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今日拜访的老人,他的真名是否就叫做庄古,他究竟是不是六个棺材手之一?如果是,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变成了现在的老年痴呆,而且他的生活如此恶劣,简直就是生活不能自理,如果常年无人照顾,他不可能活到这么老。
最后,段家财暗示找到这个幸存的同行,很有可能知道棺木床的有关信息,那么,这个庄古又对棺木床知道多少呢?
高函突然想起善人先生董武鬼川是个会看手相面相的人,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怎么忘了这茬了,应该让他给庄古看看手相才是。很可能他可以解说得出一二,再对校一下自己的疑问,估计能推测得出确切的答案来。
翌日天一明,法医君昊,助手小蕾,还有执行在隘口村探访的下属陆弘文和善人先生董武鬼川算是都到齐了,高函先让陆弘文讲讲昨天的得到的信息。
陆弘文第一个说道:“昨天有幸遇见那个村妹子,这姑娘好人啊,都带我上她家了,而且还让我见了她的长辈……”
这话听得周围人都愕然,唯有董武鬼川咳嗽了一声补充道:“他那意思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只是去见了她长辈外公,他是村里知道那个庄古身世的几个老人之一。”
陆弘文脸色颓唐:“还是善人先生说罢。”
董武鬼川也不介意,大咧道:“他就是去跟村妹子聊天去了,那顾得上正事。不过,也不枉我们去了一趟,总算是知道一些底细。”
高函拿出昨晚列出疑问的草稿,又抓起一支笔:“你慢慢说。”
“此人的的确叫庄古,不过这是后人给他起的一个外号名,庄鬼,六个棺手之一,他原本也不是住在村尾的那间木屋里,几十年前,他自己发了疯,把自己的家给烧得个一干二净,妻子儿女都离开了他,送去哪都没有人愿意收留他,净惹事儿了,后来,居委会的人没办法,只好派人在村尾小道后面给他建了一间木屋,他便住在了那里。”
“他发疯的具体时间到底在何时?”高函问。
“这个别人也记不得了,已经很久很久,几十年了,谁会记得这么清楚呢?但是也许正是他们成家立业后几年吧,想必也是三十多岁这样。庄古住在村尾后,竟然在夜里莫名其妙地爬到屋顶去哭,村里人谁见他谁都躲,都说他是中了邪了,后来,他呆在里面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等到别人再看见他时,他已经完全失去正常人的理智了,纯属一个神经病。六亲不认,我行我素,在村里肆无忌惮地放肆,结果被打了一顿后差点丢掉了性命。之后的几年,庄古成了村里的局外人,他从不洗澡,也不知道靠吃什么为生,村里人彻底将他隔离,更有人把一些垃圾尿壶之类的丢到他的家门口。那条小道上常年都有人用荆棘皂荚苏铁的植物叉着,不想给其出来,有人还希望他早点死掉,他成了村里的累赘,却不知道怎么的,孤寡无亲的他竟然能活到了现在。”
“那关于他是怎么疯掉的,有没有个确切的说法?”
“有人说他是莫名其妙就疯掉的,有人却是提到了几十年前他们去邻村抬棺入葬的事情,他们回来后六个人先后不是死掉就是疯了,还有的失踪了。因为有关的几人不死即疯,真正了解真相也就他们,所以,村民也多半是猜测,村中流行的各种谣言舆论太多版本了。但是有个说法,我挺赞同的,虽然没有任何根据。”董武鬼川说。
“哪个?”
“首先,失踪的人应该就是段家财,然后疯掉的人是庄古,其他都遭受各种惨不忍睹的死亡,那么如果知道真相的只有这六个棺材手,唯一一个理智正常的段家财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却遮掩着让我们去找一个老年痴呆症呢?”
“你的意思是?”
“也许,咱们上当了。而那个说法就是,村里人认为,失踪的人是造成其他几人罹难和疯癫的凶手!”
