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实实公司

（一）

s市、市、n市的叛乱结束了。就象一个雨天，乌云密布，狂风大做，可是结果只下了几滴雨，天，就奇怪的放晴了。外界对这次叛乱的说法众说纷纭，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传遍了街头巷尾。人们还是正常的生活，对asd公司已经在z岛几天的聚会也不再感兴趣。毕竟对于我们小市民来说，在闲来无事的时候随便扯扯没有关系，但是，最需要关心的，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远比政治啊国家大事啊来得重要。抓叛党么，那是执法机关的事情

十月十三日，h市迎来今年第一次的寒潮。晚上十点钟，气温已经降到了十度。两个保安立起衣领，准备第二次的巡夜。一辆紫色的劳斯乐斯忽然缓缓的驶入小区。车子是方便高速行驶设计的子弹头车型，但是比普通的太阳能机车更长一截。车轮也不是四个或者六个，而是奇怪的八车轮。这样的车型，即使是在洲际公路上面，也是很少见的。也难怪两个保安诧异得连进小区车辆必须抄牌的工作都已经忘记。

车子经过保安的身边，华俊伸出头来向他们摆了摆手。两个保安机械的回应，嘴里还嘟哝道：“这小子干什么的？一天到晚的看不见人，混得还不错么！”

华俊想笑。可就是笑不出来。脸上的肌肉硬梆梆的。两天两夜不吃不睡的赶活，能把车开回家，就已经是是万幸了！

“我回来了！”华俊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混合着烟味、酒臭的奇怪味道。抬脚，又踢到一只酒瓶。定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满地的酒瓶、酒灌、烟蒂。邱虎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半瓶的vodka，一脸的颓废。

这还是家么？华俊怒火藤升，劈手夺过酒瓶，踢了一下邱虎的屁股，问道：“小娟呢？”

邱虎目光有点茫然，声音也是明显的沙哑：“她走了”

“什么？”华俊奇怪，急奔回卧室，却见到床上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华俊再返回客厅，看了看邱虎的样子，摇了摇头。开大了门窗，再打开空气净化器。没有必要去问邱虎为什么，或者是谁对谁错。失恋么，谁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爱得越深，自然也就伤得越深。也许再过几天邱虎就会恢复的吧？

拍拍邱虎的肩膀，华俊挨着他坐下。他的裤子上有油污，漆痕，地上很脏，他是坐在哪里都无所谓。邱虎麻木的接过华俊递过来的烟，任由华俊给他点上。华俊叹了口气：“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的话音低沉，象是在劝慰邱虎，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房间里的空气渐渐的清新，但是室内的温度也降到了十度左右。华俊丢掉烟头。两天没有合眼了，眼睛很酸，嘴里黏黏的很是不舒服。现在冷风一吹，神志倒是清醒了不少。抬腕看表，已经过了十点半钟。

糟糕！

十月十四日的上午十点，也就是明天。s市、市、n市的asd公司将合并为asd公司s分公司。s公司的股权，33仍归asd公司，34收归国有，另外的33将公开招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实际上现在是政府控制了公司，可能也是因为发生了叛乱，asd公司的员工人数太多，政府插手一下以后可以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吧！竞标活动结束后，将公开招聘s公司的总经理。总经理必须经由政府审查合格。华俊的申请表格已经交了上去，是s市安全局的人代办的。华俊本人，必须在明天上午的九点钟左右到达现场。

本来指望邱虎开车，赶去s市的。这样他就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恢复体力，再几个小时的时间恶补asd公司的生产管理流程，和企业经营管理的教程，以及现场演说的技巧。华俊不是天才，但是知道一个道理：临阵磨枪，不快也亮！

现在邱虎这个样子，找他开车跟找死差不多。虽然刚刚组装出来的劳斯乐斯有防弹外壳，望电线杆上撞上个十七八次的问题不大，可是从h市到s市，有五个小时的车程。没事坐上五个小时的海盗船，那是吃饱了撑的，犯贱！

