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晨,男,汉族,出生年月:198年11月1日,就职于xx考古研究所,职位:考古研究员。
“这是什么?”我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麻子陈,这张纸上大大小小盖了六七个公章,上面还有我的照片,连照片上都被盖上了钢印。
“这个是咱们这次出来行动之前研究所出示的公文。”
麻子陈说着将另外几张纸递给我,上面分别有着胡闵儒、杨寿、李春文和颜韦琦等人的公文,我刻意看了麻子陈的,他是文化遗产保护人员。
然而翻看了所有照片,我却没有发现教授、鬼子六或者是阿道夫他们任何一个人,也没有陆美妮和李春文,心中迷惑不解的我向麻子陈提出了问题。
“没错,这份档案是不全,”我这才有些释然地点了点头,谁知道麻子陈突然大喘气地继续接着说道,“但是这份档案本身就没有他们几个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研究所里的人。”
我突然笑了,转过身去站在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街上有人在行走着,虔诚的信众挥动着手中的转经筒跟着僧人穿越街道。云像是长在山上的,与山峦缠绵在一起,我知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慨一样,那雾气昭昭引人向往,然而真正来到山间却发现雾气全然不在,你去追它,它不躲不闪,却永远只是远远环绕在你的身边。
凝望着层峦叠嶂,我心中感慨万千。自己为什么那么傻,从开始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无异于管中窥豹,我见到黑便认为它是黑的,见到白就否认之前的看法而认定它就是白的,到最后将自己带入了云山雾罩之中。
沉默了片刻,我稍微平静下来许多,抬起头凝视着麻子陈,“好,你继续说。”
“反正,”麻子陈递了一根烟给我,“我知道我说多少你也不会相信,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份东西你慢慢看一下。”
麻子陈将一个文件夹递到我的手中之后转身出去了。
在我手里的是一个牛皮纸袋子,异常厚重,捧起来沉甸甸的,如同我此刻的心境。
轻轻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沓复印资料,一张接一张,令我目不暇接,越看下去,我的手就抖得越厉害,简直无法控制自己了。
“恩子,一起去吃早饭么?”麻子陈靠在门边问着。
我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时间像是凝固了的黄油,大概两三分钟我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的问题,缓缓摇了摇头,“不饿,烟。”
麻子陈把一包烟扔在了我的床上,然后关上门转身出去了,我坐在床上,拄在膝盖上上的双手撑着脑袋,它沉重得好像我一松手就会掉在地上一样。
那报告上写着的事情我实在难以相信,简直就是在挑战科学、挑战自然、挑战人类!
接连抽了两三根烟,我用力踩灭了烟头,心里繁乱得无法忍受。
门外十分安静,想必他们全都出去吃饭了,我双手颤抖地握着那些文件站起身来,刚一站直身子便两眼金星,眼前一片漆黑撞在墙上。
“啊!”我放肆地大声吼着,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刚刚那一下撞得不轻,却不敌我心中的难受,我跌跌撞撞走出了房间,身子一歪撞在了卫生间的门上,整个人像是摔进去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大了还是别的什么,在我进入卫生间的那一刹那,乔吉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含含糊糊地正在说着什么,泪水顿时倾泻而出,从脸颊上划过,身体扭动着。
我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胶带,乔吉看着我大声哭了,“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我会死掉……”
“是么?”我冷笑着反问道,对于她的撒娇也好哀求也好,似乎都不能打动我了。
“你……”乔吉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用这种态度对待她,然而她思索了片刻,“恩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挺好的。”
“真的么?”
“嗯。”
“那……”乔吉在浴缸里笨拙地扭动着身体,像是一条被剥了皮的蛇一样丑陋,“你先帮我解开好么,我们出去了再慢慢说。”
我摆摆手,不慌不忙地点上了一根烟,然后随便找了条浴巾铺在地上坐在她的面前,“不急着走,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
“弄清楚?什么事情?”乔吉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一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样子,我不禁自嘲,就是她那招牌表情差点害死我,女人真的这么擅长演戏?虽然表情依旧是无辜的样子,但是她说起话来有些结结巴巴,这表现已经被我认定是做贼心虚了。
“什么事情你最清楚,乔吉,我来问问你,四爷是谁?”
“我不知道。”乔吉低下头来不肯抬眼看我。
“不要说不知道,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她的脑袋里好像灌了铅,怎么也不肯抬起头,那装可怜的样子几乎已经惹恼了我,气急败坏的时候,我对着她大声地吼道,“你到底说不说!”
乔吉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她歪着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不知道?”我忍不住冷笑,“那这是什么!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
连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了,我的嘴唇开始麻木起来,说起话来也在不停地颤抖着,结结巴巴字不成句,双手颤抖着将手中的资料扔在了乔吉脸上。
“这……”乔吉哆哆嗦嗦地张开嘴巴,那张照片刚好就在资料的第一页,身穿一身黑色运动装的乔吉手中握着一杆猎枪,她的身后……
“你说这怎么解释?”我似乎有些洋洋得意,看着乔吉的表情也不禁高傲起来,抓到了她的把柄确实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这是谁给你的?麻子陈是么。”乔吉突然冷笑起来,“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当初就有人劝过爸爸,本想着他不会这样做,谁知道果然是如此阴险的人。”
我没有搭腔,看着乔吉笑了起来,不知道她还打算怎样掩饰。
“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如果你信了麻子陈的话,以后会有什么下场谁都说不好,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张恩晨……”
“闭嘴!”
我愤愤地站起身来,听到这个名字我就会莫名地火大。
不管是谁,教授和乔吉也好,麻子陈,或者是胡教授和李春文他们几人也罢,我能相信谁?
我就是一个傻瓜,至少身边的人是这样认为的,到底拿我当什么了?一个名字也要这样地将我骗来骗去。
听到乔吉的那句“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时候,我真是觉得讽刺到极点了,就在几十分钟之前我也听到了麻子陈说同样的话。是,你们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但是这是为什么呢?如果不是几次三番,一伙又一伙人突然地出现,肆意地向我灌输着欺骗和伪装,我又何至于如此多疑?再笨的人也不会每次都掉进同一个陷阱里面,宁可十年怕井绳,也不想他朝被蛇咬!
我能信谁?谁都不行!
看着乔吉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我,让我觉得无法忍受,我站起身来冲进房间,从那一堆资料里找到了我的那一张,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带着它总是没错的。
这个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也算是孑然一身了。
来到了房间门口,我想了想转身走进卫生间,一把拿过乔吉耳朵上的耳机和p装进口袋里飞奔而去。
房门被关上的刹那,我以为会听到乔吉撕心裂肺地哭喊声音,她之前就屡次这样,每次都会打动我,屡试不爽。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房间里很安静。
一片死寂。
还未走下楼梯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麻子陈等人的脚步声,闪身进入了一旁的杂物间,拥挤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用作换洗的床单被套,已经堆到了门口,无处可藏。环视一周,我一脚踩在门板上借力一跃跳上了高高的一摞床单上。
麻子陈他们刚走过去,我便跳了下来,当听到他们关门的声音之后往楼下飞奔,冲到了一楼,再往下走就是宾馆大厅了,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去,看看四周,一楼后面有员工卫生间,女厕靠窗。
看看周围并没有人,我闪身进入了女厕中,想必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进入女厕吧。
我站在窗台上,顶端的窗户没有关上,我双手抓住了窗框手臂猛地用力撑起全身往外猛蹿,像是泥鳅一样从窗户中间钻了过去。
这样的动作如果不用力的话就会被卡在窗户上,用力过头了就会摔得很惨,比如我现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