董武鬼川这么一说,几人都大为诧异,如果段家财再回到隘口村,即使是当年同龄的人,也不可能再认得出这个棺材手了。段家财老年发福厉害,皮肤松塌塌的,却是一个财爷的形象,如果董武鬼川说的这个猜测正确的话,那么就得去找一趟段老头了。
“可是,既然段家财老头是凶手,那么也说不过去呀,你们想想,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他怎么可能搭理咱们的探访呢?而且,他还破天荒的主动来找咱们,给我们提供线索,这不是自投罗网么?按道理说,他知道咱们调查这事,自己早就闻风而逃才对。”小蕾说。
事情的确扑朔迷离,高函挺苦恼,因为他们所得到的线索都是他人嘴里提供的。也不是他们没有本事查出半点蛛丝马迹,对于灵异案件的,根本就无法得到半点线索。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连董武鬼川这种插科打诨的人都派上用场了。
“看来,知道真相的只有一个人。”高函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这个人却疯掉了……你们说,满处漫无目的地排查,上下走访,四处奔波忙碌寻求真相难呢,还是把一个神经病只好难呢?”
“你是说……”君昊把最后一个字的声音拉得很长。
“没错,咱们这次走条捷径,就从这个庄古入手。哦,法医君昊,你有没有法子把一个神经病治好?”高函转头问。
君昊一怔,有些无奈道:“我多半负责解剖化验,不负责治病。要说把人往死里整我会,这个死马当活马医,太为难我了。别的疑难杂症还好,这个疯癫了几十年的神经病加老年痴呆加健忘症的人,让我去治,我实在没有半点把握。”
“昨天你不是跟那庄古聊得好好的么?我倒觉得你有治好他老年痴呆的本事。”陆弘文对董武鬼川道。
“我那是跟他聊得好好的吗,我实在是百无聊赖故意模仿他的言行的,说实话,鬼懂得他那些动作和表情是什么意思。”董武鬼川耸耸肩。
“但是有一样你行!”高函拍了拍董武鬼川的肩膀,“我给你个任务。”
“又让我去学哑语?”
“不,既然事情本来就不伦不类,咱们也没必要按常理出牌,你去给那老庄古看个手相。”
“看手相?”
“没错,段家财的手相你都能看出端倪来,如果他真是在三十岁死掉了,那么六个罹难的棺材手,他们的掌纹都会不会在同一个时间段去世呢?”
“你说得有道理,今天我再去一趟木屋吧。”董武鬼川点点头。
“而君昊,你今天花点时间,去研究一下关于食腐科的材料。”
“食腐科?”君昊一愣,“怎么会突然去查这个?”
“这个你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高函没时间跟他解释自己昨夜在木屋二层楼阁里看到的一切,又对陆弘文吩咐道,“你呢,就负责去追踪段家财的下落,如果知道后,最后保持着监视状态,如果有情况,随时上报给我!”
“嗯,知道了,头儿。”陆弘文领命出去了。
“还有……”高函正想再给另一个人分配任务,这时才想了失踪几日的下属陌昌。
“你们都没有收到陌昌的任何信息吗?”高函发现事情有些隐隐的不妥。
剩下的几人都摇了摇头。
“奇怪……”高函陷入沉思,回忆起那天在棺材铺的所有情节,发现那个地方就棺材铺一间危房,至始至终他们也没有见到陌昌从哪个地方出来过,如果他没有出来,那么有两个可能,他还在棺材铺内!而另一个……他该真不会就躲在那口棺椁里,然后被抬出去了吧?
“小蕾!”高函把脸转过她的正面,“当天陌昌曾告诉我们棺材铺里面有一间锁着的房间,那么,我希望你再去一趟棺材铺,看看陌昌是否被困在里面了……哦,你最好是等店主来了再进去,你一个大家闺秀,爬电线杆的事儿就免了吧。”
“队长,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小蕾笑了笑,想到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爬电线杆的模样是挺滑稽,点点头也领命出去了。
吩咐完所有任务,几人也都忙碌而去,而高函则去拓展和采撷更多有关于这棺木床命案的渠道与信息。
本以为这是一桩无头绪的案子,结果一查,就如拔萝卜带出泥,越搅越混,高函认为,其实他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查下去,只能按着自己想到什么就查什么了。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回来了,而董武鬼川是第一个回来的,他一回来就告诉了高函一个更加离谱的事情。
董武鬼川神情凝重道:“也许说了你也不信,我自己当时都无法相信!因为那个庄古的手,他的手掌,根本就没有生命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