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对于此事的看法将百慕大三角联系在一起的观念告诉了麻子陈,他顿时哈哈大笑,让我有些恼怒,似乎自己的想法被人否定并表示出讽刺一样,“你笑什么?”
“没什么,”麻子陈看我变颜变色,马上摆摆手严肃起来,“你知道吗,更有甚者提出此事与01前的时空错乱有着一定的关系。还有一个猜测是香巴拉的入口在红山上,失踪的人是莫名进入了香巴拉,野人也是从香巴拉中来。怎么样,你觉得这两个猜测哪个比较靠谱?”
香巴拉!这个神秘而又熟悉的名字突然出现的时候让我心中为之震惊,我渐渐意识到事情不单单是那么简单,什么布达拉宫什么野人,那只是冰山一角,秘密四周被我拉不动的帷幕所遮盖了。
“那还用说么,我宁可相信第二个。”
“不错,”麻子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因为……哎,连你自己都忘了,因为第二个猜想正是你提出来的,并且得到了大部分学术研究者的认可,所以我们才有幸聚在一起成立了这个考察队。”
“我!?”这惊诧的疑问几乎是喊出来的,我纳闷儿地看着麻子陈,不管怎么说这话让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同时又觉得悲伤,自己做过这样重大的构想和决定却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关于01的猜测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信么?”
我点点头,“世界末日还没有到,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再者说了之前多少次说今天是世界末日明天是世界末日的,千禧年还是世界末日呢,不是也什么事儿都没有么,总之我是不信。”
“但是你知道么,你的构想和第一条构想被两本日记联系在了一起。”
“什么日记?”
麻子陈看了我片刻,“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他从文件夹里又抽出了两张纸递给我,每张上面分别影印着两张照片,第一张上面是一个笔记本,第二张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外国人。
“这是阿道夫为我们提供的线索,也是他来到中国的原因,那个女孩是阿道夫的姐姐,大约半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声称有一个天国在召唤她,突然一天早上,家人起床后只看到她那空空的床铺。后来有人说在机场见过她登上了德国飞往中国的航班,再后来就是布达拉宫的工作人员对她有些印象——她在布达拉宫的门口坐了一晚上,直到深夜还不肯离开,但是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阿道夫前往中国领取了姐姐的遗物,其中就有这本日记本,在日记中,他姐姐记录了自己一路的旅程,其中大部分是心理描写。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世界已经即将毁灭,大部分人将于水生火热中于这个世界一同消亡,而小部分罪孽浅薄的人将一同前往一个天国,在那里进行生命的延续’。”
“他认为那里是香巴拉?”
“当然了。”
“可是他们又不是佛教徒,去极乐世界也是去天堂去伊甸园,和香巴拉有什么关系啊?”
“这你还不要说,世界各地都发现有人失踪了,都是在布达拉宫里消失的。你先别急着下定论,看看这个东西。”
那张纸上有一个泛黄的牛皮笔记本,上面刚劲有力的五个大字“香巴拉记录”,而下面的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看起来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络腮胡子遮住了下半边脸,但是他的眼神我却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很熟悉。
“这是谁?”我不由自主地向麻子陈发问,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答案。
麻子陈看着我,“这个人,是你的父亲,他从年轻时代就一直忙于进行香巴拉与西藏的研究和考察。在你的家中留有许多关于西藏的典藏与记载,大部分是你父亲的亲生经历。他这一生都在进行着关于香巴拉的探索与调查,而图片上的这本日记里记录了最为重要的线索。但是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没错,千真万确。”麻子陈非常郑重地看着我,“因为这些都是我们从你那里听来的。”
“我……”说句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作为线索的开始,我竟然遗忘了一切,甚至连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我沉默了许久一直说不出话来,脑袋里面没有思考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是就是觉得烦乱不堪,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不要想太多,很多事情以后慢慢都会想起来的,”麻子陈安慰着我,“真是的,被你小子套着套着差点儿什么都说了,行啦,时候不早了,咱们明天还得出发。”
“出发?去哪儿?”
“我的计划是要回北京,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已经和研究所联系了,把胡教授和四爷的事情报告给了上头,四爷那帮人穷凶极恶,胡教授几人现在很危险。”
此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颜韦琦她……”
“这个我知道,”麻子陈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我已经派了人,一直在找她,其实在那个说唱少年家出来的时候,我知道你打电话是去打探颜韦琦的消息了,但是当时我不方便给你说,根本没机会,另外一点就是当时我还不清楚你到底是怎样看待四爷的,如果你站在他那边,而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你,你又告诉他,那么我的处境会相当危险。”
“那么,麒麟呢?我们都离开了,只留麒麟一个人在四爷身边,那他岂不是也很危险?”
“那倒不会,你大可以放心,麒麟和我们不一样,他是张白纸,而且四爷现在也需要一个贴身的人,不会动麒麟的,我现在不敢和他联系,生怕会给他惹麻烦。”
我点点头,麻子陈泡了两碗面,“吃一点再睡觉,真是的,这里一碗泡面都卖到十块钱了,没经费的日子真难捱啊。”
“哈,”看看面前热气腾腾的泡面再想到冰冷并且沾着泥土甚至发霉的那些施舍来的吃食,我苦笑起来,“比做乞丐强多了。”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麻子陈从衣服的内兜掏出了一部手机和一些钱,数出了一千块一并递给我,“你拿着钱和电话,这样就不怕以后找不到你了。”
我没有说话,默默接了过来装好,麻子陈突然抬头,“你不会拿着这些突然跑了吧?”
