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麻子陈的自私和特立独行我是早就了解了,那么四爷呢?他又能比麻子陈好到哪儿去?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扭过头去,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倒是阿道夫,看着我们这情形有些不耐烦,“那现在怎么办?杀了这个小子?”
“你真不愧是狼(阿道夫,译为“高贵的狼”)啊,”四爷有些讽刺地说着,“杀了他有什么用么?我知道要怎么对付麻子陈,你不要在这儿废话了,”他说着扭过头来看着我,“现在麻子陈也把你扔下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怎么样?”
我现在甚至连和他讲条件的筹码都没有了,只好任其摆布,像是丧家犬一样跟着四爷上了车。
他将坐在车上的乔吉赶到了别的车上,窗户都被关上了,车子里只有空调的声音,嗡嗡响着,四爷将一根烟递到我的手上,“古格银眼是怎么用的?”
与他冷冷地对视,我深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吞云吐雾的感觉倒是挺舒服的,四爷有些焦躁,“反正早晚也要说,你最好痛快一点,这样我们都轻松,不然的话我有很多种让你难捱的办法。”
“我知道,”深吸一口,烟头忽明忽暗染到了中间,“但是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四爷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嗯,看来要是不让你先得到想要的答案,你是不会死心的,好吧,说说看你都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想要找什么?”
“哈哈,跟着麻子陈那么长时间,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么,当然是香巴拉了!”
“为什么?”
“和你们的理由一样,”四爷倒是挺坦诚的,“布达拉宫里有人集体失踪了,为了调查这件事情,而且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可以确定这件事情和01的世界毁灭有关,我就是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到底是真是假。而想要证明这个问题必须先要搞清楚布达拉宫里藏着什么秘密,目前联系得最多的就是香巴拉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我说过了,和你们的理由一样。但是区别在于我们为不同的主人工作。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被人压着的话就永远做不了人,区别只在于是聪明狗还是笨狗而已,我们都是跑腿的,何必那么认真?”
我点点头,“那你们为什么非要把我卷到这件事情里面?”
“恩子,你真是可怜,和麻子陈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难道什么都没弄清楚?能做到这个份上,是麻子陈太聪明了还是你太蠢?”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抱歉,这些是你应该知道、也是你本来就知道的事情,只是现在忘记了而已,以后早晚都会弄明白的。我也不是百度知道,没必要非要回答你那么多问题,好了,十万个为什么,现在是我向你发问的时间了。告诉我,古格银眼是要怎么用的?”
“我一定要告诉你么?”
四爷郑重地向我点点头,“没错,而且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和你有着相同的理由和目的。所以,你必须告诉我,这也是对你自己有好处的选择。”
“古格银眼……”我叹了口气,并不是我已经放弃,而是腰间冰冷的枪口让我无法选择不妥协,“神谕中说要将古格银眼放在西藏这幅魔女晒尸图的魔女之眼位置,古格银眼放出的光亮会为你指示出下一条线索之所在。”
“那么现在线索呢?”
我笑了,“线索?没关系,你很快会知道的,以麻子陈现在的能力来看,他一定会找人来帮他分析线索所在,这样你不就能知道了么,依我看来你的关系网应该不会覆盖不到吧?”
