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盏茶工夫过去,俩人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豆大的汗珠挂在了脸颊上。俩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瘦道士一把扔出手中尚在燃烧的纸符,口中大喝道:“疾!”那纸符犹如有人推动一般,直冲红雾而去,大伙都盼望纸符能烧开一条路。却如同之前的剑尖一般爆成了漫天的火星,瘦道人的脸色一下颓败下来。
胖道士怒吼一声,手中的铜镜射出一道黄光直奔红雾而去,却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俩人手段尽出却无丝毫作用,眼看脸色变得有些绝望。红雾慢慢的包围了俩人。突然他俩犹如疯癫一般,跳着笑着,在红雾中尽情放肆着,就像醉酒一般,最后直挺挺的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村民紧紧的缩在了一团,生怕那妖邪的报复。那红雾却如同没有看见我们一般渐渐飘远。
过了好一阵子,大伙才敢慢慢的挪到那俩名道士身边,连喊了几声道爷却没有丝毫反应。我当时心中就一沉,明白俩人可能不幸遇难了。伸手颤抖着把他俩挪了一个身子,我一屁墩吓得坐在了地上!俩人脸上手上裸露的皮肤犹如树皮一、干尸一般紧紧贴在了骨头上。死状甚惨,和之前村子死去的人无区别。月光照人那可怖的脸上,透出诡异惊惧的气息!连道士都毫无办法,大伙的心中慢慢死寂。草草把俩人给埋了,留在家中混日子等死。
当天夜里没有一个人回家,大伙在晾谷场等到了东方天亮才松了口气,各自神色不安的回到了家中。到家后不久,裴老六便进了我的院中,我抬头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低下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盯了他一会,道:“是向我辞行的吧?别不好意思,走吧,离开村子还能多活些日子。总不能好男儿白白折在妖邪之手。”
只听他深深叹了口气,道:“村长,我试试去大山里能不能把那妖邪的棺材给焚掉。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村子毁了。上次开棺材时候我没拦住你们,现在死这么多人,我这心中着实日夜煎熬啊!”
犹如被人当头抡了一棒,我愣在了当场,反应过来后立即死死地抓住裴老六的衣袖,厉声道:“你不能去!连那两个道士都死于非命,你去就是送死!况且开棺材是我的命令,村子死去这么多人也是我的责任!和你没有关系!要去也应该是我去!”
“我知道自己一直不被村民所重视,但自己确实和风水相师学过几年,多少学过改风水格局的东西。您在村子起个镇住人心的作用,就别和我趟这趟浑水了。离开村子的人也只是能多活些日子,等留在村内的人死光后,照样逃不脱那妖邪的索命。我试试能不能把这事一次性解决了,最差也得把这妖邪拖上几天,村长您抓紧去找高人吧!”裴老六声音中透露着些颤抖,却也显出那股决绝的狠劲。
不待我回答,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瘦弱的肩膀被看不见的重担压得沉甸甸的的,步子不快却透壮士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
望着他那背影,我当时眼泪就流了下来,在村子里他一直地位不高,虽然学过秘术,却一直没多大成就,被村里人看不起。开棺材时候他明明极力阻止大家,我们却一意孤行,才落得如此地步。现在他又去拿命去填我们犯下的错,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在村里活了三十多年,我们却从未了解过他。
从那天他走后,就没再回村子过。说到这里的时候,黄村长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老泪纵横。师父过去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这次我们一定能保住村子的!”
“部队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吗?”我歪着头问向刘营帐。
“恩,部队已经到达足足五天了,却无计可施。村子每天晚上都会死人,连我们部队战士都死了两个。关键是死法无声无息,一觉醒来就能发现干尸般的惨烈尸体。让我们这些枪林弹雨都闯过来的战士毫无办法!”刘营长沉声说道。
“是上面的命令让你们驻守这村子?没派过来动点道法的人来吗?”师父问道。
“听说这村子接连死人,上面坐不住了。派我们来驻扎村子,一方面防止谣言四起,安抚民心。一方面让我营下的百炼精兵解决问题。可问题关键是我们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人!这还怎么打?”刘营帐话语中带着一股愤怒的味道。
“难道你的领导就不知道非常事情非常解决之道吗?派几个高人过来远比不懂这些事的强太多。”师父疑惑的问道。
“恩人,您有所不知,我上级的是个标准的无神论者,根本不信神鬼之说。认为这村子死人是人为杀害的。不过鬼神之事,如果不是年轻时那次山洞经历,想必我也是不会信的,这次苦了我这一帮兄弟了,白白死去两人,您可一定给我们报仇啊!”
