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警察,怎么办?袭警是什么罪名?”莫潇一边在医院的急诊室外踱着步,一边抓着头发神经质
地低叫。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袭击警察这个罪名太大,他好好一个优秀生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袭击警察
的罪人了呢?游少菁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用力搓着手指,那上面沾着一些血迹,是她帮着莫潇抬那个
受伤的刑警时沾到的。陌生人的鲜血让她十分别扭,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手指都搓的通红了。“莫潇,实
在不行就说我打的他,那里是我家,他偷偷进去本来就不对,再说,再说我还不满十八岁,到至于会被判
刑……”莫潇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一人作事一人当,他再怎么没出息也不会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帮自己
顶罪。“私人民宅本来就是他不对……”莫潇象是在为自己打气似的说,“是他不对在先的,他跑到你家
里去,还把房间翻的乱七八糟。”游少菁很想对莫潇说,房间中的混乱并非出自那个刑警的手,而先他而
去的两个人,不过她无法向莫潇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关键性问题,总不能跟他说是一个叫钟学馗的鬼
差告诉自己的吧?怎么办?莫潇打了警察……手上的血迹早就被磨消了,可是游少菁依旧在无意地搓动着
手指。“病人醒了,你们谁是他的家属,来给他办一下住院手续。”一个护士出来,用一种见多不怪的语
气吩咐。莫潇与游少菁同时长长松口气——伤害警察的罪名比杀害警察总要小一些。莫潇与游少菁马上冲
进了急诊室,那个刑警躺在自己的病床上。由于大量失血,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那是一张年轻生动,线条
分明的面孔,如果他清醒的时候想必是个充满沾力热情的人,即使致使他躺在那里的“凶手”看着他,心
中也不由这么想。这个年轻的刑警在药物与伤势的双重作用下醒来,已经是凌晨时分,睁眼就看见游少菁
,莫潇两个人一起站在他的床前,低头做悔罪状。“警官,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下手那么重打你,可是…
…”“可是你不该深更半夜的跑到我家去啊……”游少菁接过话头为莫潇分辩。“所以,那个所有的医疗
费我们会负责的……”“你要是因此告莫潇的话,就太不公平了。不要忘了,你到我家也是从窗户进去的
……”游少菁接着说。“你家……”刑警按着头呻吟一声,“我记起来了,有人打我的头……你家……对
了,你就是游少菁吧?”他的眼睛一亮,看着游少菁急切地问。游少菁点点头,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所以没出声。“你就是游叔叔的女儿!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刑警支着身体坐起来,向游少菁伸出手
:“我是李剑利啊,你还记得吗?李剑利!”“李见利……”游少菁与莫潇对视,他们好象都不认识这个
人。“不是‘见利忘义’的‘见利’,是宝剑锋利的‘剑利’。”李剑利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名字
的误解,马上加以订正,“我是游叔叔赞助的大学生之一,四年前你和游叔叔一起到过我们学校,亲手把
学费送到我们手中的,你忘了吗?”游少菁知道,父亲出身贫苦,读书的时候因为交不起学费几度面临失
学。所以他工作之后很喜欢帮助贫困大学生,几乎每年都要赞助一两个。游少菁为了感受本城的几所知名
大学的氛围,也跟着父亲到过学校为那些学生送款过几次,可是那些受赞助的学生并没在她心中并没有留
下什么印象,所以也记不起李剑利指的是哪一次,哪一所学校了。莫潇也知道游少菁的父亲有这个习惯─
─为此自己的表姐还深表不满,夫妻间口角过多次,他点头说:“原来你是姐夫赞助的学生,已经毕业了
吗?工作好象不错。”李剑利不无自豪地说:“上个月刚刚考入刑警队,多亏游叔叔的帮助,不然我早就
……”他的神色沉重下来,低声说:“我想找游叔叔道谢的时候,才知道出了那件事……我知道游叔叔是
好人,他一定是被冤枉的!”说着,他安慰地拍拍游少菁的手背。李剑利本来是想要找游少菁的父亲报告
自己顺利毕业,找到了好工作的喜讯,却意外的获得了自己的恩人入狱的信息,对他来说不疑是个巨大的
打击,他多方打听,却始终无法得到游叔叔究竟为何入狱,于是想起了游少菁来。便打听了她的住处准备
去拜访,一来关心一下恩人的女儿,二来把事情打听个明白。无奈游少菁现在住的那栋旧房子连个明确的
门牌号都没有,他转悠了好久,直到晚上才到达目的地。一到那里,职业感便让他发现这座房子没人在家
中有人闯入过了,他想在暗中观察,结果却反而被莫潇当作了小偷,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击。“我不相信游
叔叔会贪污,挪用公款!”李剑利语气肯定地说,“游叔叔不是那样的人!”“谢谢你……”游少菁轻声
说。自从父亲出事以来,包括自己家的亲人在内,李剑利是第一个用这么肯定的口气宣布相信父样是无辜
的人。对着这个一脸诚恳地青年,她鼻子一酸,泪水涌出了眼眶。她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虽然她坚
定的相信父样的无罪,甚至不惜去寻找那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恶鬼,可是她还是无比的渴望身边能有一个
