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放学时候,班上的一大群同学果然相约了一起去看望住院的凌晶了,不过第一个支持黄明这个建议的
游少菁却和肖怜怜、武有树悠闲地走在校园中,一点也没有去医院探望伤者的打算。肖怜怜本来是想跟着
大家一起去的,被游少菁一句:“大家又不是一个班级,一个年级的,凌晶认不认识咱们还不一定呢,已
经那么多人去了,咱们掺和什么啊。”就打消了念头。“小菁,你该不是就是为了跟苏芸做对裁那么说的
吧?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很狡猾的!”肖怜怜眯着眼睛盯着游少菁说。游少菁作出一副瞠目结舌
地样子说:“我当然是要跟她做对才那么说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你这个家伙!还以为你忽然关
心其别人来了呢!”肖怜怜扭住游少菁要呵她的痒,两个女孩在校园中追逐着嬉闹起来。高大的武有树摇
摇晃晃地跟在她们身边,看着肖怜怜藉着自己的身材躲避游少菁的追杀,跟着她们一起大笑着。一直走到
操场边上,才向两个女孩告辞:“我们还有训练,你们先回去吧,拜拜。”作为蓝球队的主力,新学期原
高三的队员都毕业后,他的重要性无疑又增加了,所以武有树对于即将举行的全市比赛显得十分兴奋。“
小菁,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啊,我去看他们训练,不陪你走了喔。”肖怜怜马上向游少菁告辞,选择了和
武有树一样的路线。“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游少菁在肖怜怜地耳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才独自
走向了校门口。谁知道还没走出几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师办公楼中走出来,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在
学校中,熟悉的同学老师出现不算什么奇怪事,就是因为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学校中,才会让游少菁觉得
奇怪。“李剑利,你怎么到我们学校来了?”游少菁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平时很少看见李剑利这么正式的
穿着一身的警服,远远看去,倒觉得他这个样子格外的英武。“少菁,我就在捉摸着会不会遇见你呢……”李剑利迎上来,热情的拍拍游少菁的肩膀。“远远看着是你,你这样子真威风啊!来我们学校干什么?”“还不是因为最近你们学校的学生连续出事,你们校长跟我们刑警队联系,要我们给你们的学生搞个安
全教育,我们那里就把我派来了,说是我刚毕业不久,跟学生好沟通……”说到这里李剑利有点垂头丧气
,因为刚才这个学校的校长否定了他想要给学生们播放安全教育影片的计划,而是要求他准备稿子,给全
校的每个班级上一次安全教育课。看来连续两个学生的遇袭事件给校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竟然不惜拿出
珍贵的上课时间来对学生进行安全教育了,可是他们也不想想,这会给李剑利带来多大麻烦,他可不是师
范院校毕业的,要他去对着许多学生讲课,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们
校长给你出难题了?”游少菁果然聪明,一猜就中。李剑利长叹一声:“唉,竟然要我去给学生上课,你
说我哪里会给人上课啊……”游少菁咯咯地笑了起来,李剑利这种总是带着十足的勇气和热情做事的人出
现这种神情,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于是安慰他说:“你就当作讲台下面的学生都是白菜、土豆,尽管
讲你的,不要理会他们就好了!”她这么说,倒是不介意自己也是讲台下的白菜土豆中的一员。“说的倒
是容易啊……”游少菁拍着李剑利的肩说:“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加油!”李剑利对她这种看热闹多过
鼓励的态度不置可否,带着满腹的烦恼走了。游少菁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笑不出来:连续两个同
学受伤害,学校里有这么郑重的找来刑警讲课,她心里有一种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不祥预感……就好像
是故意要证实这几天一直徘徊在游少菁心中的那种不好的感觉似的,在几天后,就是李剑利“老师”要正
式来给学生们做安全讲课的第一天,游少菁一进教室,就又听到了那种话题:“你听说了没有?昨天晚上
又有人受到袭击了……”这一次肖怜怜得脸上却没有以前几次那种隐隐的兴奋,反而紧紧的锁着眉头。“
什么?难道又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是谁?”游少菁惊讶地睁大了眼,这才几天功夫,陈天还在医院躺着没
有脱离危险期,凌晶也还没有回到学校上课,怎么会又出现一个受害者。“咱们学校的没错,但不是一个
,也不仅仅是学生,一个是陈老师,他受了伤被送进了医院。另一个是大树他们篮球队的队长……发现的
时候已经……死了……”肖怜怜说着,眼圈发红。“陈老师!咱们陈老师吗?”游少菁先是大声叫起来,
接着用难以置信的声音问,“还有一个人……死了?”武有树和肖怜怜一头。篮球队的队长霍小波是
武有树得好哥们,昨天下午他们还为了参加比赛一起训练到很晚。说起打劫学生的事件,他们这些大块头
都不当一回事,纷纷宣称,要是劫匪找上他们,谁抢劫谁还不一定呢。结果昨天晚上武有树就接到了电话
,将方向他询问霍小波的离校时间,因为霍小波在回家的路上受到袭击,被路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游
少菁有些颓然地坐下。事情怎么会向着这么糟糕的方向发展?死去的霍小波她也认识,毕竟经常去看篮球
队训练,怎么可能不对那位大嗓门的队长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健康强壮,充满活力的一个人,昨天还在
球场上奔驰,今天就……已经不在了?为什么接连的事故都发生在自己学校的同学身上?这真的仅仅是抢
劫伤人吗?还是……“陈老师?陈老师怎么会受伤的?他也是被人抢劫吗?”难道这些抢劫犯针对的对象
不仅仅是学生,连老师也不放过了?“听说陈老师也是伤到了头,他是在学校里受的伤,被别的老师发现
