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宇和赵丽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近十一点。他们将众人逐一送了回去,最后才回的家。两人有些疲倦的靠在沙发上,回忆起今晚的经历,就像是做了场梦一样。
“小宇,你说,这个高飞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每次都神神秘秘的,而且,那些混混的老大,居然怕成了这样。”赵丽玲将头埋在秋宇怀里,幽幽说道:“不过,幸好今晚遇到的是那个马老四,否则,事情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真是不敢想象。当时真的很危险,直到现在我都还在后怕,怕你会受伤。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宇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柔声安慰道:“其实,当时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那个地方就在派出所门口不远处,就算真有事,我相信他们也不敢乱来。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去无法无天,但实际上却一个个都胆小怕事。正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恐惧,才整天聚在一起,为的就是互相壮胆而已。再说,如果闹大了,公安机关一旦介入,这些人往往只会树倒猢狲散。他们也是人,同样害怕蹲大狱,坐大牢。我们顶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而已。”
秋宇顿了顿,又道:“倒是那个高飞,让我觉得最恐怖的就是这个人。你想想,每次我们遇到类似的事情,他都会恰到好处的出现,这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第一次在那种地方遇到,也许可以勉强算是个巧合。但这次呢?我们刚刚被那群人围起来没几分钟,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就没想通,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有种感觉,就像自己一直在被人监视着一样,真正让我背后直冒冷汗的,是他,还有他后面的势力。这些人做事,绝对是有目的的,他们现在看似一直在帮我,还堂而皇之的说对我没有恶意,但我根本无法相信,有谁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去无条件的帮助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那你觉得,将来我们该怎么办?”赵丽玲听了这话,也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暂时只能静观其变了。”秋宇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所有叫做高飞这个名字的人,我在全国户口信息里都查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照片与他吻合,所以,这个名字,绝对不是个真名。”他顿了顿,又道:“上次他不是说过,我帮过他们。”
“是啊!我也想起来了,当时他还说你是他们老板的恩人,这事你查了没有?”赵丽玲听到这话,突然坐直了身子,一脸期待的看着秋宇。
“早就查过了,我们档案室里,所有这些年来我参与过的案子,全都翻了个遍,根本没有任何线索。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秋宇苦笑着说道。
“也许,并不是案件上的事情,而是你私下做的什么事?”赵丽玲依然还抱着一线希望。
秋宇更是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这种事情,我更是没有任何印象。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报恩的话,他们完全可以直接一些,或者采用其他的方式,但他们偏偏没有。再说了,能值得他们不惜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来跟踪和监视我,如果真的只是报恩的话,那当初我得帮了人家多大的忙,做了多大的事。要真有这种事的话,难道我会不记得?”
“哎,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太可能。”赵丽玲不免有些沮丧。
“算了,别想这些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愿,真的如他所说,并没有什么恶意,仅仅只是报恩而已。”秋宇搂着赵丽玲,喃喃说道。
两天后,下午三点,刑侦大队会议室。小河边村这起死了两人的命案,第一次案情汇总,定在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首座上坐着的,赫然是局长张爱军。他出差刚刚回来,听到钱治国的汇报,便直接来到了这里。
“闲话不说了,时间很紧,各组赶紧汇报情况。”张爱军见人齐了,看了看众人,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先汇报一下接警的情况。”东路所所长周辉翻开笔记本,率先说道:“七月二十六日上午九时十分,我们接到110指挥中心的指令,小河边村五号,发现了一名死亡的男子,死者死于院内的藤椅上,身上和地上有很多血迹,脸上还有严重的伤。”