听到我说的话,四爷也心领神会地笑了,他知道我已经了解到他控制了麻子陈的后援人物了。
“走吧,我们现在去宾馆。”
说着麒麟和阿道夫上了我们这辆车,缓缓向前驶去,回过头去,另一辆车上,李春文坐在副驾驶位上,一副焦虑不安的表情,当眼神与我对视之后那种焦虑之中马上又夹杂了愤怒和厌恶。
其实说句实在的,我并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让李春文不满了,不过他的那副长相本来也令我不悦,有些尖酸刻薄的相貌。
在大厅吃饭的时候,因为一切已经被揭穿了,乔吉没有和我说话,而是一直在和阿道夫卿卿我我,吃了两口那令人作呕的惺惺作态让我再吃不下去,站起身来不满地转身准备回房。
四爷摆摆手让麒麟跟着我,简直可以说是把我押上去的,走到电梯里,我看着麒麟,“你……”
麒麟对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方块,仅有四厘米那么长,宽度还要更小一点,他镇定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写了三个字,“晚上说。”
我看了之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麒麟又冲着我做出一个“我来找你”的手势。
电梯门打开了,我从里面走了出来,被麒麟径直引到之前订好的房间里,之后一下午都在说着无意义的话,麒麟几乎不怎么张口,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其余的人早在吃过饭之后就回到房间了,麒麟被四爷叫了出去,好像是去办些什么事情,而换来赵大胡子看着我,心不在焉地听他说些打趣的话。
自始至终我也没有和胡教授他们有所交谈,唯一的见面只是我在没有关上房门的房间里看到他们像是犯人一样被带到了别的房间里。
当天晚上,赵大胡子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里,我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能和麒麟聊聊的机会,然而赵大胡子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房间半步。
夜已深深,房间里只有赵大胡子如雷般的鼾声,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微明的时候才睡着,而麒麟始终没有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连吃饭都是等在房间里,由他们送快餐过来,我像是囚笼中的鸟,危险的大手就在我的周围却无处逃脱。赵大胡子曾经多次刻意地让我看到他腰间的枪,他是在警告我,脸上的笑意都散发着恐吓的味道。
大概是第四天或者第五天的时候吧,抱歉,因为长时间不与外界接触,每日过着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的生活,我开始对时间缺少一定的感官。总之大概是那个时候,中午我正准备睡个午觉,刚盖好被子,四爷推门走了进来,拍拍我的肩膀,“醒醒吧,小伙子,要出发了。”
“去哪儿?”我有些警惕地问着,虽然他表现出了很和蔼可亲的表情。
“别问你不该知道的。”
我坐起身来穿好了外套,没有什么行李的我看着赵大胡子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包袱,带着我走出房门,直接下楼来到了车上。
四爷和麒麟已经在车上坐好了,赵大胡子带着我上了后面的车,我们坐在车上,等了两分钟才看到阿道夫和乔吉从宾馆里出来,他们依依不舍地在车前吻别,我没有说话,赵大胡子侧过头来看我,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讽刺和笑意。
对于路途,我一无所知,和赵大胡子聊了半天,他只是告诉我我们要去青海。
关于青海,我的了解不少,虽然我不知道记忆的根源从何而来,但是我对那块地方似乎并不陌生。
虽然在脑海里关于青海整个搜罗了一遍也不知去往青海为何,但是可以肯定一定与香巴拉和古格银眼有一定的关系。
在车上颠簸了几天之后,我们在青海省西宁市住了下来,并没有住宾馆,而是直接开到了一个高档小区里,拿着钥匙带我们进了一栋楼中,轻车熟路地将我们带了上去,像是打开自家房门一样熟络。
推开门,这是一套装修非常豪华的复式,巨大的客厅直通二楼,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四爷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喊了两声,楼上的房门打开了,两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是那个光头,还是老样子,他从我的面前走过,目不斜视,好像和我从未见过一般。
而跟在他身后的人……第一眼见到的时候着实让我大吃一惊,竟然是神色萎靡的麻子陈。
他的衣服很脏,上面还有血迹,头发乱蓬蓬的,满脸青黑色胡茬,眼角还黏着眼屎,来到我面前的时候,他的神情很复杂,有些羞愧地回避,却又还是闪闪烁烁地看着我,发出求救的信号。
“麻子陈,你想得怎么样了啊?”四爷端起杯子,里面有刚泡好的茶,他吹了两下又放了回去,笑眯眯地看着麻子陈,像是看着俘虏一样,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我说的是真的,你爱信不信好了,”麻子陈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着,话语是破罐破摔的架势,眼神却刚好与之相反,他叹了口气,“我说过了,今天下午才能拿到确切的消息,别的我也不好说啊。”
“今天下午?什么时候?”
“两点钟……哦,不对不对,五点钟之前,”麻子陈有些心虚地为自己争取条件,其实他深知自己并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只是自顾自地呢喃着,“五点钟以前,这样总可以了吧,差不多了吧……”
“好,就按你说的,五点钟以前。”四爷满意地点点头,翘起了二郎腿,冲着光头摆了摆手。
“等一下!我,我想吃点东西。”
麻子陈那种哀求的眼光令我觉得可悲,甚至鄙视和厌恶,他的眼神很标准,只是应该把“我想吃点东西”改成“求求你给我一点东西吃”就更像是个不折不扣的乞丐了。
四爷倒是表示得很大方,让光头给他弄点吃的,不过想也知道麻子陈一定饿了肚子很久了,当然了,不出所料也是拜四爷所赐。
他被带回了楼上,四爷也进了卧室去休息,我和赵大胡子还有麒麟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我来到书架前挑了一本时间简史消磨时间,太阳偏西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