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远处跑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我们才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去已是一片密林。早已经看不见刚刚休息的地方了。“师父这么远,玄阴尸毒的毒气总不会飘过来了吧。”我笑呵呵的问道。
“怎么可能呢?咱们这一通猛跑,足足跑出了半里地!刚刚你为何不跟师父打个招呼,独自一人拿剑就冲过去?知不知道如果它咬到你,玄阴尸毒就会入体,后果不堪设想!”师父怒声道。
“别生气啊,师父。我不是看您老人家吃兔子肉正高兴,没舍得打扰您老人家吗?再说那恶豺都已经被您伤了左眼。我拿着周天星宿剑,根本不足畏惧!”我一脸笑意的说道。
他老人家板着脸,训斥着我,道:“你这孩子心性过于跳脱,这么长时间还是不太稳重。是不是觉得你救了东子、又在村里斗了恶鬼,便开始自大。不把鬼魅一类的放在眼里了?这种心态的话,这次进山探邪地,你迟早要吃亏的!”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一脸受教的模样,心里却不以为意。
师父看了我一眼,长叹口气。脚下几只小狐狸呜呜叫了起来,看着师父手里握着的兔子肉,冲我叫个不停。似乎在谴责我为何私自把他们逮回来的兔肉给师父吃。看它们如此模样,我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它们洁白柔顺的皮毛道:“别生气了。师父岁数大了。”小白狐被我用手摩挲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看着特别的享受。
我们二人四狐,静静的在地上坐着吃完了兔子肉。骨头吐了一地,手上都是油。师父习以为常的顺手擦在了衣服上,看我紧盯着他,才想着这不是平日里他穿的那身脏了吧唧的衣服。而是我祖父生前的干净衣物。一脸歉意的看着我,讪讪的呲了呲那一嘴大黄牙。
师父我俩人在地上坐着,扯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闲篇。看了看天色,师父道:“估计那豺狼尸体也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现在夜间偏凉微风阵阵,那玄阴尸毒的毒气估计都被风吹散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毕竟白狐给咱们带路,刚刚那片空地才是离那巨树深潭最近的地方,还是回去吧。
站起身子揉了揉略微有些酸麻的腿,我们开始往回走。比起来时候猛跑可走的慢多了,十来分钟才慢慢走到那片方圆十丈的空地。豺狼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不过一个时辰多的工夫已经腐烂成了一具骨架,空气中还有这淡淡的臭味。不过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夜风彻底的吹散。
看着那豺狼的骨架,我有些沾沾自喜道:“师父,我可厉害吧。那么凶恶的豺狼,单打独斗不出几分钟被我劈个头破血流,一命呜呼了。”
师父敲了我脑袋一下,道:“先别顾着高兴了,跟我搭把手把这具骨架仍得远远的,防止有毒。”我撸起袖子就要往前走去,被师父一把拦住道:“别那么鲁莽!还不知道那骨架有没有毒,咱俩还是撕扯点布垫着保险一些。”我从自己的衣服撕扯下两大块布条,递给了师父一块,自己留了一块。身上的这件衣服破了两个大洞,如同乞丐衣服一般破旧。
用布条垫着,我俩人把骨架扔到了远处。回身走到之前靠着的那棵大树下,师父道:“你问问这几只小狐狸,是不是在这里等着就能发现巨树石潭的踪迹?如果是的话,就让它们先走吧。不然到时候遇到危险,可护不得它们周全。
我把这话对四只小白狐说完之后,它们齐刷刷的摇着头,紧紧的贴在我身上,暖暖的。如同小孩子撒娇一般不肯离去。看它们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总不好赶走吧。低下头对着她们道:“等到我们想去的地方之后,你们就自己离去,不然没法照顾你们!”看几只小狐狸点了点头,我才放下了心。
师父掏出酒葫芦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我道:“山里夜里凉,喝口酒暖暖身子,小心寒气伤身。”
我接过来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看几只小白狐嗅着不停,捉弄它们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我拧开盖子,对着几只小狐狸滴了下来。它们赶忙凑在酒葫芦底下,张开嘴,一滴滴的落进了嘴里。小九因为之前中毒,喝了两三滴就被我扒拉到了一般,对我不满的呜呜叫了好几声。
