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人家这是艰苦朴素。”
“你闭嘴,我还没讲完呢!”亦萱白了我一眼,“捡别人丢弃的东西作为新的物件使用,使他成为了习惯,衣服是别人的,睡觉的棉被和床架是别人的,鞋子是别人的,他的衣食住行几乎都解决了,就差一个‘食’,他想,要是能够吃别人丢弃的,那么我不是什么都不用愁了,于是,他开始谋划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个吃的顾虑。一天,他看到了一个潲水桶,有个胖子正往潲水桶里倒他吃不完的粉条。等此胖子走后,他跑过去看那潲水桶,可惜的是,潲水桶的上面是新鲜倒进去的粉条,但是下面则是各种恶心的发了霉的各种菜叶,残羹,甚至别人的呕吐物……”
我用手压住肚子:“你等等……”
亦萱笑了,说:“怎么了?我还没说完,你就恶心了?”
我摇摇头:“不是,像这种故事,我觉得当医生的离初晴来跟我讲会好一些,她是对号入座,你这么个小家碧玉的女孩子,那种吃痰盂太稠咽不下的恶心故事还是别出自你的樱桃小嘴为好。”
亦萱乐了说:“你说得太对了,这个故事就是离初晴告诉我的!”
我一怔:“额?不会吧,女孩子凑在一块怎么能谈论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亦萱在我眼里就是女神,过了一段时间,可别让离初晴污染了这个女神,到时候开口满嘴都是验尸……
“这有什么?你以为女孩子凑在一块只会聊阿拉伯皇储石油帅气王子的故事吗?我最近发现离初晴知道的事情比我们知道的可要离谱多了。”
“你还是继续说吧。”
亦萱表情一板,一本正经地像是教书一样:“最初,这个人很是犹豫,踌躇着该不该尝试一下,但是他最终没有敢将漂浮在残羹上的粉条捞起来吃。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在一处垃圾堆了见到了一个过期的鱼罐头,一看,还是没有开封的,他大喜过望,急忙捡回家里,然后用小刀撬开了罐子口,很幸运,这个罐头刚过期不久,里面的食物并没有变质太严重,他尝试地吃了一口,味道不错,而且丝毫没有吃出过期的感觉,甚至口感更浓郁,吃起来更香。”
“然后呢?”
“打这起,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有了尝试的胆量与冲动,不久,他又捡到了一包过期的泡面,这次泡面过期很久了,包装袋都被腐蚀出了小洞口,有虫子爬了进去。他捡回来后把包装袋撕开,一块方便面被腐蚀掉了半片,上边的方便面是好的,下边则黑糊糊的,而且还有虫子蠕动。他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法子,把方便面从中间折断,那么好的一面不就能吃了吗?他去除了被腐蚀的一半,然后把另一半塞进了嘴里,吃完后他开始检查那几袋调料包,油包太香,被腐蚀得只剩下半个空袋子了,但是其他的香料包还很完好,他吃掉了好的那两小包,吃完后他盯着掰掉的半片黑糁糁的泡沫和油包,很是不舍。他一直遵循着旧物利用的原则,觉得就这么把它们丢掉了,太不符合原则了,于是他开始思忖怎么样才能把废物最大利用。”
我的嘴边抽搐了一下。
离初晴把目光朝我一瞪:“你猜怎么着?”
我说:“这家伙不会连剩下的坏掉的东西都咽下去了吧?”
离初晴手一挥:“没这么简单。他想,如果就这么吃下去,太恶心了,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但是为什么会吃不下呢?原来是自己的意识在作祟,他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认为,单看这剩下的残羹实在太反胃,但是只要把这些残羹放到一个好一点的容器里,而且过期的日期离现在靠近一些,那么自己的心里就能够克服这畏葸感了。”
我懵了:“这怎么弄?”
“他想起了上次捡来的鱼罐头,这个罐头仅仅是刚过期了半个月,他便把坏了的方便面的和油包放到这个鱼罐头里,再给自己的心里暗示说,这仅仅是刚过期半个多月的食物,口感还是很好的,跟上次吃的鱼罐头一样,甚至味道更香浓。他真这么做了,他用筷子挑开了泡面上的虫子,然后把剩下的油包挤在黑黑的半片泡面上,像是在三明治上涂抹奶油,一片新的三明治就做好了,他放入了鱼罐头中,重新盖上盖子。”
离初晴讲到这里,故意发出嘶溜的口音,好像尝到了很美味的食物一样,我看得眉头一皱。
“接下来呢?”
