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施术一次跟喝凉水一样简单?你知道刚才我为了解这个噬魂蛊,施术把方圆好几里的毒虫都引了过来,这里的毒虫数量没有三个月到半年根本恢复不过来。”红叶婆婆说道。
“啊?!”我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一碗黑色的毒液有多么的珍贵,恐怕直接拿一碗黄金也换不来,要知道,蛇虫的毒液就算直接当药材卖也很贵的。
“不止是这个,毒虫没有了,可以换个地方作法,但是这噬魂蛊十分独特,一次不能成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红叶婆婆一脸黯然的解释道。
红叶婆婆说,噬魂蛊一开始种入对方体内的时候,是沉睡的,因为蛊师每分离一个噬魂蛊出来,对自己和蛊虫都是很大的伤害,所以下蛊之后,都会让蛊虫和自己休养一段时间。
等到蛊师的身体彻底恢复了,这才会操纵噬魂蛊苏醒,吞食对方的灵魂,而这个周期,通常要一年左右。
有些蛊师,在下了噬魂蛊之后,干脆就不管了,一旦中蛊者遇到大悲大喜的事情,噬魂蛊就会自动苏醒,然后吞食灵魂。
正因为如此,苗疆历史上,噬魂蛊每次出现,往往都伴随着暗杀,只要暗杀了中蛊者身边的亲人,中蛊者在伤心之下,就会引发噬魂蛊,接着跟随死者的脚步而去。
这噬魂蛊因为沉睡时属于饥饿状态,一旦醒来就要立刻吃食,而且它的脾性十分特殊,一旦吞食的某个灵魂,就不可能放弃,除非对方的灵魂烟消云散。
红叶婆婆正是靠着噬魂蛊一醒来就要进食的特性,先让田雨冰假死,让噬魂蛊误以为没有吃的,用众多毒虫的灵魂作为诱饵,这才把噬魂蛊从田雨冰的体内引诱出来。
可是那个隐藏的噬魂蛊已经品尝了田雨冰的灵魂,哪怕再次用毒液让田雨冰假死,只要灵魂不消散,噬魂蛊就不可能离开美味的食物。
现在,唯一解救田雨冰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个下蛊的蛊师,把他给杀了,要不然田雨冰只有死路一条。
“婆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还是有些不死心。
“没有了。对了,还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我这假死的药,顶多只能支持七天七夜,如果你在这段时间内不能找到蛊师把他杀死,就等着给你的女人收尸吧。”
从竹楼里出来,我抱着如死尸般的田雨冰,心里一片茫然:到底是谁会这么恶毒的方式来对付田雨冰?杀了田雨冰,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说是因为我的关系,杀了田雨冰又能怎么样呢?只是让我伤心而已。
红叶婆婆说噬魂蛊用一次不仅折损阳寿,还会让蛊师痛苦无比,更何况连环蛊会让痛苦的程度加倍,对方宁愿折寿,忍受三倍以上的痛苦折磨,也要置田雨冰于死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对方做出这样的举动?更何况田雨冰是个单纯的姑娘,又哪里会跟人结下深仇大恨?这就更说不通了。
凌十八和银花一直在小竹楼外等着,看到我抱着田雨冰出来,原本欣喜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惊讶和痛惜:“哥,嫂子她怎么了?”
“那噬魂蛊是连环蛊,红叶婆婆只解了一个,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下蛊的蛊师,杀了对方,才能解救雨冰。”我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一片茫然,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这下蛊的蛊师?
“哥,我陪你去,敢对凌家人下手,这人是活腻味了!”凌十八怒气冲冲道。
“大哥,我也陪你们去,我是蛊师,能帮你们不少忙。”银花也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银花!你不许去!”红叶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拄着拐杖,一脸寒霜的说道。
“婆婆,我要去帮忙。”银花一脸倔强的回道。
“就你的这点三脚猫功夫,能在对方手里走几个回合?你去能帮上什么忙?你知不知道这样去就是送命?”红叶婆婆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去,我要跟十八在一起,哪怕死了我也心甘情愿!”银花紧紧的抱着凌十八的胳膊,咬着嘴唇说道。
红叶婆婆瞪着她,她也回瞪着红叶婆婆,这样足足过了五分钟左右,红叶婆婆猛地一顿拐杖,长叹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接着,她又冲着凌十八道:“凌十八,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凌十八下意识的抱住了头,生怕老太太一拐杖敲在他的脑袋上:“婆婆你有话直接说吧。”
“凌十八,我知道你不是个好鸟,没少招惹过小姑娘,不过银花她心里只有你一个,这次我要是强行把她留下,她肯定会恨我一辈子,既然这样,还不如让她跟你去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这里面本领最厉害的,银花她用蛊的确不错,可那只能对付外族人,这次你们对付的是个苗蛊高手,她根本就玩不过人家,你要答应我,保护好银花,如果她有个闪失,老太婆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闹到凌家讨个说法去。”
“婆婆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银花。”凌十八难得正经了一回。
银花也红了眼眶,开口想要说话,被红叶婆婆挥手打断了:“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去吧,迟了人就没救了。”
三个人急急忙忙的从山寨出来,我才猛然反应过来: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对田雨冰用蛊,这急忙忙的下山,又该去哪个方向?
