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所谓的皇宫，永远都是一个国家之中最好的建筑物，高大气派，富丽堂皇，花草绿树无一不缺，美人无数，佳人流连，是天下的女子都心心向往，并且引以为豪的地方。

皇宫之中总是弥漫着沉重的气氛，明明是金光闪烁的大殿，却又是让人觉得也是乌云重重，那是因为每个人脸上都是挂着严肃的表情，一般人是大气都不敢喘。

凌志双手背在身后，身子站的笔直，即使是在皇上面前也丝毫显得不逊色，那与生俱来的望着气息，显露无遗。

但是坐在龙座上边的凌义就不这么想，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抬起沧桑的脸，用那似乎有些睁不开的眼，看了看凌志，最后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一生后宫家里无数，可这皇子就只有三个，一个被立为太子的三儿子，却因为事故死去，他即使年纪大了也并不是老眼昏花，昏庸无能，他立那孩子为太子，是见他心善，仁慈，必定会是明君。

他的死肯定和另外的两个儿子有关，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当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那都是自己的孩子，他怎么忍心，便是就此罢休。

他对不起他的那孩子，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走了，便可以去陪他了，可这在皇位上一待就是十几年又过去了。

凌志和凌星，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丛中取一个太子，可凌志太过于好强，性子冷漠，那凌星却是整天流连于花楼之地，脸他都是看不透他们的心思啊，这皇位怎能就这么随便的交出去。

矮子里面选将军，他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自己已经快不行了，这江山迟早落到他们手中，自己也该做最后一点有用的事情了。

凌志见父皇看着自己，也不惊不慌，就这么淡淡的注视着，似乎想要耗到底的模样，反正他现在时间多的很。

“哎，凌志啊，你也老大不小啊。”

凌志面无表情，听这凌义这开口第一句话，还有之前的神色，似乎是想要好好地教育自己，满嘴的语重心长，让他心中厌恶。

不是不喜欢自己的父皇，而是因为他不喜欢他的那些妃子，还有佳丽，这个人一辈子慢慢吞吞，处世温和的态度，什么时候才能圆滑起来，在他看来有时候自己的父皇就是一个老好人，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君王。

“恩，所以儿臣娶妻了。”凌志话语冰冷至极，有些无聊的抬头看了看这厅的装扮，还是一尘不变，总让人感觉死气沉沉。

凌义一愣，即使是在黄色的袍子映衬之下，脸色还是苍白至极，无奈的一笑，这才慢慢悠悠的说道：”朕想说的就是这事情，一时间朕倒是给忘记了，还好你说起来了，哈哈。”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记性太差，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笑。

凌志悠悠的抬起眸，说道：“父皇，儿臣不知还有何事要您如此操劳的？”

听到这番话，凌义是听出了凌志话中的疏远，眼神都不知道往何处放，人老了便是没了威严，现在的他已经没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开始处于下坡路，已经是那些年轻人的时代了，哎。

颤抖的手不小心将茶杯打翻，身边的宫女熟练地撤走，凌义眼中神色恍惚，说道：”朕当初以为你娶那艾府二小姐为妻，是以为你真心喜欢一个女子，也是你难得对朕提出的一个要求，可最近朕却听说了一些谣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父皇，儿臣不明白你想说什么？”凌志看着他的眼神，并不相识要对自己追究这种事情的模样，泰然自若，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现在讲的话题如此尴尬。

凌义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喉咙竟然瘙痒起来，止不住的咳嗽着，即使自己努力的压抑着，那咳嗽声还是不断地渗透出来。

凌义招了招手，旁边的宫女将一块白色的帕子递给了他，他急忙接过，掩着自己跌嘴，猛力的咳嗽了几声，擦拭了一下嘴，眼睛瞥见上面斑斑红迹的时候，内心猛猛的一震，眼中遗憾的星光一闪而过，最后却是笑着掩饰着自己失落的情绪，对着蹙眉的凌志说道：“继续吧。”

凌志看着凌义那假装的从容，那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道：“父皇，您真的没事吗？”

听见凌志那关怀的声音，凌义虽是听不出来这当中究竟有几分真心，可他心中还是暖暖的，脸上竟是出现了难得的红润，轻轻地咳嗽一声吼，欣慰且安慰的说道：“没事，朕很好，这些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想必你也猜出来了，你从小就是那么聪明……之前艾家夫人来找朕了，说要将她女儿嫁给你。”

凌志眼眸微眯，他记得自己已经娶了那艾家的艾丽娅，虽然他已经恢复记忆，可青云便是青云，如今的青云已经不是当初让自己爱的如此之深的女子了，他不解得问道：“父皇，可否告知儿臣是哪位艾家小姐？”

凌义摇了摇头，执起桌上的笔，描描画画，这样抬头低头好机会之后，说道：“是那艾家大小姐，艾丽琪。”

凌志想到是之前骚扰自己的那个女子，脸上顿时难看起来，本想直接拒绝，可见他父皇现在的身子气不的，即使他想要着王位，可自己也不能背上那莫须有的弑君之罪，将自己的语气放的缓和下来，才说道：“父皇，儿臣并不喜欢那女子，儿臣也不知为何那女子突然之间提出这事情。”

凌义想起那日艾府夫人请求入宫的时候，那满脸的着急，然后告诉他一个算是比较震惊的秘密了，那就是艾丽琪怀孕了，而且是这二王爷留下的种。

凌义叹气一声，皇室之人本就是三妻四妾，他也不怎么难堪，只是会毁了那姑娘一辈子啊，一个好好地大家闺秀，深深的看了凌志几眼，道：“那艾家大小姐，怀孕了。”

凌志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不咸不淡，漠不关心的说道：“如果父皇为难的话，那就择个好日子，让她嫁入王府吧。”反正王府大得很，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在他看来就等同于只是多了一只蚂蚁，根本不值得自己一看。

凌义以为凌志会极力反抗的，这孩子从小就见不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入了他的眼，即使是自己也要付出深重的代价，他也会将其毁灭，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今他确实如此简单的同意了，又是专心的观察了他几眼，默默地摇了摇头，他变了。

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狠毒，倒是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漠不关心，冷淡起来，也许这王位给他或者还有希望？

自嘲的一笑，自己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了，罢了罢了，随遇而安吧。

他似乎是完成了自己手中的事情，将笔缓缓放下，又是自顾自的欣赏了一番，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也有了些笑意，抬首用深远的目光望着凌志，道：“那志儿你喜欢她吗？”

凌志似乎是有些乏了，疲倦一笑，福了下身子，道：“那女子外貌出众，聪明秀丽，又是有着天才之称，儿臣没有不喜欢的道理。”他没有不喜欢的道理，可是他也没有喜欢的道理，那个人如今的存在还有一些作用。

只是……

她却是要欺骗他吗？定是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他每次行房定会在床头放上鹿香丸，怎可能还会怀有子嗣，这期间的意义他知晓，想用自己的清白之身，还有外界的压力迫使自己认输吗？艾丽琪你是否太过于自信了。

凌义点了点头，欣慰之极，声音轻快道：“如此甚好甚好，你也有子嗣了，朕这也就放心了。”说着离开自己的座位，在宫女的服从之下一步一步蹒跚的走了。

凌志见他离开之后，慢慢地踱步到那书桌前，那张本是白色的画纸上面欣然出现的是自己的画像，目光一滞，右下角的突兀的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血……

原来，父皇已经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