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的手艺很让人惊奇,我看到镜子里的人,第一次感觉有些陌生,鼻子还是之前的鼻子,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改变。
一点点小小的改动让我仿佛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我不愿意回想起的那个家伙。
很多年没有见过陈凤山了,记忆中那个家伙似乎也是成天戴着黑色的镜框,我知道陈凤山实际上没有近视,他的戴的眼镜是平镜,按照他的说法是,戴眼镜是为了遮盖住眼神的锋芒,不让人看出他的想法。
我当时觉得这个理由很扯淡,但是今天的我竟然也需要这种掩饰了。
“来来还差最后一步,给你再喷点料,就算那些人长着狗鼻子也一定追不上你,放心吧。”李成笑呵呵地拿着一个橙黄色的小瓶子,对着我喷了两下,然后小心翼翼的保管好。
“这是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头问道,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我并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李成摇晃着瓶子,说道:“这可是好东西,我很费劲才到手的,可不是普通的香水,它能彻底遮盖一个人的气味以及散发的生命信息。喷了它之后,就算你在狮子笼里走一圈也没有事情。”
说老实话,我并不认为李成的这瓶香水有用,可是这多少代表着李成的好意,我也就接受了,而李成回到卧室去睡觉,他果然没有管我去哪里,似乎是料定我一定会回来。
出去转了一圈之后,我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脚步不知道怎么的,上了一辆公交车,目的地是我曾经的出租屋。
坐车有七八站的时间,当售票员提醒我到站后,才将我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对胖子李成的话,多多少少还有有些不相信的,希望能够自己得到证实,脚上仿佛戴着锁链一般,迈着沉重缓慢的脚步向小巷子里挪动着。
老刘正在门口指挥工人装沙子,看样子准备重新起一个小楼,而我就站在离着他不到两米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他。
也许是因为我的眼神太吓人,老刘打了个寒颤,扭过头问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盖房子吗?”
“你你不认识我是谁?”
“又是要账的?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刘掐着,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
我心如死灰,果然又让那个胖子说中了,他调查的还真是丝毫不差,老刘对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印象。
接下来,我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就走,反而让老刘愣住了,他的眼神中有些迷茫,似乎还带着某种恐惧,随后又摇了摇头。
对了,有困难找警察!
我回忆起附近的派出所曾经有两个警察来找我,询问陈凤山的事情,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应该都没有变化,警察是不会说谎了,也就杜绝了胖子李成跟其他人合伙骗我的可能。
威严的警徽象征着正义。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步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可是得到的消息却让我十分惊恐。
“很抱歉,你说的两位警察已经在前天调职去其他省份了,你如果早来一天的话还能遇见。”女警官的眼眶红红的,好像已经哭了很长时间。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双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女警官擦了擦眼睛,突然问道。
我心脏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没什么,之前我有个朋友失踪了,他们两位是负责办案的,我想来打听一下。”
“咦?奇怪,人口失踪案吗?”女警官有些疑惑,可能是没有想起来,然后又出于职业本能盘问了我几句。
我敷衍了几句之后,赶紧从派出所走出来,离开大约五十多米之后,拔腿就往车站跑去。
太巧合了,简直是太巧合了。
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我使劲抓着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城中村狭小的街道里挤满了刚下课的大学生,三三两两地逛着夜市。
在一个网吧门口,我下意识地拐了进去,对着一个睡眼朦胧的网管说道:“一个小时。”
“号机,押金10块,多退少补。”
我摸了摸口袋,将所有零钱放在桌子上,说道:“就三元钱的,查个东西就走,实在是出门太匆忙了,没有带钱。”
网管撇了我一眼,说道:“拿我的卡去上,我可盯着你呢,一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不行啊。”说完之后,麻利地将三元钱塞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我厌恶地捏起那张黑不溜秋的卡,然后坐在了电脑前,然后连上网之后,马上熟练地登录了我的qq账号。
“被注销了?怎么可能。”我愣了一下,不死心地又试了试其他的几个账户,几乎所有的账户都是一个状态,全部被注销。
我的两条腿再次哆嗦起来,突然听见门口的网管在跟什么人争吵着,我抬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正在向网吧里面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去去去,不上网就离远点,看你小子就不像什么好人。”网管不耐烦地将高个男子轰走了。
我的心放了下来,可是也不敢再停留,连卡也没有拔下来,直接低着头走出了网吧,没走几步就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我,我不敢回头张望,将鸭舌帽压的更低了,身形在人群中不断游走的,很快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就消失了。
“大哥,借点钱花花吧。”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线,与后面不到两米喧闹的主街道,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而一个高个男子就挡在我的后面,他的眼睛出奇的亮,身体半佝偻着,浑身上下有着一种莫名的邪气。
“你是什么人?”我警惕地问道,身体一步步向后开始退,心里面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下麻烦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