“你不是说我连这个县城都跑不出去么,那你在这个县里就能找到我的尸首嘛。”
麻子陈自言自语了两句,我忙着吃饭也懒得搭茬,吃饱之后我们两个便躺下呼呼大睡。
夜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麻子陈的鼾声如雷,吵得我无法入眠,他却睡得酣甜。我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已经是半夜一点多,只有一个闭路频道播放着藏汉双语的电视剧。
直到我哈欠连连的时候,我才摁灭了烟头关上电视机。
脑袋刚挨到枕头我便沉沉地睡去了,在睡梦中翻了几个身,毛毯将我缠了几层,整个人被裹得像是蚕蛹一样,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大概因为这是许多天以来我第一次躺在床上,虽然只是一层木板上铺了薄薄的床垫,对我来说却可以称得上是享受,初入梦乡实在是懒得去管什么毛毯和呼吸。
就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木头门板被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好像直接敲在我的耳边一样,我正沉浸在美梦之中,虽然知道是有人敲门却也懒得动弹,翻了个人把毛毯盖在了头上。
我睡觉很轻,很容易被吵醒,比如现在,虽然把头蒙在毛毯里,却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到敲门的声音,敲门的人很执着,怎样也不肯离开。
被惊扰而醒的我很是生气,打开台灯翻身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没好气地对着外面道,“谁?”
“先生,”门外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需要服务么?”
“不要。”我怒气冲冲地暗骂了一声之后干脆地回绝了她。
这扇门上没有猫眼,不然的话我还真想看看外面站着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这样的情况下不难让人联想到是做桃色职业的女性,在这偏远而质朴的县城里还有这样的“服务”,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回绝之后我转身就离开了,刚走到床边,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想到刚刚已经拒绝了她,怎么还这样不依不饶,我心中怒火三丈,正想要开门让她离开的时候,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站在台灯那昏暗灯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人拍了我的后背,一股凉意从背上被拍到的地方四散开来,吓得我差点儿大叫,回过头来看着麻子陈,“你想吓死我啊!”
麻子陈没有搭我的话茬,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轻地将我推到后面。
敲门声会在持续十几秒之后停顿几秒钟,然后再次开始,麻子陈来到门边冲我挥手。
我来到他的旁边跟着他一起蹲下,门板的最下方与地面之间有着一道缝隙,大概两厘米左右,走廊上的灯光从那缝隙里照射出来,而影子也跟着灯光一起从门缝外钻了进来。
看到那影子,我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门外站着至少四个人。
要说桃色服务一般都是单独行动,过分一点无非是两个搭帮结伙,这样的情况让我心里有点儿没底。
扭过头,正好麻子陈也抬头看我,他没有说话,缓慢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架前把衣服扔给我,自己也迅速地穿上了衣服,从背包里找出了一根登山绳然后将背包背好。
看麻子陈的行动,我已经猜到门外十有八九是四爷的人,我跟着他来到床边,麻子陈将登山绳的一边递到我的手上,自己捋开了剩余的绳子,另一只手拉开了窗帘。
我以为会看到漆黑的夜,乌云蔽月,但是恰恰相反。
窗外月光明朗,不知不觉已是将明,圆月高升满若玉盘,同时,我看到了三个外国小伙子站在窗台上,手中的枪管正对着我们。
麻子陈顿时将手缩了回来,窗外的一个男人用枪指着我,然后将手向左边摇了两下,示意我把窗户打开。窗户上安装有结实而细密的铁栏杆,因为是好几年前落后而保守的方式,铁栏杆上都布满了锈迹。那么狭窄的空隙中,他们根本进不来,看样子是想和我们对话。
这下可的确是前有狼后有虎,我心知不能违抗他们,因为就算人进不来子弹总是能进来的。想到这里,我磨磨蹭蹭地往窗口靠了一点,麻子陈没有动作,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把绳子拽了两下。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打开窗户,那么然后呢?就在我猜测他的计策时,麻子陈突然把窗帘一拽再次拉上,紧接着把我摁倒之后一个转身扑到床上。
玻璃突然破碎了,锋利的碎玻璃四处飞溅,直接打进了我的肉里。
几乎是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我听到了子弹声中夹杂着另一个不同的声音,那是开关闭合的声音,很轻,但是我听得非常清楚。
等被关掉了,整个房间一下陷入了黑暗之中。
若不是麻子陈之前将我按倒的话恐怕现在我已经变成了筛子,我不敢站起身来,窗外的枪声还没有停止,我不停听到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趴在地上,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匍匐着,黑暗之中,我刚摸到麻子陈的胳膊,房间里一下亮了些。
那是走廊上的灯光照射进来了,门已经被撞开了,几个人冲了进来,不幸的是其中一个刚冲进来就被外面的子弹打中了。
从麻子陈突然拉上窗帘到门外的一个人已经倒下整个过程不过只有一分钟的时间,麻子陈却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作出了正确并且高明的决策,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但是现在房门已经被打开了,我们设身于枪林弹雨之中。
我们唯一的路就是从门外冲出去,过了走廊的三十度角后就是子弹盲区,可是门外冲进来的人此刻正站在外面。
两面夹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