无奈之下，华俊给李虎打了个电话。然后，用在军训时的速度打扫了卫生。再冲了把澡，再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在和邱虎、巫霞娟合影的相框沙锅内，他发现了那张原本由巫霞娟收着的，一百万的支票。华俊摇摇头，收起支票。巫霞娟还是想着他们的，知道在这个时候钱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一个区域经理的身份，必须有象样的行头。男人的三件宝，手表、皮带、皮鞋，一样不能够少，并且连牌子都不能差！单是两三、身适合s公司总经理身份的里外服装，可能就会花光他一半的积蓄！

十一点刚过。李虎就推开了华俊的家门。“什么事啊，这么急？”

华俊苦笑：“想请你帮个忙。”

李虎看看坐在地上的邱虎，说：“你说说看。”

华俊道：“我两天两夜没有睡觉。邱虎的酒多了点。但是明天早上我又必须赶到s市。我们俩现在都开不了车。我又不想让别人碰我的车”

李虎笑：“所以想让我当一回司机？”

华俊尴尬：“差不多吧”

一开始李虎还不能适应华俊组装的车。等上了高速，他就开始对车子赞不绝口：1秒钟内加速到100公里。再1秒钟可提速到380公里。那速度，真的让人过瘾，李虎开始大骂：我x！这yy的还能算是车吗？车上又加装有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导航指示，半自动驾驶和声控系统可以自由切换。车子接受司机口令，自动左转、右转、换挡、减速。只要司机不在两秒钟内连续发出“左转、右转、再左转”的指令。车子就能够完成指示的任何任务。

唯一遗憾的是。就是在李虎习惯了车子之后。忽然感觉到自己好象是多余的。驾车没有手感，没有了冲动，还不如去玩qq飞车来得过瘾！

副驾驶座上另有一具车载电脑。为了节省眼力，被华俊设计为同步阅读页面的功能。开启同步语音，可以强化记忆。华俊已经看完经营管理和能源应用的基本知识，开始了解asd公司运做流程。

相对来说，邱虎就舒服得可以。在车子长出一截的那处，并列安放有两口棺材式样的床。邱虎已经扣上了安全带，舒舒服服的躺在其中一口‘棺材’内猪睡。

四点钟的时候，天还未亮。车子已经减速驶入s市的市区。前几天的叛乱使得入夜之后的s市清净得如同宵禁。s市仍在清查参与叛乱的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医生。市面上冷清至极，街道上也显得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娱乐场所开放，大家也很少出门，怕和叛党牵扯上一点关系，怕集体活动有非法聚会的嫌疑。这就是最近几天来s市的状况。

（二）

上午十点钟，asd公司s分公司开始公开竞标。华俊一身深蓝色出现在现场。（他忽然发现男人要穿西装真是件麻烦事，特别在选色上面。穿黑的吧，怕人家误会和叛乱者有关系。穿蓝的吧，说不定又有人说是有意的亲近asd公司。可是其他的颜色呢，又不太合适这个场合！）

在场的绝大多数，是嗅到这个活动的新闻价值的记者，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和这个活动有关的。

果然，当天活动改由副市长刘海桥主持。他介绍说，由于asd公司只持有33的股权，所以原定的公司名称，改名为实实公司。而不是原来所说的asd公司s分公司。在场的众人有点躁动，但是还没有到新闻发布的时间，大家只能保持安静，尽管asd公司还持有实实公司33的股份，在三个城市的能源业界仍占有差不多25的比例。但是对于新成立的实实公司来说，asd公司已经由老板，母公司的身份，变为第二大股东，并且已经失去了直接决策权。在三个城市的能源业界，asd公司也已经失去了龙头地位。

刘海桥还告诉大家，竞标实实公司33股权所融得的资金，将由三市的市政府监督，全部用到s市、市、n市的城市建设上，修补这次叛乱对城市造成的创伤。要知道asd公司的市值，有15亿多，这一下，等于asd公司就损失了10多亿。但是代表asd公司出席本次活动的，asd公司第二发言人王君，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对政府的处理方式表示不满，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于姗姗用肘部碰了一下华俊，轻声问道：“你认识？”

华俊摇摇头。王君面前有她的名字，有一点象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但是他们有七八年没有见面了，如果是她，那么她是整过容？还是现在化妆水平上升了？好象一下子变好看了很多！

