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也觉得乐今瞧不上你这种人,可如今,他疯了。你知道吧?他疯起来,谁都拦不住。”
箐姬公主猝不及防的一个瞬移,靠近她,面对面的看着她,捏起她乱的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上的烂树叶。
“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把镜子交给我呢?我这个人,可并没有看上去这般温柔。”
不知稳了稳心神,避开她的眼睛说:“小仙并非是公主的对手,亦无意与公主动粗。这样吧,小仙将镜子奉上,公主将小仙放走,如何?”
箐姬公主挑了挑眉,“那镜子难道不是只有以你的法力才能催动的么?你当本公主是傻的?”
不知一脸奸计被识破的样子,尴尬的挠了挠头,继而偷偷看了箐姬公主一眼,小心翼翼的说:“小仙……小仙法术不精,平日里也只能凭一些小聪明自保,望公主包涵。只要公主留小仙一命,小仙……”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才接着说:“小仙,愿意将镜子开启。只是,这镜子是我师父的宝贝,还请公主替小仙保密,不然小仙定会被师父重重责罚的。”
看着她软弱献媚的样子,箐姬公主轻蔑的笑了笑。
这样的人也配为仙么?这样的人……也配入乐今的眼?
见她似是答应了,不知后退一步。双手于胸前结印,默念法咒。
虚空之中,一面巴掌大小的水镜逐渐出现在她双手之间。波动如水的镜面映出箐姬公主的虚影。
只见那镜面之中突然之间飞快的伸出无数如树根一般的触手,那触手沿着不知的手腕蔓延很快的将她包裹其中。
箐姬公主面色大变后退一步,愤怒使她的双目变得赤红如血,在她的掌风伴着烈焰席卷而来之前,不知早与那面古怪的水镜如一阵风般,消失无踪了。
这个人,居然敢骗她!
司命神君是个贪生怕死的主,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当年不知尚且天真时,她师父常常同她说,他所谓的贪生怕死,并非真的贪生怕死。
他不怕死,他只怕死的毫无意义。
他说他这一生轰轰烈烈,成了仙依然潇潇洒洒。若是窝窝囊囊的死了岂不是污了他的一世英名。
虽然不知瞧不出她师父到底英名何在,但这话听起来,倒是没有毛病。
是以,他们师徒俩便在贪生怕死这条路上,一路走到了黑。
他们四个师兄妹走的走散的散,到了最后守在长生殿的只她不知一人。追魂镜的秘密自然也只有她与她师父二人知晓。
这追魂镜不但能瞧出世间万物的前世今生,吸取旁人的三魂七魄。性命攸关之时,还能暂时藏身镜中,有效规避一切危险。
只是此种方法,她从前从未试过。
她师父说,此种方法对元神消耗极大,且容易陷入镜中幻想之中难以自拔,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
她想,此时此刻大约算是万不得已了。
殊不知这世间有太多的万不得已,不知这一桩着实算不上什么。
待她清醒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汪泉水之上。
那大约是一汪泉水,她缓缓爬起来,从中看到游动的鱼儿和虚影晃动的水草,只是那些鱼儿那些水草底下,都是飘荡的轻云罢了。
不知知道自己这是在那面镜子之中,因为那水面中倒映出的她的样子,已不是那个从树冠上硬生生刨了个洞钻出来时那个脏兮兮的她。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在镜中的幻象。
不知揉了揉混吞吞的头,小心翼翼的踩着水面,如行走在一面无边无际的镜子上。
镜中的世界是虚幻的,那如今的她也是虚幻的?或者眼前所见之中,只有她一人才是唯一真实的?
真实与虚幻,别说是在镜子中,就算是在现实之中也是极难分辨的。
水面上的薄雾随着她的脚步渐渐散去。不知依稀瞧见,前面不远处的水面上立着一株枯萎死去的老树,那树下似乎是坐着个人。
坐着个人?这种地方,也会有人?
她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走到那人的身后,那个人似乎都未曾察觉。直到她准备伸手一探究竟的时候,才听那怪人缓缓的开了口。
“来者何人?莫要打搅本座休息。”那声音虚弱无力,可言语之间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
不知手僵在半空,正不知如何接话。忽听身后突然有一细软女声道:“本座?你叫本座?我原以为楼上的那个丑八怪名字就很奇怪了,没想到你更奇怪。你们这些从外面来的人,名字都这样奇怪么?”
不知连忙回头,一个白色影子猝不及防的从她身上穿过。虚无飘荡在树下休息的那人面前。
那是从流瑾的魂魄中剥离的那一部分。
不知瞬间明白,原来这莫名其妙的幻象,是这缕魂魄所创造出的,亦或者是这魂魄中存留的记忆。
这是那位尊后的记忆。
果不其然,似是为了应证不知的判断,树下那人转过头来,他的面容,居然真是乐今上神的样子。
或者说,是比她认识的乐今上神还要稚气桀骜几分的样子,毕竟早已过去十万年,即便神尊不会变老,也到底会改变些什么。
“呵,原以为三界大奸大恶之人非本座莫属,原来这佛音塔中,居然还有别人么?”乐今上神颇有兴趣的打量了那团白色影子一眼,笑道:“小东西,你做什么坏事了?”
那团影子晃了一下,说:“坏事?什么叫坏事?就是像楼上的赤羽魔君一般,睡了天帝的妃子么?”那影子顿住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继而又说道:“我没有那样做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