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炼煞

吴先生带着汪烨向山上爬去，这可苦了汪烨，原本就是不到五岁的孩子，连着几天的赶路，现在又要爬山。可是这孩子确实有一股子韧劲，愣是不喊半个苦字累字。就连吴先生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爬了没多久，就看见迎面从山上走下一个道童。道童年纪并不大，十一二岁的模样。道童看见吴先生一身长袍却是一脸喜色，连忙过来问道：“请问您是我师父的朋友么？”

吴先生哑然，这道童却是憨得紧，你连你师父是谁都不说就直接问人是不是你师父朋友，谁知道怎么回答？

吴先生问道：“你师父是？”

道童这才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师父是玉虚子，俗家姓赵。”

“那就是了。”

“那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道童就转过身向原路返回了。

吴先生淡然一笑，这小道童一看就没怎么在道观外生活过，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吴先生双眼看不得路，行动自然不快。汪烨虽然憋着劲往上爬，但是毕竟年纪太小，速度也是极慢。那道童很快就不见了身影，远远地甩开了吴先生和汪烨。

“我们休息一会儿吧。”走到一处亭子里，吴先生对汪烨说道。

汪烨应了一声，扶着吴先生在亭子里的长椅处坐下。汪烨是第一次出门，虽然很累，却还是好奇地四处张望。很快汪烨目光就停在了亭子上方的壁画上。

“师父，那画的是什么？”汪烨好奇地问道。

吴先生笑着问道：“画里都有什么？”

汪烨盯着壁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说道：“有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还有一个圆圆的月亮。”

“那是嫦娥奔月。”听完汪烨的描述，吴先生笑道。

“什么是嫦娥奔月？”汪烨越发地好奇了。

“据说呢，古时候天上有十个太阳，烤的地上的人都痛苦万分。这时候有个英雄，名字叫做后羿……”

汪烨眨巴着大眼睛听着吴先生的故事，听得都入神了。等后羿说到嫦娥贪恋成仙背着后羿吃下仙丹奔月而去时，汪烨眼神一黯，说道：“后羿真可怜。师父，真的有神仙么？”

“不知道，师父又没有见过。”吴先生微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啊？”

小道童的脑袋从亭子外面探进来，说道。

“小烨，休息好了没有？”吴先生问道。

“好了。”

“那我们继续爬。”吴先生说着就站了起来。

汪烨应了一声，扶着吴先生走到亭子出口，继续向山上爬去。

最后，三人总算是爬上了齐云山。齐云山海拔并不高，但是因为速度并不快，几人却是爬了不短的时间。

走过洞天福地，穿过月华街，行不多远，就到了玉虚宫。玉虚宫外，一个仙风道骨穿着道袍的老者已经满面笑容的等在那里了。

“老友，数十年不见了，可还安好？”老道的声音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有的。

“玉虚，好久不见了。”听见道长的声音，吴先生也是笑着说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道长来到吴先生面前，脸色一沉，问道。

“瞎了啊，你又不瞎，看不出来么？”吴先生笑骂道。

“你还是修炼了那个，你当时不是说不会修练么？”道长一脸痛心地说道。

“说来话长了，先不聊这个了，你得先找个地方让我们休息一下吧？”吴先生笑着说道。

“这倒是，反正今晚你别想睡觉，咱们得好好聊聊。”道长大笑着说道。

“好啊。”

道长目光落在旁边的汪烨身上，问道：“这是你徒弟么？怎么这么小？咦——这是？”

道长一把抓住汪烨的手腕，目光停在了汪烨的双眼上。

“金银双瞳！老吴，你这是玩火呢？”道长眉头一竖，喝道。

“这孩子天生就是这样。”吴先生淡淡地说道。

“天生？”道长一愣，掐着指节，嘴里嘀嘀咕咕的。掐指节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金星凌日，难怪了。”道长看着汪烨的目光也柔和下来，说道，“可怜的孩子。”

“小烨，过来，叫道长。”吴先生对汪烨说道。

“道长好。”汪烨恭恭敬敬地说道。

“好，倒是不错的苗子。”道长看着汪烨说道。

晚上，在道长的房间里，吴先生和道长正在聊着天。汪烨和千倌也坐在旁边，两人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

相比于汪烨，千倌长得就要算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了。一张长脸上眼睛小的可怜，鼻子也有点塌，嘴唇很厚，还有一脸的雀斑。千倌是道长在山脚下捡到的孤儿，捡到时，千倌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练的么？”道长好奇地问道。

吴先生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师父是在鬼葬礼中被反噬死去的，死之前他说过，如果能够开眼，定然不会着道。他也说过，我很有机会修成的……只是师父死后，我太急于求成了，才会练岔了，另一只眼睛也没保住。不过，总算是练成了。”

“哎。”道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冷了。

目光落向吴先生旁边的汪烨，道长连忙岔开了话题。

“这个孩子你想怎么办？”道长问道。

“我想将师门的东西都教给他。”吴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金银双瞳怎么办？”道长皱着眉头说道。

吴先生说道：“我不是来找你了么？我希望你能教他炼煞之法。”

道长苦着脸说道：“就知道你在打我们门派的主意。你知道的，不是本门弟子是不能学的。”

吴先生不置可否地说道：“那你就见死不救么？”

“你！”道长眼睛一瞪，胡子都竖了起来，“你这是给我挖坑呢？”

“让他进你们门派你就别想了，不过我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吴先生笑着说道。

“你能有什么破主意？”道长斜着眼睛半信半疑地问道。

“你可以收他做记名弟子啊。”吴先生笑着说道，显然是对自己的想法十分满意。

“一个破记名弟子就想把我们师门不传法诀给换走？”道长大怒道，“姓吴的，你也想得太美了吧？”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可别让外人说你玉虚子是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吴先生却是一副吃定了道长的模样。

“你放屁！”道长火冒三丈地拍着桌子说道。却是把旁边的汪烨和千倌吓得够呛。

道长转过头瞪着眼睛对汪烨和千倌说道：“没说你们。”

于是汪烨和千倌就更害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