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领着我回到室内。“让我带你去你的房问。”我跟着她穿过起居室。“顺便说一句,”她又说道,“我觉得你想洗个澡,想有机会像我一样梳理打扮,换换衣服。”
“是的,”我回答说,“不过,你有电话吗?我得给伯父去个电话。”
“电话在我屋子里,”她说道,“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来给你接通。”
她把电话号码告诉接线员时,我就坐在她的床沿上。我们等了几分钟,然后她向我回过头来。“接线员说,去美国的电话占线。他们过几个小时后再和我们联系。”
“见鬼。”我说道。
“这种事情在这儿是常有的,”她说道,“你得耐心才行。去洗个澡,换一下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就餐,到那时候电话就能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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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跟着她从她的卧室到了洗澡间。她用手指了一下对面墙上的门。“那是你的卧室,”她说道,“洗澡间我们俩合用。”这里有一个大理石平台,里面安着一对水槽,水槽上方是一个表面镶着镜子的小柜子。她打开了柜门。“这里有你所需要的一切。剃须刀、剃须膏、科隆香水。我给你把水放满。”
我打开了我的卧室房门。我的旅行袋正放在床上,袋子开着,衣服却都不见了。我对她回过身去。
她料到我要问什么问题。“玛玛西塔在洗你的衣服。等你洗完澡时,她就已经把衣服熨干,给你准备好了。”
“我都无法相信,这比任何五星级饭店还强呢。”
“这才是开个头。”她笑了。她打开了那只椭圆形大浴缸上面的水龙头,然后在水里撒了一把彩色的洗澡用盐。屋子里开始弥漫着一种陌生而又奇特的香味。她找了一块桨状的白色小木板,在水中把盐搅匀,然后回过头来对着我。“把衣服脱掉,”她说道,“刮去胡子。你至少有三天没刮胡子了。”
我聚精会神地望着她。“这些衣服怎么办?”
“丢在地上就行,”她说道,“玛玛西塔会把它们扔掉的。这些衣服没用啦。”
我还是望着她。“那么你打算干什么?”
她开始脱去她的衣服。“我也需要洗个澡。澡盆大得很,特地为双人浴做的。你害羞吗?”
“我不害羞,”我回答说,“只是我很吃惊。”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吃惊的,”她又笑着说道,“你已经见过我一丝不挂的模样,而且我也见过你脱得光溜溜的。”
“你怎么见到的?”我问道。
“别犯傻了,”她回答道,“我们全在那个小小的船舱里。没有哪儿可隐蔽自己。现在,来吧。”她走到洗澡间的另一头,坐进一只坐浴盆。“你刮胡子时我要洗洗下身。”
当我跨进水里时,她已经在大浴缸里。洗澡水暖和而滑腻,沾在身上十分舒服。
“行吗?”她问道。
“无可挑剔。”我回答道。
她站起身来,端出一只装有喷嘴的奶油色大塑料瓶。“站起来,”她说道,“这是一种特殊洗澡液。我来往你身上抹,会使你的皮肤变得柔软。”
她的手十分轻巧,慢慢地把澡液抹遍我的全身。“现在轮到给我抹了。”她说道,一边把瓶子递给了我。
我感到自己笨手笨脚的,抹的时候不像她那样轻巧。她慢慢转过身来,让我抹她的背部,然后又用脸对着我。我满腹疑虑地望着她。她微微笑着。“别犯傻劲。快抹。”我迅速地把澡液抹遍她的全身。
“用力。”她说道。
我照她的话做了。我把瓶子给她时,她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
她沉重地呼吸着。“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变了样?”
我点点头……
我远远地听到电话铃声在响,然后感到她的手在摇晃我的肩膀。我慢慢地坐了起来。我们俩都裸地躺在床上。“哦,见鬼,”我说道,“我真的睡着了。”
“你有理由好好睡一觉的。”她温柔地说道。
我摇摇头。“我听到电话铃声了吗?”
“这是你的电话,从美国来的。”她说道。她迅速拿出一只小瓶子。“吸上一口,”她说道,“你还似醒非醒呢。”
我点点头。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头脑清醒起来。“电话在哪儿?”我问道。
“在这儿。”她从床头柜上拿起话筒说道。
我拿起话筒放在身边。我听到的是一个美国女子的声音。“史蒂文斯先生吗?”她问道。
“是的。”
“我给你接通了迪·斯蒂芬诺先生。”她说道。
话筒里喀嚓一声,接着我听到伯父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沉重而悲伤。“安杰洛已经死了。”他说道。他不是在提问,他已经知道了。
“是的。”我回答说,“我很难过。”
“什么时候发生的?”他平静地问道。
“差不多一周之前,”我说道,“那船长企图绑架我们。他在安杰洛背后开了一枪,一分钟就完了。”
“当时你们在哪儿?”他问道。
“我当时在下面,船舱里。我一听到枪声,就抓起手枪,船长刚好走下船舱的阶梯,我就把他干掉了。我还宰了另一名船员。我们和另外两名船员一起顺流而下,把船驶到一个河湾,司是那两名船员也起了歹心。在文斯找到我们之前,我清除了他们。要不是文斯,我们都完蛋啦。”
“你说‘我们’,另外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我说道,“安杰洛从利马带来一个姑娘。他想要一名翻译。”
“安杰洛想睡女人,”伯父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们能把他带回美国吗?”
“不行,伯父,”我回答道,“他在500公里外亚马孙河的丛林里。”
伯父沉默了一会儿。“我要他别去,”他说道,“但是他从来都不听我的话。他总是想逞能。”
我无话可答。
“我也不想让你去。我曾对安杰洛说,这事与你无关。”他说道。
“安杰洛是我堂兄,而且我爱他,”我说道,“当时,我会跟他一起去的。他陪我去过西西里嘛。”
“我要你回家,”他说道,“你什么时候能上飞机?”
“现在是夜里,”我说道,“早晨第一件事我就去查航班。”
“搭布兰尼夫航空公司的飞机,”他说道,“我不相信任何外国航空公司的飞机。你乘美国飞机。”
“好的,伯父。”我说道。
“你一订好票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伯父。”我又应道。
“你回家后,我们将安排给安杰洛做弥撒,”他说道。
“我会去的。”我说道。
他的嗓子十分沙哑。“那姑娘呢?她情况怎样?”
“没问题,伯父。”
“她很讨人喜欢吗?”
“是的,伯父,”我回答道,“安杰洛的口味档次很高,他没有和妓女厮混在一起。”
“好好照料她。”伯父说道。
“谢谢你,伯父,”我回答道。
“也好好照料你自己,”他继续说道,“别忘了,我们家族的男性后代只剩下你了。明天给我打电话。”
“是,伯父。”我说道。
“我爱你。”伯父说道。
“我也爱你。”我回答说。电话断了,我把话筒交还给阿尔玛。
阿尔玛的眼里充满泪水。“他怎么样?”她问道。
“心碎了,”我回答说,“安杰洛是他的命根子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