“接下来,他把鱼罐头拿去加热了一下,鱼罐头内的泡面发出了虫子和蟑螂屎以及辣椒油香味的混合味道,味道弥漫了整个房子,他贪婪地闻着这气味,觉得也并没有什么不好闻,他为自己的创新和旧物利用感到自豪,于是,他拿出勺子,一勺一勺地将鱼罐头里的泡面都吃掉了……”
“你别说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吃泡面了。”我做呕吐状说。
亦萱惊讶状:“故事还没完呢。”
“不行了,讲故事哪有这么细致的?你是不是添油加醋艺术加工成分进去啊?”
“没有啊,当初离初晴跟我讲的时候可要比我说的细致多了,我这才是记得大概呢。”
“啊?”
亦萱道:“离初晴可是亲眼见到这个人,你猜她是怎么知道的?原因就是这个人老是用这种阿q精神暗示法鼓励自己,然后长期的吃各种过期的残羹冷炙成了半个杂食动物,终于有一天,他胃病犯了,不得不去医院检查自己的身体。离初晴说,医生们检查完他的身体后,发现他的身体没有一处是正常的,高血压,胃溃疡,十二指肠,胆结石,口腔炎,扁桃体溃烂,尤其消化系统到处都是肿瘤,长期负责排毒的肝脏比吸了五十年烟瘾的人的肝脏还要黑,整个一团黑灵芝……天啊,要是能治好这个人,要得把他身体的所有器官都换掉才行。于是,这个人就哭了,说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别人的,现在轮到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了,他同意移植器官,可是他哪有钱啊,医生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一身病,他就把他的事情讲出来了……”
我痛苦地说道:“如果离初晴是这个患者的主治医生,我宁愿不想见离初晴了,她的见识实在是令人发疯。”
亦萱惬意地说:“没有啦,当时离初晴只是见过这个人的病例而已,不过她说,透视这个人的头颅和胸腔她在场……”
“好了,你给我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
亦萱惊诧道:“哎呀,你还不明白吗?葬魂湖下面的所有东西都诡异得很,不仅仅是水藻,淤泥,任何垃圾都可能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说不定,在水藻里捡垃圾回去的人已经发生不测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是葬魂湖里的垃圾惹的祸而已。”
我看着亦萱,不做声。
亦萱说:“你相不相信,你在这个热水壶里倒咖啡,但是你再从热水壶里倒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咖啡了,可能是黑糊糊的淤泥,但是你受了蛊惑,幻觉看不出来而已。”
我被吓着了:“什么,我喝下去的是淤泥?!”
“那可说不定。”
我很反胃地按着自己的肚皮,表情露出浑身不适感。
亦萱笑道:“呵呵,人的心里暗示作用就是好玩。你果然自身控制能力很差嘛……”
我说:“我要是暗示能力这么强大的话,我也能去吃过期泡面了!”
“嘿,我跟你讲这个,就是上次我在潍济五和医院捡到的灵异梳子吓怕了,自己收敛了不少,我都不敢再乱捡东西,你倒好,轮到你自私的心理凸显了。”
我顿了顿,说:“我……我不是拿这个热水壶来做什么,就是单凭觉得它……很独特,对,说不出来的独特!”
亦萱两手一交叉胸口:“真够自欺欺人的啊。”
我把热水壶一翻,指着壶底部刻的‘寿’字说:“诺,这个字就是独特了。”
亦萱不屑:“一个寿字有什么特殊的,以前旧时代到处都有福禄长寿花好月圆什么字眼来的,你觉得这个寿字能特殊到哪去?”
“说明这个热水壶有滋阴壮阳功效啊,使用它可以百毒不侵,任何倒在这个热水壶里的液体都会有另种功效,喝了它的人将会脱胎换骨,涅槃重生……”
亦萱抛下一句浇灭了我的幻想:“我听说祭品都经常写着一个‘寿’字,这热水壶该不会是死人用的东西吧?”
“你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我就捡了个热水壶回来,结果被你这么一描述,我都发觉我捡回来了一罐战争时代的病菌炸药!”
“呵呵,要的就是给你这种心理,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捡东西。”
“好吧,反正是我捡来的,有什么事情就嫁祸我身上好了,我担当。况且,我坚信它只是一个普通的热水壶,它没有你说得这么危言耸听,暗藏杀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