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南楚的礼制,及笄之日当该来吃宴,带上求亲贴和亲礼交给你家中长辈,上门求亲,待你家中长辈思付考虑之后再派人来信,定下吉日前来过礼,定下订亲的日子,待到订亲之后你我二人才能算作未婚夫妻,最后再选吉日于你十六岁时成婚。”君故沉难得正经的将礼制全数说出来,脸上半分痞气都没有,反倒让苏子衿有些不适应。
而他的话更是让苏子衿有些云里雾里,不解的蹙着眉问:“这些礼制我也知晓,可你同我说这些作甚?”
“衿儿既然知晓这礼制,就该明了,你及笄当日不仅仅是我可以上门求亲,他人也是可以的,虽说你身上有皇上所赐的婚嫁自主的权利,可到底礼制在,这求亲之事还是要从你长辈手中过,只是会将求亲贴交与你自行选择。可衿儿觉得,我的求亲贴能从你家中长辈手中交到你手里吗?”
君故沉一句惊醒梦中人,苏子衿忙着脱离苏府的事倒是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若是君故沉不提醒,只怕到了那一日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正如他所说,她虽然是有一个婚嫁自主的权利握在手里,可说到底也不过只能在最后一刻用一用,也就是选择谁做自己的夫婿。
对于其他女子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权利了,可对于她与君故沉来说如今却并没有什么大用处。
因为如今苏府后院内主持中馈的还是老夫人,莫说是她了,就是苏成只怕都看不到君故沉的求亲贴。没有求亲贴就意味着在一开始就被否定了,即时有这婚嫁自主的权利在手上又有什么用呢。
除非及笄那日主持其事的不是老夫人。
那么就意味着她原本计划的事要提前在这一月不到的时间里办下来,这可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可若不这样,就只能……
“那你觉得该如何做才能让你这求亲贴顺利的拿到我手上来呢?”再做决定之前,苏子衿倒想听听君故沉的意见。
君故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沉思了片刻道:“我与衿儿的想法一致,若是衿儿的事办不下来,那就只好用些强硬的手段了,我可不会让衿儿穿上别人的嫁衣。”
君故沉一如既往的霸道让苏子衿忍不住一笑,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一丝,点了点头明了道:“除开这两个办法也没有别的了,我会尽力将此事办下来的,若是实在不行,也会同你商议。”
“好,那就依衿儿安排。”君故沉爽快的应下,看着苏子衿沉着眸思虑得有几分出神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站起身来身子前倾一分,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苏子衿的下巴,脸俯下去,同她相隔不到两指,瞧着她眼里露出来的惊错,邪笑道:“既然事都已经定下了,那我也该收取我的报酬了?”
“报酬?什么报酬?宋医女的事你不是说算了吗?”看着君故沉近在咫尺的脸,心止不住的狂跳,脑子也变得迟钝了起来,来不及多想只能本能的开口。
“宋医女的事我的确不要报酬,可德妃的情报超出了原定的价格,我自然要来同衿儿收取余下的报酬了。”君故沉双眸笑得弯起,如同弯月牙,明亮的眼眸好似镶嵌在其中最明亮的星辰。
“超出?”听着这话,苏子衿原本因为紧张而飞散出去的神思立即就收了回来,眉头一拧,据以力争道:“哪里有超出,你可不能耍懒,当初咱们可是谈好了的。”
苏子衿知晓会有这么一天,那日君故沉吃了亏肯定会找回来,而且肯定会变本加厉,好不容易赢来的胜利可不不能让他这般轻易就拿回去。
“我与衿儿谈好的是德妃的情报,可这情报里可没包括皇家密事,这价格可不止德妃本身的价。衿儿也是看过天知阁的价目录的,这皇家密事可是另列一页的,和情报完完全全可是两码事。”
君故沉的话让苏子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确实有看过那天知阁的价目录,也知晓皇家密事和个人情报是两个价,可…“事前你可没说这是皇家密事。”
“我也不知晓这事乃是皇家密事呀,我也是查到这里后才又给了天知阁一笔钱,那我自然要来问衿儿要报酬了。如今衿儿你看也看了,事也知晓了,总归不会耍赖吧。”君故沉笑得越发的人畜无害起来,可眼眸里却露出狐狸一般的神色。
“君故沉!你这是强买强卖!”苏子衿算是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已经被他推进了坑了,从那日他答应她查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早已经算到了今日,难怪那日这般容易就放过了她,原来等的就是今日。
瞧着苏子衿已经意识到了的模样,君故沉的笑意更加得意,眉尾一挑,带着几分挑衅道:“还真就被衿儿说对了,我就是强买强卖,如今衿儿都把这情报看了去了,怎么也要付点报酬吧,我想衿儿也并非耍赖之人,不是吗。”
苏子衿可想说“是”这个字了,可看着他那双似完完全全看透她的笑眼,这字就好似被什么卡在了喉咙里一样,怎么都发不出来。再想想宋医女的事和他的所作所为,即时知晓自己这次又是完完全全被算计了去,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你说吧,要如何补偿你。”
瞧着苏子衿垂下眼眸,似认命了一般的模样,君故沉眼眸之中露出一丝疼惜,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未等她反应过来就伸出手揽住她的背,将她拥入怀中,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之上,心满意足道:“能这般抱着衿儿就是最好的补偿了。”
君故沉这般举动让苏子衿愣住了,原本见君故沉这般据以力争,她以为他必定有高要求,至少会要回她本答应过的那个吻,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可没想到就只是这般?
“衿儿,再等一月,我便就来迎你,等着我。”未等苏子衿回过神来,君故沉低沉且郑重的声音就在她的耳侧想起,似最重的承诺。
苏子衿这才明白,和她闹了这般多,要说的不过就是这句话罢了,有时候,他也并非她想的那般真的什么话都能随口而出,特别是对于她来说。
心里,触动了一下。
不自觉的伸出手,抚在他宽广的背上,微笑道:“我等着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