉树干,五六米以上才有枝条,于是我爬到旁边的树干上去,借助两树相靠近的距离又从上面弄了一些见血封喉的树枝下来。
我把自己的两手包裹得跟打了石膏,把见血封喉树的枝杈都削尖了,当做箭矢用。
“这用箭毒木做成的毒箭怎么射出去?”烨磊说。
“咱们没有弓弦,还能当标枪投掷,我把毒液都涂在了削尖的枝条上,可谓例外都是毒,如果扎中谁,铁定无药可救。另外咱们可以用这种毒箭做成陷阱,增加威胁力,它们触发陷阱后用不着我们费心费力了。”
“听起来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就是不知道机关好不好使。”
“那这不是就看你的了么?”
老拓也参与了进来,我们的陷阱是做成触发性陷阱,将一棵手腕粗细的小树用细绳拉弯,绳子一头绑在地上的机关,机关有细绳缠绕,做成小门闩状,抵住触发器,机关内则装有简陋毒箭,地上铺上一层枯枝败叶作为障眼法掩人耳目。
由于时间仓促,工具简陋,条件奇缺,我们的陷阱漏洞百出,做了几处后我都觉得是三岁小孩都能识破。
到底可行么?我自己都想用手去亲身尝试一下。
烨磊赶紧拦住了我说:“看起来是粗制滥造,质量很差,如果放置一颗人脑肝脏什么的作为诱饵最好不过,但是咱们又不是专业狩猎,而是用来防御那些人形蜈蚣的,它们是行尸走肉,智商都没有亦萱的高明,不可能识破咱们的陷阱。”
烨磊刚说完又挨了亦萱一粉拳:“指桑骂槐呢?别以为你这陷阱我看不出来!”
老拓督促道:“抓紧时间,多做几个陷阱是上策。”
离初晴突然把手指放到嘴唇边:“嘘……”
我微微听到了有异响,在我们前方左侧不远。
情况剑拔弩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