“接报后,我们迅速出警,找到了案发地点。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报警人已经离开,现场的房门是锁着的。出警人员透过门缝,发现报警情况属实,一边组织人员保护现场,一边寻找报案人,另外,也将案情做了电话汇报。之后,我们等待刑大的勘查现场,并安排了大量警力过来协助开展前期的工作。”周辉顿了顿,又道:“报警人后来已经找到,是一个收破烂的。据他所说,当天早上,他在小河边村挨家挨户敲门收垃圾。来到现场那里的时候,见房门锁着,就用力的敲门,敲了半天,里面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然后,他通过门缝向里面看了看,发现了院子里的尸体和血迹,这才报了案。”
“这个人想干什么,恐怕不仅仅只是想收垃圾吧?”张爱军淡淡问道。
“他一开始说是出于好奇,后来,我们加大了审讯力度,他才交待,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如果没有的话,就准备爬墙进去偷东西。”周辉解释道。
“这倒也还说得通,这人呢?”张爱军又问道。
“经过审讯,他还交待了几起盗窃,已经被我们刑拘了。”
“这就好,这人还很可疑,暂时不能放过对他的调查。”张爱军又继续问道:“还有什么要汇报的?没有的话,下一个。”
周辉闻言,摇了摇头。
彭辉见此,翻开笔记本,开口说道:“后期的调查,我来汇报。通过技术的勘查,在现场房间里发现了两个身份证,还有两部手机。其中一个身份证,是一名叫余成东的男子,现年四十五岁,四川省攀枝花市人。另一个身份证,是一名叫做胡明远的男子,现年五十二岁,家住雄鹿市南平县马安村。”
“这两个人,经过调查,又通知家属采集了dna,进行比对之后,确定正是现场的两名死者。”
“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张爱军一边做着笔记,一边问道。
“余成东,也就是死在房间里那个,年纪要相对轻一些,平常的工作,主要是骑电动三轮车帮人拉货。院子里停放的那辆电动三轮车就是他的,此人一般早上七点多出门,要到晚上才回来。胡明远,也就是死在院子里,脸上被砍得非常严重的那个,此人是个菜贩子。他的活动规律,是在每天凌晨一点左右,骑着三轮车到农民卖菜那个集市收菜。一直到凌晨五点多,又去离现场最近的那个菜市场卖菜,回来之后,一般就是睡觉。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租来的,房东就是小河边村的村民,我们也与他取得了联系,此人一直在外地,只是偶尔回来收收房租。初步调查下来,房东的没有作案的嫌疑。”
“外围调查有什么异常?”张爱军继续问道。
“现场旁边的两家人反映,二十五号的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听到院子里有吵架和打架的声音,大概闹了几分钟以后,就没动静了。这种情况他们已经习惯,因此,并没有在意。据他们所说,这两人住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经常吵闹。特别是近年来,闹得更厉害,他们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吵架的声音。余成东和胡明远这两个人他们也很熟悉,两人工作和生活的基本情况,就是他们提供的。按照他们提供的情况,我们分析认为,真正案发的时间,应该就是二十五号夜里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
“死者家属现在什么反应?有没有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张爱军又问道。
“这两名死者,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只不过,已经从老家外出了很多年。余成东有三个孩子,大点的那两个已经成年,小的也有十五六岁。他媳妇说,小的那个刚生出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也从来没有寄过什么钱和物回去,他们一家人早就当他死了。要不是我们磨破了嘴皮,他们根本不愿意过来帮他收尸。胡明远也有两个孩子,情况比另外那个好不到哪去,也是属于不管不顾家里的那种人。不过,他比余成东要稍好一些,偶尔还会寄上几千块钱回去。两人的死者家属都没有任何情绪,只想等我们快点办好手续,他们将尸体火化以后也就算完事,不想再在这里耽搁。”
张爱军闻言,冷笑了笑,又问道:“其他还有什么?情报这边有什么情况?”
“现场那道大门进去,一共有四个房间,余成东住在第二间,也就是他死的那个房间。胡明远住在第四间,也就是最靠里的那个房间。另外的两个房间,之前一直空着,直到一年多以前,才搬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占了两间,其中一间用来堆东西,另外一间自己居住。据周围邻居反映,案发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死者的手机,经过情报分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两人都跟这个女人有频繁的联系。”
“这个女人的情况摸清楚了没有?”张爱军皱了皱眉,淡淡问道。
“情况已经基本清楚,只是暂时还没找到。这个女人叫做徐丽,四十岁,鹿城区岭岗镇的农民,也是个常年不回家,在外游荡的人。现在查下来,此人好像在鹿城有好几个住处,并不是固定居住在现场那里。还有,跟他有一手的男人,应该不少。”
“难道是个老鸡婆?”张爱军说话非常的直接。
“应该不是,只是为人比较风骚,喜欢到处勾引男人,顺便混点油水而已。”彭辉想了想,如此解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