喝酒过去片刻后,三只小白狐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四条小腿往前走连先迈腿哪一条都不知道了,连直线都走不利索,犹如跳舞一般。逗得我和师父无良的大笑起来,小九一脸的疑惑懵懂盯着它的同伴,不安的叫着。我赶忙拍了拍它肩膀,解释道:“没事,它们只是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小九看着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其余三只小狐狸,倒在我脚边睡了起来。
今天折腾的一天一宿,困倦之意如水般席卷了我的脑海,我往后靠着睡,侧身睡了起来。山里白夜温差太大,白天还骄阳似火,夜里都被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包裹里带的几件换洗衣物都被我盖到师父我俩人的身上,怀里抱着小九沉沉的睡了过去。
愈来愈重的寒意让我从梦中惊醒起来,睁眼一看,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除了依旧是黑夜,其他一切让我感觉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右手,感觉火辣辣的疼痛。我的困意一下子醒了,然后就感觉自己从脚底板一股凉气窜到了后脑勺,途径的腿上、后背、头发恨不得根根乍立起来。
眼前的一切景色已经大变了模样,前方的空地已经消失不见,多面峭壁耸立着,清澈的泉水顺着峭壁流了下来,汇聚到眼前这个二十米左右的深潭里面。潭水漆黑如墨,在月色下都不反光一般。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充满了怪异的气氛。
我赶忙拍醒了身边正在酣睡的师父,他老人家睁开眼睛之后,使劲的揉着双眼。嘴角咧成了0字形,双眼瞪的滚圆,犹如要突出来一般。他老人家用仅剩的右手一脸光在脸巴子上扇了三四个嘴巴,声音清脆。然后一脸痴呆的看着面前的潭水、峭壁。哪里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得道高人,简直比起我这个猪哥样还要不如。其实也不能怪师父,一觉醒来竟然由之前的空地出现在这潭水之前!何况这就是几年前那次遇到是深潭巨树那里。难道半夜我们竟然被人给移了过来。一脸紧张的低头看去,几只小白狐还安静的躺在我脚下和怀中。
不对,按说这深潭在此,那棵巨树不应该看不到啊?三十多米的高度和五六人合抱的粗度可不是那般好隐藏的!回身看了一眼,想寻找一二,却发现,我身后是一堵墙,一堵木墙!我赶忙站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看看,哪里是什么木墙,分明是那参天巨树!
我们刚刚竟然靠在那棵巨树上的?我睡之前明明靠在一颗普通树上,并且前方是块空地。怎么醒来之后却换了地方?没有一点的惊喜,满脑子都是恐慌和疑问交织在一起!是何等的力量竟然趁着我们睡觉,把我们全部搞到这个地方!师父那一脸呆滞的样子证明一向临危不惧的他老人家此事有多麽恐惧,以至于双手不自然的抖动起来!这颗巨树枝叶已经不似当年那般繁茂了。甚至树干干瘪枯黄,顶头的叶子都已经掉落。只有一棵枝杈上长出了些许绿色叶子,添了一丝的生机。近距离完全感受不到当年巨树带给人的压迫感和灵性,我甚至生出了一个不安的想法。
我在山上习武打坐这么久,自认为已经很警觉的。夜里竟然不知为何直接到了这里。师父他老人家一辈子谨慎狡猾。却也一点没注意到这一点。连他老人家都如此模样了。更别提我了!白狐耳朵多灵,竟然一夜未醒。想到这里我感觉心里跟长满疯草一般不知所措。
师父揉了揉自己被抽得红肿的脸颊,道:“这难道就是那巨树深潭的邪地吗?样子看上去还不错。不过我们是怎么到达这里的?绝对不可能是有人能把我给偷过来。看来这片地真如你父亲所说那样,隐藏在另一片时空里,拥有着未可知的力量!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呆立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片刻才把几只小狐狸摇醒了,刚喝酒醉,过了片刻三只小白狐才睁开双眼。看了看眼前的模样。一轱辘的爬起了身子,目光惊恐,不安的叫唤了两声,声音发颤,透出惊慌之色。
小九在我怀里睡觉的,早在我醒来时候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想了想,我突然低头道:“小九,带着其余喝醉的几只小狐狸快离开这里!这场面不是师父我俩能控制了得,你们先赶紧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