送到医院了。”“昨天晚上的事……”游少菁有些诧异:“在学校里受的伤?”“因为最近出事太多,学
校派了许多男老师晚上在学校中巡逻,昨天晚上和陈老师一组的那个体育教师却说有约会,陈老师脾气又
好,就答应了独自巡逻,结果就被……早上被发现时,他躺在女生宿舍附近,还不知道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才被……”陈老师也被……那么开郎和气的老师,现在都躺在医院中,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游少菁的心
中象被堵住了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且事件已经延伸的校园中来,是不是就说明了自己的那种
预感是正确的:这些事件根本不是什么抢劫,而是专门针对这所学校的师生进行的暴力袭击。“我们,下
午去看老师,你们去不去?”黄明两只眼睛通红,抽抽答答地哭泣着走过来问。“我们……”肖怜怜和武
有树相互看看说,“我们要去霍小波家看望一下,不跟你们一起去了。”“我和霍小波不熟,跟你去看陈
老师!”游少菁马上点头。她想起了那天傍晚看见的,陈君乐与黄明一起吃饭时的亲热场面。陈老师受了
伤,黄明一定是格外的伤心吧?“为什么是陈老师,呜呜,为什么……”黄明哭得更厉害了,趴在课桌上
,双肩不停地耸动着。游少菁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别装模作样了,鬼才知道陈老师怎么
受的伤。”苏芸在旁边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把班上同学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黄明猛地抬起了头,尖着
嗓子叫:“你什么意思!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我说什么你就说我胡说八道?是不是自己做了亏心
事心虚了?”苏英冷笑一声,“不知道是谁给老师写条子,约他在女生宿舍楼后见面,结果陈老师就受了
伤。”“什么,你怎么知……不,你就是胡说八道!”黄明抹抹眼泪想否认,不过她开头的那句话已经证
明了,苏芸说是真的。“黄明和陈老师约会……师生恋……师生……”肖怜怜向游少菁无声地张口,唇形
在说着这么几个字。游少菁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这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想这些,幸亏她那天看到的
事情从来没有跟包括肖怜怜在内的任何人说过,不然有肖怜怜的传播速度,早就满校皆知了。对于这种成
年人也许视为“大过”的情感,游少菁她们这些爱做梦的少女到是把它想的挺美好浪漫的,她不愿意去破
坏一段恋情。不过苏芸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一天自己在饭店外面看见苏芸的时候,她同时也看见了陈君
乐和黄明?黄明却在同学们纷纷地议论声中焦急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苏芸得意洋洋地说:“当
然是老师给我看你写的纸条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对了,他还对我说他要去赴约,但是是要去告诉你别
痴心妄想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就敢喜欢陈老师!”“你……”听着苏芸尖刻的言语,黄明对她怒
目而视,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如果不是陈老师告诉她的,她怎么能知道自己偷偷写信给陈老师的
字条?如果不是陈老师心里一点也没有自己,他昨天又怎么会任由自己在楼后等了几个钟头,始终没有出
现?本来还以为他是在来见自己的途中受到了袭击,弄得自己伤心、懊恼地要死,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
己在自作多情,那个人他,他还说苏芸在追求他,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动心,可是他说的全是花言巧语……
想到这里,她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对了,这条信息警方应该还不知道吧?我看我应该主动去向他们
提供一下。”苏芸不依不饶地又说,“也许就是陈老师对某人说了些打破对方白日梦的话,对方就发了狂
,袭击了老师,把他打成这样的呢。”“你胡说,昨天我一直等天十点,老师根本没去。”黄明大叫起来。“你现在当然这么说了,谁会在自己脸上写上‘杀人凶手’几个字呢。”“你胡说,你污蔑我!”黄明
受到刺激,抓起桌上的东西没头没脑地向苏芸扔了过去,一边扔一边口中不住地嚷着、叫着,当手边的东
西扔光了,她干脆地张着手向对方扑了上去。苏芸当然也不示弱,一边叫骂着:“杀人犯!花痴!不要脸!”一边开始还手,两个女孩就那么扭打在了一起,教室中桌翻凳倒,书笔乱飞,乱作了一团。看到这两
个平时就相互作对的女生打了起来,所有的同学都愣住,一时不知怎么办。班长方彩虹大声吆喝着:“快
拉住她们!拉住她们!”——她自己身形娇小,面对这两个状如疯颠的女孩当然是万万不敢上前的,最后
还是武有树等几个男生一起动手,把苏芸、黄明分别拉开去,在上课的老师进门之前结束了这场武斗。“
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班主任带着代课老师一进门,看见的便是一地的狼籍与虽然被几个男生拉
住还在尖叫着向对方踢腿尖叫的两个女生,不禁怒火上撞,严厉地问喝问。方彩虹向班主任大略地说了一
下事情的经过,班主任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两女生:黄明蹲在地上大哭,苏芸撇着嘴,一脸的不悄与冷笑。这些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觉得学校现在还不够乱吗!班主任的神色凝重起来,向她们
说:“你们跟我去见校长,田老师,这里麻烦你了。”代课老师看着他们出门,用力敲着黑板擦叫:“快
把桌子扶好,东西拾拾,上课,上课!你们的任务是读书,上课最重要!”在他的大力整顿下,教室中勉
勉强强地恢复了秩序,一阵拖桌子拉凳子之后,代课老师开始上课。可是直到下课铃响起,教室中发出的
嗡嗡的议论声也没有完全消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