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算起来,虽说萧落尘是荣登大鼎了,可短短半年的时间到底还是根基不稳的,自己的势力也算不得多,一直以来都是依靠着安国侯府和苏家安置住文武两方群臣。
而初登基安国侯府就被萧落尘设计全数战死沙场,武将这一方萧落尘的人只有柳长坤,然而柳妃死于皇后之手,柳长坤屈居萧落尘之下又岂会真心,然而那段时间朝堂之上却也是风平浪静,苏子衿当时没有细想,可现在想起来真真是细思极恐。
因为当时因为柳妃的事柳妃差不多都被拔出了大半,留下来的柳长坤和柳石也被打压,在朝堂之上占据最多的是王家人,另一部分这一世苏子衿也发现大部分都是皇后的人。
也就是说当初是皇后稳固了局势,故意演出一番风平浪静的假象来,让萧落尘觉得就算没有了安国侯府他也能够镇得住群臣,而安国侯府倒下之后,作为最初为萧落尘笼络群臣,和群臣之间又有一定联系的苏子衿就成了第二个需要除掉的人,她一死,萧落尘身后这边的势力也会败落不少。
如果按着这样下去,下一步就应该是苏府,也有可能苏灵珊和苏府前一世就是皇后的人。
不管是不是,她死了之后,萧落尘就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被架空了的皇帝,想要他落地不过是皇后翻手之间的事。
只是皇后用尽心机牺牲了萧落瑞,除掉了柳妃,谋害了皇上,给萧落尘让出皇位之后又架空他为的是什么?算起来那时候除开萧落尘最大的皇子也不过十二,而且和皇后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联系,甚至在萧落尘登基之前就被送去了岭南为王了。
那么一旦萧落尘落下来,这皇位就空悬了,没有任何皇子或者王爷可以继位,而满朝文武也几乎都是王家和皇后的人,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唯一能上位并且能镇压一切的就只有……
“皇后此番来势汹汹,只怕皇上坚持不了太久,这逼宫想来也会比衿儿想的早许多,再加上有皇后的势力在,护国公府加上薛家和太子这些日子累计下来的势力未必能够抗衡,这场仗实在有些硬。”
看着这信上后面那一段没说给苏子衿听的话,君故沉都不免有些觉得这件事难办了,皇后的势力,王家的势力,实在有些大,就算萧落净把所有人都能拉拢到手来,和皇后硬拼也是够呛,原本是必赢的事,如今可就不好说了。
轻叹一口气,见苏子衿半天未说一句话,君故沉抬起眼来。
只见她双眸神色凝聚却不看眼前的东西,秀眉紧蹙,双手紧握衣角,都皱成一团了也浑然不知,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这件事说得太过直接了,让她一时之下过于急愁了。
连忙扫去脸色的深沉的神色,音色明亮几分,如闲聊一般转过话题道:“不过皇后如此急于为萧落尘铺路到底为了什么?以皇后今日这般手段完全可以把萧落尘换成萧落宇,局势会比如今更好,何必这般退而求其次呢?”
“因为她想要做女皇。”苏子衿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眸之中皆是看透了所有的明了之色。
“什么?”君故沉顿时楞了一下,惊异之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话,可看着苏子衿眼眸里的笃定神色能确定他并没有听错,但还是不确定的问:“你是说,皇后之所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成为女皇?”
“是,亦如前世一样,一模一样!”苏子衿无比的肯定,这一世皇后和上一世做得是一样的决定。“前世和今日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萧落宇同样死于柳妃和萧落瑞之手,而皇后也该是知情的,她这般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萧落宇挡了她的路。
相比起她一介女流,王家自是要捧萧落宇坐上皇位的,她坐得再高也只是皇太后,所以她借柳妃的手杀了萧落宇,这般王家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她。
可皇后登基这是谁也接受不了的,所以她需要萧落尘作为垫脚石,助他登基,先稳住局势,然后渐渐让萧落尘显得无能,让王家和众臣觉得不满,再一步一步的把萧落尘架空。
然后展现出她的治国之才,等到时机一到,她就可以借着萧落尘这块垫脚石在众臣的拥戴下登上皇位。
这一世,她必然也是这般打算的,否则她不会这般心急。”
“前世皇后也是如此做,也就是说,前世护国公府的覆灭,你的被害,都是皇后为了架空萧落尘而从中作梗?”结合起苏子衿同他说起的前世的事,君故沉依稀能够推测出来,在苏子衿被害之后估摸着没过多久这萧落尘只怕也就从皇位上被赶下来了。
“应该就是如此,孟先生同萧落尘说了宝藏的事就走了,而那几个月里萧落尘对我什么都没有做,直到动手前一个月去见了皇后,他好像就很注意我的肚子了,而且一直等到孩子足月了他和苏灵珊才动手。
现在想来应该是皇后告诉他足月的孩子是开启宝藏的钥匙,不然孟先生说了之后他若知道孩子是钥匙肯定早就动手了何必等这么久,皇后这样做有可能是希望用我的死把萧落尘彻底弄臭。
毒杀皇后,剖腹取子,亲子绞为碎肉,不论是哪一条露了出去萧落尘这刚刚登基的新帝都会名声扫地,若是全部被抖露了出去,这个皇位又如何做得下去呢?
也许前一世我就是拉萧落尘下马的最后一颗棋子,不过这一世就不会是我了,也不会是其他人,因为萧落尘根本就坐不上那皇位,皇后自也更不可能了。”
说话间,苏子衿的眼眸之中渐渐淬出自信与果断来,如今她算是真正找到了将她置于死地的人,萧落尘,苏灵珊,皇后,前世三人一窝,这一世也就一道吧,反正不管是哪一世的仇都已经足够滔天了。
看着苏子衿这般神色,君故沉就知晓他刚刚的担心是多余的了,眼底的担忧也散开了去,露出平日里那似笑非笑的邪痞样儿来,明知故问道:“如此说来这皇后的野心真可谓是前无古人了,不过,衿儿看来是已经有应对之法了。”
“不是我有应对之法了,是这一直都有,只是你一叶障目忘了这金陵城内手握十万兵权又对皇上忠心耿耿的萧王了。”苏子衿秀眉一挑,笑得得意,可算揪到他失算的时候了,这么久以来总算是赢了一次。
这一说君故沉才想起来萧裕景,真真是想漏了他了,对皇上死忠的他又岂会容得皇后和萧落尘逼宫呢,到时候手握十万兵权的萧王,可号令一方军将的护国公府,一万御林军,皇后势力再大也翻不过去了。
而看着苏子衿那笑颜如花的得意模样,君故沉自也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她这是在给萧裕景机会,也是在给他机会,最后的机会。
让萧裕景看看皇上的执念,也看看他的忠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如果这般他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么接下来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该杀,则杀。
苏子衿这般做,他很清楚,都是为了他,她看出了他心里的放不下,但却不说,只是默默的以一个无法反驳的借口给了他最好的东西,他知晓若是说出来她必然会说只是为了自己,所以他便也不说,只是将她搂紧了一分。
感受着他将头枕着自己的肩头,苏子衿也将头偏过去了一分,彼此依偎着,嘴角都挂着一丝浅笑。
该说的话,彼此都心知肚明,该做的事之间也是都明了。
接下来,只要夫妻二人携手共进,前路皆是一片光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