凌十八看到我的表情,立刻道:“哥,你不用担心,我有占卜的方法,绝对可以找到那个蛊师的方位。”
说完,他走到草丛前,在草丛里拽了很多草茎之后,抽出一根扔掉之后,反复在手中倒弄起来,反复几次之后,他扔掉手中的草茎,指着西北方道:“对嫂子下蛊的那个蛊师,就在这个方向,咱们赶紧出发吧。”
说真的,我对凌十八这占卜方法实在有点信不过,要是他拿出几个铜钱摇一摇,或者弄个签筒,拿个罗盘什么的,也有几分占卜的样子,这样直接掐了一把草,数来数去就算占卜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我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心里有疑问,就直接说了出来。
凌十八不由得苦笑起来:“哥,你说的那些,也就文王八卦比较准,签筒没办法找人,罗盘定风水的时间居多,找人倒也能,不过不是你说的那种用法。你放心吧,我这次能在云南找到你,靠的就是咱家这祖传的占卜之术。”
凌十八解释道,这是上古传下的蓍草占卜术,源自易经。
具体方法是,取五十根蓍草茎,随机抽出一根扔掉,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的寓意,然后用数草茎的方式进行占卜,此法十分灵验,民间的“九姑课”草茎占卜术就演变于此。
“你真的不是在玩草?”我觉得真的是太神奇了。
“走吧,听我的没错。”凌十八难得硬气了一次。
我现在是什么办法都没有,银花只会蛊虫,对占卜之术也不懂,三个人只能靠凌十八了,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这小子忽悠我,回头绝对叫他好看。
再次进入山林,却少了田雨冰,我的感觉也变了,之前过来,是满怀希望的,而这一次,我的心里就像坠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走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人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次出来的急,根本没带干粮,银花自告奋勇要去打猎,被我给拦住了。开玩笑,这妹子打猎只会用毒蛊,打回来的猎物还要解毒才能吃。
“十八,还是你去打猎吧,我看你的长枪耍的挺好的,要是能干死个野猪,咱们就有口福了。”
“打猎还用长枪?看我最新学来的术法,让猎物主动送上门。”凌十八笑嘻嘻的在地面上整理出一块平整的地面之后,捡起一块石头,开始在地上画了起来,是一个大大的圆环,共分九格,分别画着不同的符号。
图案很快画好了,凌十八把石子扔到一边,从一旁拽了一把青草,放在了圆环的正中央。
“好了,等着吧,马上就有肉吃了。”
话音刚落,远处哼哼唧唧的跑来了一头野猪,走到了圆环中央,吃完那把青草,眼睛一闭,跪在了地上。
凌十八举起了长枪,噗的一声插进了它的喉咙,鲜血顿时汹涌而出,野猪发出一声哀鸣,很快就断了气,可是诡异的是,这野猪直到死都跪在地上,没有挣扎分毫。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又想起舅舅所说的,外公当年上山打猎,根本就不用武器,只需要在地上画符就可以了,看来凌十八这也是异曲同工。
吃食解决了,驱虫开路有银花的三条毒蛇,一路上我们走得倒也不算慢,唯一难受的就是凌十八跟银花夜里的声音大了一点,让突然间成为单身狗的我难受无比。
转眼到了第二天中午,凌十八又再次掐草卜算了一卦之后,指着前面的那个山头说道:“哥,给嫂子下蛊的人,应该就在这个山寨里面,咱们要不要准备一下,来个夜袭?”
还没等我答应,一旁的银花已经惊呼出声:“十八你没有弄错吧?下蛊的怎么可能是这个寨子里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