实实公司筹建小组的座位在主席台。s市是副市长刘海桥，市是副市长乔东光，n市是副市长车树萍。asd公司的两席，除了第二发言人王君，还有一位是十二个常务理事之一的周艺。空缺了四席。两席是留给中标方，另两席是留给实实公司未来的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座位的安排，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大家，实实公司真正的老大，是谁。

主席台下，好几个人的眼睛在放光。谁都知道能源业是块肥肉，九成九的只赚不赔。总经理的位置，也足以让很多人羡慕，小道消息说总经理将会得到百分之二的年终分红。所以总经理的年收入，将是相当的可观。华俊想到这里，忽然感觉到，安全部的张部长实际上是挖了个坑让他往下跳：这样的肥缺，一定有人打破了头来抢的，明的不行，来暗的也说不定。有没有生命危险，都说不清楚！还好华俊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打造了一些防具啊什么的防身，可能将来会有用处！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竞标活动刚开始就进行得很平静。三位副市长根本就没有考察竞标人的意思，只是看了一下谁的标底最高。公正处的人最后审核了一下，宣布了此次的中标人，是ed实业，以128亿元入股实实公司。

刘海桥拿过话筒，恭喜ed实业中标，并邀请zhz实业的代表上台。

“zhz实业zhz实业”

一个女孩匆匆的走向公证处，递了一张字条，然后匆匆的离开。

两位公证员看了看字条，好象拿不定主意，又把条子交给了s市的副市长，刘海桥。

主席台上的五个人传看了一下字条，三个副市长的脸色都显得有点难看，但是谁都没有宣布休会。记者群中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但是会场负责人没有制止他们。asd公司的两位倒是没有什么，从十点钟到现在，就没有看见王君和周艺说过话，脸上也没有一点点的变化。

五分钟过去，s市的副市长刘海桥终于拿过话筒，宣布：“出于某种原因，刚刚中标的zhz实业放弃了本次的竞标。为了保证实实公司的正常运作，我们决定不再延期重新竞标。现在，我宣布，本次中标方，为雅图国际有限公司！”

掌声再一次响起，但是明显的没有第一次的响亮。有一半记者低头忙碌着传送信息给公司，让公司立即调查ed公司临时退出的幕后。

雅图国际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钱自通得意洋洋的走上主席台，笑嘻嘻的和主席台上的五位握了握手。钱自通刚剃了光头，护理得青亮，又穿着一身黑得发亮的皮衣皮裤，脖子和袖口金光闪闪，很有点做秀的意思。

雅图国际有限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刘星代表雅图国际有限公司做了简短的发言。

之后，刘海桥代表筹建小组（现在已经可以称为临时董事会了）发言，宣布上午的活动结束。原定的新闻发布会，改在下午，总经理产生之后举行。

（三）

华俊坐回车里，吃了块糕点。实实公司的便餐相当的不错，但是环境也相当的糟糕到处都是记者想要片刻的安宁，除非远离他们。

广场上的高档车一部部的驶离，紫色的劳斯乐斯显得鹤立鸡群。华俊关上车帘，打开电脑，点看了几条新闻，然后打开了自己的邮箱。邮箱里有一份新的邮件。点开，竟然是巫霞娟发来。

“华俊，我现在已经到了另一个国度。和一个我一直深爱的人在一起生活。很想念你们，但是，可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吧！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相处也有大半年了，我和你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刺激，也很快乐的时光。你们从没有问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的过去。

他是我的初恋，我们在一起将近一年，然后准备结婚。这个时候他才说自己在国外已经有了家庭，要先回去办了离婚手续再回来。我于是痴痴的等了他一年。在这一年里面，他没有再打过电话给我，更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我打他的号码也无法接通。我于是想，他大概是不要我了！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遇见邱虎。于是就和你们在一起了。

前天，他忽然又出现了，带着离婚证明和给我的戒指。我忽然发现，自己始终还是深爱着他的，从来就没有恨过他”

女人，哎女人的一生大概都是和感情纠缠在一起的吧。结局是怎样，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选择对了，女人说是她的幸运。选择错了，女人就说是上天让她不幸。眼泪幸福不幸烦哪！听女人讲感情，还是不要听得太深的为好。那些连她们自己都搞不明白，只能够凭感觉来的事情，别人就更没办法搞清楚。巫霞娟的事情，过去了算啦！说穿了也和她自己，和邱虎有关系。让邱虎冷静几天，邱虎应该可以扛过去的。朋友心烦，最多也就是陪着他心烦，说再多也不能够替他烦！至于巫霞娟，她自己选的路，又有什么好说的？