人支持自己,赞同自己的观点。“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察清楚,还游叔叔一个清白的。”李剑利目光炯炯
地宣称。顺利地考入警队成为了刑警后,他的自信心有点过度彭胀。游少菁用力点点:“我也在调查爸爸
的事。”“我们一定可以找出真相!”李剑利马上把自己升格为游少菁的同伴,握住她的双手用力一摇。
莫潇对他随意表示亲近的行为微微皱眉,不动声地把游少菁的手拉出来说:“少菁,你马上就要开学了,
别为这些事分心,交给我吧,我来帮你证明姐夫的清白。”“你们真的愿意帮我?”游少菁哽咽着问。两
个青年一头。等到李剑利的同事们得知他们队上的新人员居然被邪恶的歹徒打伤的消息赶来,李剑利
已经成为了袭警罪犯的同盟,事情的真相也就被他们三个扭曲成了:李剑利前去拜访游少菁,不巧的是游
少菁已外出与莫潇约会。李剑利发现有人进入了游少菁的房间,于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与刑警的职责而上
前阻止,却反而被对方的同伙袭击受伤倒地。幸亏游少菁与莫潇及时归来,将他送入医院治疗。游少菁虽
然对于自己一个高中生,竟然被说成深夜出门约会有些抵触情绪,但是为了莫潇的安全,也只能硬着头皮
认了——要莫潇仅监狱和自己去跟莫潇约会,不用选她也知道该承认哪样。警方按照惯例在案发现场取证
,整个过程中游少菁的心始终揪着,害怕现场在火眼金睛的刑警们的检查下被揭开真相,又害怕墙上的那
个特殊的装饰品──钟学馗被刑警们发现。幸亏刑警们对自己同事的证言深信不疑,而钟学馗也证明了他
的障眼术的水平──有一个刑警还在被碰歪的挂历上你细搜案过有没有指纹,却愣是没有发觉挂历下面的
秘密。游少菁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她真害怕警方为了研究钟学馗究竟在哪里而干脆把这房子拆了。警员们
撤退之后,游少菁、莫潇和李剑利在这间还没来待及收拾的屋子里召开了第一次合作分工会,李剑利受的
只是皮外伤,包扎止血之后已经不妨碍他的行动,所以借着为同事们指认“案发地点”的因头溜出了医院
,就此不肯回去乖乖地躺着了。“不管怎么说,我不相信游叔叔那样的好人会干犯法的坏事!”李剑利拿
一个烟灰缸敲着桌子来加强自己的语调,“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我身为一个警务人员,就有义务去为游
叔叔查明真相,还他清白!”莫潇心中暗想,他肯资助你们上学就肯定是好人了?那些贪官贪污了几千万
上亿的,再拿出一星半点的来做做好事,就个个成了好人不成?莫潇对于那个大着自己表姐十余岁的表姐
夫始终没有什么好感,即使游少菁已经跟他成了好朋友,他依旧不能原谅那个男人身为有妇之夫,当年还
勾引自己的表姐的行为。要不是因为当年第三者的帽子扣在了表姐头上,她怎么会失去了大好的前途,到
现在落得家庭、事业两边空空。“我爸爸就是被冤枉的!”游少菁说,“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小菁
,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的话,我当然也是会全力帮助你的。”莫潇马上向游少菁保证,“不过……”游少
菁知道莫潇对爸爸的印象并不好,就像自己对继母的印象不怎么样一样,她随莫潇一笑,不管什么时候,
莫潇都是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的人。她向着眼前的两个青年郑重地点头:“谢谢你们愿意帮我。”“
首先咱们得弄明白游叔叔的确切罪名是什么!”李剑利问了一下,发现包括游少菁在内,都只知道一个笼
统的“贪污受贿”之后宣布,“我回去找同事从为帮忙打听打听。”莫潇也说:“我再去问问表姐——她
好象不太愿意说这种事,我尽量劝她说出来。”游少菁则说:“我可以去问问爸爸的老同事们,他们之中
也许有人知道……”父亲出事之后她一直刻意避免与父亲那些同事见面,因为她不知道会从他们那里看到
什么样的表情,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父亲担任领导的时候,不管是否出于真诚他们对自己都是客气热情,
甚至有点刻意讨好的,游少菁不愿意面对事发前后他们那势必会出现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她更想知道
事情始末,更想帮助父亲。“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李警官,我送你回医院,小菁,不管你多么想帮助姐夫
,今天你得好好休息,呆会我会给你买饭回来,这乱摊子也等我回来收拾,我送下李警官之后,咱们再来
商量搬家的事。”“搬家?”游少菁诧异地问。“这个地方这么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再住下去?万
一……总之你还是搬到我表姐那里吧。”“我不会搬走的。”游少菁斩钉截铁地说。她的性格很是倔强,
从来都没人能扭转她决定了的事情,这也是她与莫琳的关系永远也好不起来的原因——莫琳这个继母对游
少菁生活上是照顾得不错,但是在两个人刚开始相处的时候,莫琳就用“为了你好”的理由想要为游少菁
决定转学、决定住不住校等等事由,使得她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熟知到这一点的莫潇一脸不甘心地出门
送李剑利回医院去了,要是他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偶尔入户偷窃的小偷,而是就是冲着游少菁来的的话,
估计他就算明知道游少菁会生气也会强迫她搬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