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考验

那道光，

是如此的耀眼。

璀璨的光芒，刺的许长老已经涣散的瞳孔，都微微一缩，忍不住眨了眨眼。

“完了！”

他心里一叹！

“自己终究还是撑不过，看来仙缘与我并没有多少缘分！”

他的心里苦涩无比，嘴角勉力一扯，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走过了百里雷泽，又经历了刚刚的重重磨难，但是到了最后，依旧没能坚持下来。

许长老清楚，那种神雷的恐怖。

哪怕在他全盛的时候，面对一道雷霆，都必须慎之又慎的对待。

但是现在。

“自己全身都伤痕累累，动一下都乏力，真气也已经耗尽，躲不过去了！”

许长老闭上了眼。

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动作，仿佛已经释然了。

就这样，

慢慢的等着死亡的到来。

轰！

天雷落下。

打在了他的身上，许长老的心微微一颤，虽然已经决定放弃，但面对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依旧忍不住恐惧。

只是，

他等了一会。

滋滋滋！

电花溅跃游走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身体麻麻的，被电的已经失去了知觉。

显然，这股电流的威力不小。

只是，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能够感觉到麻的感觉？”他心里很是困惑。

天雷的威力，许长老再是清楚不过了，之前就挨过几道。

那种莫测的天威，绝不是凡人的血肉之躯能够抗下来的。

讲道理，

天雷落在他的身上。

不是，应该直接将他打成焦炭，或者直接变作飞灰吗？

怎么到现在他都还有意思，还能感觉到身体的存在。

正在他迷惑不已的时候。

身上，

忽然一股强烈的酥痒感传来。

身上各处，每一丝血肉，每一个细胞，甚至连每一截骨头，都是痒痒的。

前所未有的，

许长老失态的大声喊叫了出来。

他神情扭曲，面目狰狞。

再没有刚刚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度，更没有面对所有事都从容不迫的心态。

他毫无形象，毫无顾忌的痛哭。

“痒，好痒啊！”

许长老喉咙干涩，声音沙哑的喃喃说道。

好，

好想，

真的好想！

真的好想挠一挠啊！

可是，身体已经坏了，动不了了。

“但是，为什么身体坏了，这股痒得感觉我还能够体会到？”

他无声的怒吼。

没有体会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痒，

其实是比任何一种痛还要痛的感受。

痒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生，叫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而，这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事，面对这种情况，自己还不能够去挠一挠。

挠痒痒，

多么让人快乐的一件事。

挠痒痒的时候，灵魂都仿佛在升华，肉体在抽搐，仿佛一切都在挠的那一刻，索然无味。

只是，

现在，

这么快乐，这么享受的一件事，却无情的在许长老身上剥夺了。

他很痒，全身各处，脸庞，胸口，脊背，脚心，甚至是手指，无一处不痒。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那股酥麻感慢慢褪去。

这种痒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时间，

在许长老的眼中，

在他的思维中，

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沧海桑田，仿佛是亘古永恒，酥麻感终于全部消失了，那股奇痒也消退了。

许长老又一次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没有管现在在哪，也没有管现在的处境。

他疯狂，狰狞的，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自己细白修长的五指，指甲圆润，显得很是好看。

然后，

他将这好看的手指抓向了身上，圆润的指甲贴在了皮肤上。

接下来，

血光乍现。

许长老双手如飞，十指迅疾，在身上各处，疯狂的挠了起来。

没错，就是挠痒痒。

挠得如此威风霸气，如此清新脱俗。

若是千年后有一个叫陈子昂文人见到这一步，恐怕会忍不住作诗一首。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

嗯，

把后面那句去掉。

总之，许长老这么挠了起来。

挠了很久很久。

挠的自己欲仙欲死，灵魂飘飘。

挠得自己血肉横飞，遍体鳞伤。

等到挠累了，爽够了，他才停了下来。

“呼！”

许长老满足的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股满足后的幸福感。

“好爽！”

画面停格在这一刻。

仙岛之内，正观察的岛外情况的陆羽，原本淡然的心境，在这一刻打破，目瞪口呆的看着许长老。

“这人……是疯了吗？”他嘀咕道。

这就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降下诸多灾劫，将许长老打得遍体鳞伤，差一点就死了。

最后又用神雷重新为许长老塑体，让他体会了一把世间极致的痛苦——痒。

不过这一点，却被陆羽直接给忽略了。

毕竟，他又不是自动无私的圣母，可以做到舍己为人，无私奉献。

许长老上岛，是向他来求道的。

何谓求道？

就是学你的功法，用你的资源，然后再帮助自己更上一步，一飞冲天。

简单来说，就是吃白食的来了。

对于这种事情，虽然是陆羽首先开的口，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毕竟他的功法，他的资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是他从一个个世界，一次次冒险中获得，每一个都来之不易，充满了他的辛酸。

如今有人跟他说把你会的都教给我，然后我会感谢你的。

这让陆羽怎么心理平衡？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导演的，为的也是谋取更大的好处。

但不痛快，就是不痛快。

所以陆羽就想出了在仙岛之外，布下磨难，美名其曰历练，考验来者心智，最后再给他一点好处，然后心里爽的同时在，享受着那些被自己整的人感动的感恩戴德。

这多么的畅快啊。

“不过不管怎样，见面礼已经给了，该是时候让那老头进岛了！”

之前的诸般灾劫，虽然是陆羽给许长老的考验，但同样也是给他的一场造化。

看似种种恐怖的磨难，其实每一道，都是在淬炼许长老的身体，给予他已经开始衰退的肉身新的生机。

尤其是最后的那一道神雷，更是蕴含了陆羽的一丝本源之力，虽然仅仅只是一丝，相比起完整的一滴本源结晶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但对于许长老这个凡人来说，却依旧如同仙丹妙药一般，乃是脱胎换骨的大补之物。

经过这么一套服务下来，如今的许长老，哪里还有先前的老态龙钟之象。此刻肌肤白皙，秀发乌黑，眼眸清朗，身体充满了浓郁的生机。

然后陆羽轻轻一挥手。

先岛外的迷雾褪去，露出了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世界之内。

大道的另一头许长老回过神后，目光激动的看着眼前出现的道路，久久不能平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