师父听完良久,叹了口气道:“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越来越不被大家认可和接受了,不知是福是祸呀!小刘,你们来这么多天难道没去黄村长他们开棺材看到的地方查看一下吗?”
“去了几次,到那边就和鬼打墙一般,根本找不到去棺材那里的路,只能原地绕着圈子!”
师父愣神想了一会,张口道:“刚才听闻黄村长描述的事情经过,我大概能猜出那邪物的来历了!”
“是什么?”我以及黄村长、刘营长异口同声的问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妖邪就是你们所见棺材内的女鬼。这与鬼物常年打交道的都知道,这惨死的冤魂,横死的怨鬼所成的鬼物法力相对高强。最不好对付的便是出嫁时一身红装的女鬼,这种女鬼穿着红嫁衣死在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多数为横死之人,天生怨气大。常言道,百嫁鬼必出一厉,说得便是死于婚礼之人变成厉鬼的可能性较大!况且婚嫁之时惨死,多数女子尚未圆房,属于处子之身,道家讲,女属阴,男属阳,处子精气尚未外泄,身上阴气大。刚才黄村长所讲的那困棺材的阵法为八门锁棺阵,是一等一的狠毒阵法,被困之魂魄本该受烈焰煎熬数十年后魂飞魄散,却因为地势改变而得阴气充足,足足受数了百年的煎熬!种种巧合碰到一起,这女子已经成为了鬼怪中出了名不好对付的魅了!”
“师父一番话语反倒给我们说迷糊了,只知道这女鬼变得非比寻常了。急忙问道:“魅是何种鬼怪?”
“古书云,魅者,鬼中翘楚。非受尽折磨,怨气滔天者不能变之,善施法迷惑人,吸人精气,死者犹如干尸。大凶!这魅便是这种大凶存在,能迷惑人使人不知不觉间被吸尽了阳气而死,端得厉害无比,由于形成条件过于苛刻,通常百十年不出世间的,每次出世不死个成百上千人不甘休的。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让我赶上此等怪物!”
黄村长一屁股吓坐到了地上,刘营长脸色也是冷汗直流,都没想到竟然惹到如此怪物!“这么说来,我们村子是没救了!我是村子的千古罪人啊!”黄村长站起身子悲声喊完,一头向屋墙扎去,直想撞个头破血流,一死赎罪。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身子,向师父的方向努了努嘴,道:“我师父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一定有办法的。您可别着急去死呀!”
师父挠了挠身上的破衣衫,似乎身上有虱子一般,道:“此鬼物并不好对付,为师也尚未有对策,不过。”说着说着师父还卖了个关子,在黄村长一再期待的眼神中,才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此怪最大本事就是迷惑人,能创造出真实的幻境,教人沉沦其中,趁机吸走一身精气。本身并没有多高的攻击能力。它死的时候最在意那些方面,就爱在哪些方面迷惑人。我听黄村长所言,村子死得都是青壮年男子,老人妇女小孩均没有事,她又是出嫁女鬼估计用得便是美色迷人,我都八十多岁了,为人正直不已,还能被迷惑不成?”
闻听师父此话,我不住的撇嘴,师父那老不正经的性格我可是知道的不少。
“况且魅这种鬼物只要被找到本体,便好解决多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已经吸食了不少精气,本身就在阴气重之地养了数百年,就怕从魅变成魃。如果成为了魃那就真的鬼神无解了,只有拿人命去堆。那东西可是上千年才出一个的绝世大祸端!所以咱们尽早解决,以防止出现祸端!”
“咱们现在出发?我去叫战士准备。”刘营帐不愧是军人典范,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快意无比。
“不必,现在天色已晚,夜间不宜进山寻棺,况且我也有些东西得准备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出发,夜间我和我徒儿在村子巡逻守夜,大家安心睡觉吧!黄村长您也别硬挺着身子了,安心休息一下,明天进山还得您领路呢!”师父说完,带着我往院子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