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魔化

基地变了天，口号标语漫天飞，大字报贴得到处都是。孙大柱战战兢兢地混在人群里，几乎每个人都箍着红袖章，大柱也弄了快红布戴起来。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几个军官被捆着推上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

“让开，让开！”人群让出一条通道，几个民兵拽着程兵一行人来到台子下。三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台子上的高音喇叭响起来：“同志们，我们敬爱的贾首长现在跟要我们讲话，现在用我们热烈的掌声欢迎她的光临指导。”

一个中年女人颤巍巍的一步一步登上高高的台子。陈瘸子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我们的贾纤纤，贾胖子么，化成灰也认得出来。胖子头带一个不锈钢锅，正好套住她那个胖头，胳膊上套了个硕大的红袖章，众人都向她朝拜，高呼首长。

台上的一个民兵拿起话筒：“首先，让我们共同敬祝：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首长，我们最最敬爱的贾纤纤同志永远健康，万寿无疆。”

台下的群众立刻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胖子接过话筒向底下的群众喊道：“同志们，为了横扫一切，打到一切，我们要砸烂那些狗腿子的狗头，保卫我们的基地。”

陈瘸子三人此时被推上高台，贾纤纤一脚踹向陈草根，瘸子本来腿就不好，冷不丁被踹一脚，往前一扑，差点摔到台子下去，台下的人群轰然狂笑起来。看着底下一个个赤红眼睛的人类，瘸子明白了这些人都被异星的红芒毒害，被魔化了。

贾胖子的小象腿踩在瘸子腰上，对着话筒有高喊道：“无罪，有理！”

台下立刻跟着喊道：“无罪，有理！”

程兵和孙大柱也被民兵按住跪在台子上，两个人想要挣扎起来，却招来一阵棍棒，打得头破血流。台下一阵狂热，高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批斗进入了高。剩下几个被捆着的军官也惊慌失措的被踢到在台子上。

“打到，打到，”人群都举起拳头，疯狂的喊叫着，一声比一声响亮，直至声嘶力竭。

陈瘸子一行人在高台上干熬着，等到日暮西山，夜色将至，最后在群众的狂热叫嚣中，贾胖子一扭胖大的屁股，叉着腰，满眼通红的高喊道：“现在，我以人民的名义判处你们死刑，明天上午在法场执行枪决！”

几个人又被押着推推搡搡的来到基地的禁闭室。将军程华中手戴镣铐，早已在牢房等着他们。倒霉的“”们跌跌撞撞的被扔进房间，民兵立刻锁了铁门，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人过来检查。

“眼镜，袁世贵！”陈瘸子和张不开一同喊道。

袁世贵却没有理会，只是凑过铁窗恶狠狠的盯着众人，一双眼球血红，即使在红芒中也醒目的像要滴血一样。

“他们都已经魔化了，就算对着亲人也会无动于衷。”将军说道。

“老爷子，你没有什么事吧，”程兵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放心，不是每个人都会中红芒的毒。”

程兵看着老爷子的眼睛，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为什么他们都要套上红箍子咧？”，张不开好奇的问道。

“因为套上红袖章就有权利了，人们对权利的崇拜和渴望从来都是那样强烈。”将军嘲讽的说道。

众人正在分析目前的情况，铁窗外的一个民兵突然走过来，拿枪口捅了捅袁世贵大叫道：“袁同志，为什么他们的袖章上是五道杠而我却只有两道！”

袁世贵一巴掌拍过去，斯斯的吼叫道：“因为他们杀了五个人，所以是五道杠。”

民兵也斯斯的吼叫起来：“我坚决申请明天的枪决任务！”

铁窗内的囚犯心底都冒出一股冷气，这些人中毒太深，无药可救了。

夜色越来越晚，明天禁闭室里的人都得枪毙，众人围在一起紧张的商量着逃跑的事情。

基地中人影嘈杂，都向着飞机跑道的一头汇聚，那个地方场地开阔，一堆堆篝火点燃起来，气氛异常热烈。一个人影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孙大柱这几天像惊弓之鸟一样，四处躲藏，一队又一队的人被处决，被绞死。为了活命大柱装疯卖傻，混在人群中高呼口号，积极参加各种游行活动，但随着时间的延长，自己和那些魔化人区别越来越大，也许明天就要被人拉上高台批斗了。今天看见瘸子一行人，大柱觉得机会来了，一个人逃走的机会渺茫，时不我待，大柱一路摸向禁闭室。

“什么人？”一个民兵喝到。

“贾首长万岁！”孙大柱举起拳头镇定的喊道。

“万岁！”两个民兵立刻附和道。

“命令：立刻向机场跑道会合，聆听首长最高指示。”民兵立刻敬礼，转身齐刷刷跑出了院子。

袁世贵却没有这么好唬弄，瞪着血红的眼球，在大柱身上嗅来嗅去。大柱紧张的直冒冷汗。

“嘘嘘，来这，眼镜这有好酒。”张不开在铁窗内瞧得明白，从裤裆里掏出藏着的酒瓶打开。

袁世贵木然的转过头，盯着酒瓶子。突然手一抬，打掉了张不开手里的酒瓶，酒瓶掉在水泥地上，碎了一地，酒味扑鼻。袁世贵嗅来嗅去，最后趴在地上，像狗一样舔着地上的酒水。

“钥匙在他屁股后面挂着，”程兵紧张的小声说道。

大柱满脸汗水，手慢慢伸向袁世贵的裤腰带。好在眼镜自顾自的舔舐着地上的酒精，根本不理会周围的情况。铁门开了，众人悄悄闪身出来，刚要撒丫子跑，一只尖牙从暗影中露出一个硕大的脑袋，斯斯吼叫起来。袁世贵听见叫声，从地上立起来，也冲着尖牙斯斯的吼叫着，怪兽呆了呆，有些摸不着头脑，低鸣几声又缩回黑暗中。袁世贵站在原地，木然的看着逃出来的囚犯，又看着黑暗中，此时脑中一片空白。

“他中毒太深了，我们救不了他，走！”将军低声说道。众人沿着小巷消失在黑暗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