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褒哥?”十爷这样一说,我忍不住诧异道。
我没想到十爷居然会主动和我说起之前发生的那一幕。那个时候,我一度认为,十爷必定又是被宝物迷了眼睛,才不顾一切疯狂地去抢夺那阴阳符。所以,即使十爷轻轻这样一提,我打心底还是认为,他现在这样讲,无非是为了掩饰自己贪财的欲望。
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我还是可以理解十爷的;但我万万没想到,之前的他与褒哥,一起去抢夺阴阳符的时候,那情形就像是得了魔怔,连自身性命都不顾了。现在十爷居然这样说,我在内心里,对他的说法当然是嗤之以鼻!
虽然我表面上没有什么显示,但我发现,十爷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我的脸色。处事未深的我,根本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即使是自己想掩饰一下心里的厌恶之感,但我的表情绝对早已经昭然若揭,就像秃头上的虱子!
十爷拿着烟斗猛地抽了一口烟,也许是心情不太平静,这次他居然连连咳嗽了几声,呛烟了?我多看了十爷几眼,他果然是老泪纵横。我心头暗爽,这就好比是被我鄙夷哭了一样,可我却知道,十爷的内心绝对没有这么脆弱。
待平静下来,十爷才嘿嘿一笑,又与我解释起来。我不知道十爷为何这么注重我的感觉,即使是他不解释,我也还是从心底理解他的!只要是一个人,就会有欲望;如果一个人无欲无求,那么还不如直接出家算了。我心底所怪怨的,无非是他们二人释放欲望的一个“度”!
十爷接着告诉我,之前他之所以那么拼命地想抢走阴阳符,竟是因为在坑旁边与褒哥在一起的时候,他居然偶然发现了褒哥眼睛中露出了阴翳的目光,那样子与之前毫无威胁几乎是判若两人。这是他才再一次想起了褒哥原先的身份——捞尸人!
十爷这样一提醒,我也发现了一些反常的情况。一个捞尸人,抛开自己一辈子的事情,偷偷摸摸跟着我们,后来被发现,想与我们一起随行;我记得当时他说过,他对我感兴趣,但却没有恶意!我们凭着自己善良的天性,居然鬼使神差地接受了他这个牵强的理由。其次,他说对我没有恶意,但并没有说,对十爷与余龙没有恶意,就在之前抢夺阴阳符的那一幕,如果当时他们二人能控制阴阳符的话,那么此件事情绝对不会善了。
我与十爷喋喋不休地谈论着,而余龙则是闷声闷气地紧跟在身后。也许是昨夜里在赛诸葛家里住过的原因,当我们再次临近此处时,居然隐约感觉到有种熟悉的气息。我们推开轻掩着的大门,正庭的房门紧闭着,赛诸葛果然没有回来!
当我把偏房的门推开时,屋内炕上正跪着一人,只是他背向着我们,让人瞧不清楚他的面孔,但我一眼就瞧了出来,这人便是褒哥。想必是之前他晕倒后,赛诸葛安排村民扶他回来休息的,可没想到他恢复力如此之快!经过刚刚十爷的一番叙述之后,望着姿势诡异的褒哥,我一时竟然有些踟蹰,一只脚探进屋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身后的十爷与余龙似乎感觉到了我有些犹豫,也不知是谁,在我背上轻轻一推,我的身子向前一倾,跨进了屋内。
十爷与余龙紧随我后,也走了进来。此时我们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刚一进门便往炕上坐,居然都愣在了地下。我转头左右看了一眼十爷与余龙,却是不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难道我们要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正当我想着如何打破眼前这个僵局的时候,炕上的褒哥居然说话了。
“这么晚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趁着热乎,赶快上炕吃饭了!”伴随着嗓音,他转过身来,浮现在我们眼前的居然又是人畜无害笑眯眯的面容。哼,一脸假笑还想迷惑我?我在心底冷笑。我听得出来,他在尽力掩饰着什么,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在他语气中的那丝虚弱。
“对啊,还愣着干嘛?余龙?辰儿?赶快上炕吃饭了!”我不知道十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居然对着褒哥摆出一副笑脸。
我与余龙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疑惑,但最终,按捺不住肚子里的饥饿感。闻着炕上不停传来的异香,猪肉与香料跟随者汤水散发出的美味,竟是引得我不停地吞着口水。
再也顾不上其它了,先填饱肚子再说,我一做了决定,便马上脱鞋子上炕,准备大吃一番。而我想不到余龙居然与我打得是同样的算盘,也跳上炕,围在了那一大盆面条的周围。
我一看就明白了,想着应该是赛诸葛之前安排村民帮我们做的刀削面来犒劳我们的吧!而且瞅着现在这个盛饭用的盆子,足足比早上的大了一圈。
顾不得客气,我早已经伸手抢过了唯一的大勺子,给十爷盛满了面条来。最后在余龙可怜巴巴眼神的注视下,我还是给他也盛了一勺。
还如早上面条的筋道,特别有嚼劲,但细细品味却发现比早上更多了一份感觉,那就是汤汁的成分似乎变了一下,咸中带酸、酸中带甜,一口下去,让人回味无穷。褒哥仍然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可我们三人被冻了一天,又饿又累,哪里还有闲情去看他,一时间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还别说,直径足足有半尺的大碗,一小会儿功夫便吃了三碗,舔着自己嘴边的香汁,我仍然是意犹未尽啊!此时腹中再无饥饿,全身上下寒气早已祛尽,腹内暖烘烘的样子,让人好生舒服。
“褒叔,您不吃点么?”十爷居然问了一下坐在一边的褒哥,语气依然向之前那般客气。
“嘿嘿,我在做面条的时候,已经吃饱了!”褒哥依旧是笑眯眯地,回答道。
天啊!褒哥说完这句,我顿时被震惊到了。我想不到之前自己认为是村民来帮我们做的饭菜,居然是出自褒哥之手!而且如此美味,根本让人联想不到,过去可能还吃过尸体的他,居然还有这样一手。
他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放毒?白日里没有抢宝成功,今晚索性杀人灭口?一时间,脑海里众多的想法全部涌现出来,但无一不是认为褒哥是坏人,想要害我们。
可就在我凌乱的时候,却发现十爷与余龙还在不停地吃着,似乎把之前褒哥的言语当做了耳边风。
难道,之前十爷他们就知道,这面条是褒哥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