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自古多传说,那些不计其数的故事,追溯源头,无一不是从一些三教九流的派别中传出来的,其中不乏有虚构。
一直以来我也只是把这些作为消遣,但是直到那天,爷爷逝世的那天,我才明白,这些传说故事并不完全是凭空捏造。
我姓风名辰,按辈分在家族排行老七,年龄最小,所以大家都喜欢叫我小辰子。说到我的姓氏,就不得不提一下,爷爷经常自豪地和我讲,我们风姓族人是老祖伏羲氏的后嗣,而他的大作便是现在家喻户晓的易经。
那个时候的我,只是懵懵懂懂,咿咿呀呀徘徊在爷爷的脚下,缠着他给我讲故事。而爷爷也是乐呵呵的,不厌其烦地为我讲一些奇怪陆离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故事几乎从我的记忆里抹去,因为在我一天天长大的同时,我陪伴在爷爷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可最让我后悔的就是,就是在我七岁那年,爷爷与世长辞,而我没有守在他的身边。
……
记得那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身在农村的我并不像城市上学那么早,所以我起得早是因为约了玩伴一起去抓蛇。
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爷爷叫住了我,说是要给我一件东西。那时我因为着急,没来得及看爷爷一眼,接过了他手中的黄布袋,扎在腰间,便匆匆忙忙跑出了院子。
当我晚上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异常气氛让我感觉有点怪异。我推开了家门的时候,正堂立着一个比我都高的木匣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分明是我最害怕的棺材。
“啊!”被惊吓到的我,不由地大喊起来。可忙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搭理我,反而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甚至是我的爸妈,也只是憋了我一眼,而后又开始在爷爷的家里翻寻着什么。
被吓坏的我,瘫软在地上,等着那个熟悉的影子来扶我起来,可是,我等了好久,却始终没有见到爷爷,我想不明白,一向疼爱我的爷爷为什么一直不出来抱我。
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害怕,我睡着了。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更让我我对这个家族彻底陌生了起来。
爸爸和几位伯父在拼命争吵着什么,似乎是在相互指责他们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看样子那件东西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和伯父们都特别的融洽,偶尔之间有点小矛盾,都是被爷爷骂了回去,正是有了爷爷,才让所有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那个时候,我当然是在人群缝隙中寻找爷爷的影子。突然,我在那个害怕的木匣子前面发现了爷爷黑白的相片,恐惧感瞬间又充满我诺小的内心,爷爷早上还和我说话,交代我事情,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忘记那几天是怎么度过的,但我只记着,在爷爷的头七里,我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满脑子都是爷爷的声音……而几个伯父、父亲间的争吵也越加恐怖,终于再把爷爷的后事安排完之后,他们彻底反目了。
大伯带着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哥风声,远走他乡,誓不回头;二伯从我们庞大的四合院里搬到了西村,而三伯因为家人比较多,没有迁走的意向,却开始在院子中央建了一堵高墙,和我家隔了开来。自此,一个热闹非凡的大家族,在爷爷逝世后,立刻变得萧条不堪。
记得有一次,我问及父亲,家族为什么会这样。然后,一向对我很好的父亲,却大发脾气,甚至还动手打了我,在母亲含泪拉开父亲的同时,并示意我不要再问。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没有再去问父亲母亲。但是我明白了,没有什么是长久不变的,即使是亲情,在一些东西的面前,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
一年后,在某个冬季的晚上,自己默默蜷地缩在被窝中,隔壁屋里再次传来爸妈的争吵声,而且还伴随着玻璃摔碎的声音,让我久久都不能入睡。
“那个时候我真的就不应该让你去盯着他!”爸爸迁怒道。
“那天前晚我确实看到老头子把经书装进了一个黄色布袋里……”母亲几乎是带着哭腔来辩解。
黄色布袋?!此时的我再也睡不下去了。
记得那晚,在我出去玩的时候,爷爷不是正好送了我一个黄色布袋么!!难道父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才吵架的?而且家族分崩离析也是因为这个!
记忆回溯,当日为了方便下水抓鱼,顺手把这个黄色布袋埋在了村口的那颗老树下面,回家的时候没注意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再后来,家族一系列事故变迁后,这个事也就渐渐抛之脑后了。可当母亲再次提及,过去的记忆如流水般,清晰地浮现出来。
夜已深,隔壁父母早已入睡,此刻的自己慢慢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屋外,直奔村口那颗老树而去。
不得不说,北方的风那是相当的大,尤其在晚上。耳边呼啸而过的大风吹着树干吱吱作响,迎面吹来的小沙石,不时地敲打着我的额头。可此时,我已经顾不来这么多,拼了命地向村口跑去。
当我看清树下没有被别人动过的痕迹,才稍微舒了一口气。趁着微微的月光,我用手挖起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泥土。
当我手指再次触碰到那个熟悉的黄布袋的时候,我居然又莫名的紧张起来。难道这就是我的亲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而置亲情于不顾的东西!就是这个让我美好的童年毁于一旦的东西?
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黄布袋,可眼前的露出的东西让我目瞪口呆,居然…是一本书!!
没错,在我努力的辨认之下,这就是一本书。只是书的首页已经破烂不堪,模糊的字迹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两个字,但第一个字,已经看不清楚,而第二个字是一个“经”。
我想不明白,为何我的亲人这么看重这本书!
努力不让自己的手指发颤,翻开了手中的这本旧书。泛黄的纸页,明显是已经很久很久的书籍,而书本里面的字根本不是印刷体,居然是手写的。不知道是用什么颜料书写而成,在我看来,那颜色更像是血!
这不像是一本书,反而更像是一本笔记。我实在想不出,这样一本像被别人废弃了的破书,为什么亲人们偏偏这样重视。
它就是我家族的厄运!就是它,爷爷在不明不白地死去;就是它,从来不会向妈妈说一句狠话的父亲居然发了很大的雷霆之怒!
忘不了,爷爷那慈祥的面孔,忘不了,过去家族和睦的场景,忘不了,父母融洽时的那种温暖感觉;可就是因为它,这些都渐渐离我而去…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