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廊阁之中才发现,廊阁中央放着一张梨花木矮桌,君故沉已然坐在地上的无脚扶手椅上,对着送上茶点来的侍女小声的说着什么。
只见那侍女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对君故沉轻轻点了点头,端着托盘转身走出了廊阁,往后面的大殿去。
“你与那侍女说了什么?莫不是又打算作弄我一番吧。”苏子衿提裙坐下,冷眼看着君故沉充满的警惕。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要作弄你呢?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般吗?”君故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壶儒雅的为苏子衿的茶杯里倒茶。
“不是在我心里你是这般,而是你本就是这般,薛瑞的事你难道不是作弄我吗?”苏子衿一想起这件事就气急攻心,一次又一次被君故沉玩弄在掌心的感觉实在郁闷。
“你这就太冤枉我了吧,是你急需一个戏子来演一场戏,我为了帮你才请了薛瑞来,为了不让你排斥我还特意借沐郡主的手送给你,后是你自己怀疑派人调查薛瑞,我怕你多想伤了神所以由着你查,到最后你却说我在戏弄你,真是伤我的心。”
“依你所言倒是都是为了我好咯。”君故沉的话句句都带着是为了她,可听上去却这般来气!
“的确如此。”君故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君故沉!你…”苏子衿正要反驳他的话,刚刚离去的侍女却撩开了轻纱快步走了进来,立于她身旁道:“小姐,山上寒气重,衣衫单薄易染风寒,且披上披风吧。”
苏子衿抬头望去,侍女的手中拿着一件带帽的藕白色暗花披风,帽檐边镶着银鼠毛,素雅典致,倒是她喜好的风格。
只是…刚刚君故沉是让这个侍女去为她拿披风?
“不必了,我不冷。”虽然苏子衿的确感觉到山上有些让人发冷,可心里对于君故沉送的东西就是抵触。
“太阳落山,寒气突起,温差大容易着凉,且穿上,否者我可不打算卖你情报。”君故沉身子后靠,一副死磕到底的气势。
“你威胁我?”苏子衿眸子颓然一冷。
对于苏子衿这凌厉的眼神,君故沉却半点不在意,笑答:“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不过选择权在你手上,穿还是不穿,都由你咯。”
“你…!”苏子衿心里顿时像被大锤狠狠的打了一锤,一口气死死的闷在里面,气得不行。
君故沉每次都能抓住她的软肋,知晓她既然来了就肯定是要问出点东西来的,而他就死死的抓住她走到了这里绝对不能空手而归的心思。
看着侍女手中的披风,苏子衿实在进退不得。
上一次被君故沉乘火打劫收下了那玉印就已经够郁闷的了,这一次又这般,即使想劝自己忍一时都没办法,始终张不开口。
见苏子衿挣扎不下的神色,君故沉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一把拿过侍女手中的披风,在空中展开,蹲下身来将整个披风盖在苏子衿身上,修长的双手轻柔系着带子。
“怎么每次给你东西都这般麻烦呢,你就不能安心的接受吗?都说了,我不会害你。”君故沉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带着无奈和一点苍凉的味道。
这样的语气让苏子衿不由得心里某个地方似抽动了下来,低下头想要说什么,可当看到君故沉认真的为她系披风带子的脸,一个画面飞快的从脑海里略过,无比熟悉可却抓不住。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开始吧。”还不等苏子衿回过神来,君故沉已然站起身来,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本蓝色书面的书,一边翻开一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你付了两千两,可以问关于我的十个问题,问吧。”
“十个?”苏子衿惊错的瞬间就回过了神,“我可是要全部,怎么只能问十个,你身为天知阁的投资人竟然滥用私权。”
“我可没有滥用私权,你总不可能以为两千两就可以买一个人所有情报吧?十个问题,我已经算是给你最大的优惠了。若是按天知阁的价格来算,两千两只够问三个的,还是不怎么要紧的情报。不信你大可自己看,以免又说我欺骗你。”君故沉说着将手中的书往苏子衿这边一推。
苏子衿翻开书本,里面的确明码标价,皇家的皇上的事价格不定,王爷皇子的看地位高低也有不同的标价,都是数千两黄金起价。臣子大儒看品级和事情大小难易来定价格,千两起价。江湖上的人也是如此,价格从几百两到数万两不等。
君故沉实在是神秘,苏子衿也不知道该把他归在臣子里还是江湖人里,但不管是那边,如他说的,两千两根本就不够所有情报的。
“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苏子衿将书负气的一推。
“苏大小姐,这天知阁乃是大天第一大的情报买卖商,我只是这一处的投资者,这天知阁的规矩岂是我说什么就能是什么的。若是你不信,大可换一家,看看是不是都是这个价格。”
“你…”苏子衿自然知道都是这个加油,只是想要激一激君故沉,谁知道油盐不进。
眼见着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了,十个,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看她怎么问了。
“好!十个就十个!但问之前我要先问清楚,你君故沉现在是代表天知阁回答我呢还是代表你自己回答我?”
“当然是代表天知阁了。”
“那就好。”苏子衿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书翻开,露出第一页,指着上面的字道:“这写着天知阁情报句句属实,半句不假,你今日可能遵守。”
“自然。”
“若你有半句假话该如何办?”
“若有半句假话,银钱十倍奉还,所问之事天知阁全数回报。”
“好!”苏子衿右手飞快的敲打桌面一锤定音后抬起来指向君故沉,嘴角带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道:“君故沉,你到底是什么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