关了邮箱，华俊在无意之间打开了雅图公司的网页。钱自通短发的半身照片在主页出现。华俊想想现在他青亮的光头，作秀的嘴脸，想想将来还有可能会和他共事，就有点恶心的感觉！华俊用鼠标狠狠的点了一下他的脑袋，没想到那张照片居然就翻了个身，现出一行个人简历。

2090年，毕业于xxx医学院。

2091年，创立雅图国际有限公司。生产、销售‘大力丸’等。

这两行字好象藏着什么玄机！复制了他的简历，退出网页。华俊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会放在一旁，等待灵感的出现。或者是过上几天，换一个角度再看。往往复杂的问题，就一下子解决了。

现在，是该全心全力备战下午的总经理位置的面试了！

商场如战场，商战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争取地盘、铺面；争夺市场份额，争夺客户在上午的竞标活动中就有过一场暗斗：谁能以最高的价钱买入那33的股份，最好只是比下一位的价钱高上一分钱，那就是成功。参与竞标活动的公司会用各种各样的个、方式去查对手的底牌。至于ed公司的临时退出，和雅图公司有没有关系，这一点很多人都会想到但是没有证据。而且雅图公司的报价是1181亿，比ed公司差了整整一亿！

下午的总经理的竞争也不会平静的。现在政府、asd公司、雅图公司在实实公司的股份相当，总经理是谁的人，就意味着以后，在公司里谁说的话算数。所以按理来说，asd公司雅图公司，渡会派出学历高、工作经验丰富的人，来争夺这个岗位。华俊的学历是大专，但是没有特长在能源行业没有一点点的经验，真的不知道国家安全部的张部长，是怎么想的？

（四）

实实公司，也就是原asd公司s市分公司的总经理室的外面，已经坐了二三十个人，都是来应聘总经理一职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履历表已经交了进去，等待着董事会的审核。

房门一响，一个女孩子从总经理室出来。有四五个神经过度紧张的人，马上站了起来。他们的举动感染了其他的人，大家都站了起来，只剩下华俊和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很有趣，别人都西装革履的，只有他是一身运动服，不过看起来；爱还算顺眼。华俊向他笑笑，那人也向华俊咧一鬣嘴，有点无奈的站了起来。

“小姐，初审完了么？”一个自以为是帅哥的，向女孩子打听。

女孩子冷冷道：“不知道！”

“大概还有多久啊？”

女孩子的口气依旧冰冷：“不知道！”

那帅哥又换了种口气：“哦~~小姐，你好有型啊，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二三十个人听到他这句话，一下子全都散开了。

房门又响，又一个女孩子从总经理室出来，手上拿着一页纸。众人的目光又向她看去。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嘘了口气，急匆匆的离开。华俊笑了笑，有点意外前面那个家伙怎么会对于姗姗这样冷冰冰的女孩子感兴趣？于姗姗是应邀来对应聘人员进行政治面貌审查。刚发生过叛乱，谁也不想这一次再出点什么事情。

后来的女孩子甜甜的笑了笑，拿起手上的纸念道：“请叫到名字的几位，跟我进来！”

一共是八个人，华俊和那个穿运动服的人也在。

总经理室一隔为二，外间是秘书室，内间才是正式的总经理室。秘书室共有四张桌子，八个人正好一人一张椅子，面对面的坐下。女孩子给每人发了一张纸。

华俊看了一眼，原来是张试卷，大致是能源行业的基本知识。微微松了口气，几下把二十道单项选择题搞定。十分钟过去。八个人中还有两位在抓耳挠腮冥思苦想。那个女孩子在两位的身边晃了一圈，不客气的直接请了那俩位出去。

只剩下六位了现在是六分之一的机会！华俊向其余的几位扫了一眼，看到四双同样不友好的目光。唯一表现得无所谓的，倒是那个身着运动服的家伙。后来华俊才知道他的名字，居然是叫张飞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