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花菜和肉汤,”她解释说,“每样各一杯,合起来四十七能量。”
“就这些?”狄平问。“就吃这些?”
“当然不是,”她嘲弄地说,“光吃花菜和肉汤,没人能活下去,你可以愿意吃多少芹菜就吃多少芹菜。实际上,我要你带几根芹菜,整天咀嚼。”
“整天带着芹菜?”狄平脱口而出,“这是什么名堂?”
“因为那是最好的减肥食品,每根芹菜可以减少五卡路里的热量”“减少五能量?”
“是我自己发明的,”米美太太说。“你瞧,普通一根芹菜含有十五能量,但是,人每咀嚼一次讨厌的东西,就会生气耗去二十能量。结果,每一根芹菜减少五能量。”
“太妙了!”狄平喃喃道。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米美太太说。
“可以,什么事?”,米美太太神秘地探过身。“你那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狄平怀疑地看看四周,然后探身过去,神秘地低声说:“此刻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希望不久就装满芹菜!”
米美太太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狄平站起身。
“对不起,”他说,“我还得去见张娜小姐。”
他离开米美太太的时候,她还在大笑不止。
当他再次回到温泉前面的办公室时,他说:“张娜小姐,我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我带着这只箱子到处走的话,会惹麻烦的。”
“是的,”张娜同意说。
“同样的,如果我的箱子整天没人看守放在屋里,我既无法好好休息,也无法集中精力锻炼,那就达不到此行的月的。当然,我可以在本地的银行租保险箱,存放在那里,可是那样一来,我晚上就不能工作了。我最近在重做一条项链,那是一位公爵夫人的传家宝,原谅我不能说出她的名字,一说出来,相信你会认识的。
项链原来做得非常精致,但是我的顾客认为不合她的个性,因此我为她重新设计。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答应了交货日期,问题是,我夜间需要这口箱子,如果我租保险箱的话,我就取不到箱子了。““为什么不干脆放在我们的保险箱里呢,狄平先生?”张娜小姐提议说。
狄平扬起眉毛。“我不知道你们有保险箱。”
“我们有个很好的保险箱,狄平先生,你要不要看看?”
张娜小姐带他走进后面的一问私人办公室,里面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矮小坚固的保险箱。
“政府规定我们要将账册放进有防火设备的容器里,”她解释说,“我们里面还有一个小现金盒,放五十元或六十元在里面,另外还有几件客人的值钱东西。不过,你可以看到,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的箱子仍然可以放进去。”
狄平抿抿嘴唇,挑剔地看着保险箱。“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多少人知道它的密码?”
“只有我和镇上银行的行长,他是温泉股东们的信托人。”
“其他职员不知道吗?”
“不知道。”
狄平考虑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同意了。
“很好,张娜小姐,我接受你的意见,将箱子存放在你的保险箱。每天晚饭后我来取,九点你关门之前送回来。那样每晚可以有两个小时工作。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娜微笑着说。“你是我们的客人,狄平先生,我们是为你服务的。”
“我想保险箱是由你负责的?”
“当然。”
狄平用指尖敲敲箱子的外壳,说:“好吧,你打开保险箱,我现在就放进去。”
张娜熟练地转了三次密码盘,在她开始对密码之前,回头对狄平说:“如果我要对你的箱子负责的话,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能打开这个保险箱。”她彬彬有礼地说,“能不能把脸转到别的方向?”
狄平清清嗓子,转过身。张娜转动密码盘,转了四个数,再抓住门柄一拧,拉开厚厚的门。“开了,”她伸出手,狄平仍然有点不情愿地把箱子递过去。他看着张娜将箱子存放进最下层的架子上,失上门,再转动密码盘。
“啊,行了。”她说。
“啊,我可不可以看看?”狄平走过去,费力地弯下腰,试试门柄,它关得很牢。“你知道,这并不是针对个人的。”
“当然。”
狄平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快十二点半了。“如果这样的话,我要去吃午饭了。
然后我要回马峰那里,开始减我的腰围。晚上见,张娜小姐。“他摇摇摆摆地离开办公室,像一只大企鹅。
那星期的其他日子里,狄平非常努力。他在马峰或其他教练的指导下,不停地运动。天亮不久,吃完米美太太“饿死人的早餐”后,就开始进行一连串无止境的运动,这种运动,只有虐待狂才能想得出来。
他上午先是按摩,然后是蒸汽寓淋浴,一小时的柔软,到附近山脚徒步,再淋浴,然后吃午饭。
下午先是矿物浴,接着是针对具体部位的减肥课,然后是紫外线日光浴;器械运动,淋浴;四十分钟的游泳,尽可能多游几圈,他的最高纪录是两圈。最后一堂课是跑步,边跑边喊:“减!脂肪!
减!脂肪!“然后他疲惫地回到房间,倒头睡下。
客人在晚饭前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晚饭后,院方提供由米美太太调配的食物,补充一夭的营养。晚上,男女可以在游泳池或娱乐室交往。
狄平有意避开每天的这段交际时间,他吃完饭后,就到张娜那里取回箱子,然后退回他的房间。他总是在九点差五分前出来,将箱子放回保险箱过夜。他的这种例行工作毫无变动,直到星期五,张娜介绍他认识刘利太太。
当狄平去存放箱子时,刘利太太正在张娜的办公室。
“哦,狄平先生,这位是刘利太太,”张娜说,“刘利太太,这位是狄平先生。狄平先生,我们正在说你呢。”
“是吗?”狄平毫无兴趣地说,他注意到刘利太太身材很苗条,看来不需要到温泉来减肥。“很高兴见到你,狄平先生。”刘利太太的声音很甜美。“张娜小姐告诉我,说你是一位珠宝专家。”
“我怕张娜小姐过奖了,”狄平说。“你太谦虚了。任何一位为女公爵改镶传家宝的人,都必定是一位专家。”刘利太太注意到,狄平不高兴地瞥了张娜一眼,于是马上补充说,“你一定不要怪张娜小姐告诉我,她知道我也遇上了同样的难题,想帮帮我。”
“同样的难题?”
“是的,你知道,我也有一条项链,是我姨婆遗留给我的,我很喜欢它,但觉得它太重、太俗气了。我戴着时,觉得它太亮,大重。
所以,当张娜小姐提到你的手艺时,我就开始想,是不是可以将宝石重新镶一下,使我戴的时候,更舒服些。““夫人,”狄平说,“任何珠宝都可以重做,任何珠宝都可以重镶,我建议你和你的珠宝匠商量——”“可是,我的问题不在是否能改镶,”她说,“问题是我该不该重做,所以我需要一位专家的意见。让我拿给你看看,张娜小姐,请从保险箱拿出我的项链盒。”
“真的,刘利太太,”狄平看看手表说,“我认为——”“哦,请你看看吧,”她请求说:“不会占用很多时间的,”张娜小姐递给她一只天鹅绒面的盒子,她立刻打开,拿给狄平看。“这很可爱,是吗?不过,太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狄平低头看着打开的盒子,一看到项链,他脸上的不耐烦就消失了,显得很感兴趣。
“天哪!的确很精致。”
“我相信,你现在明白我的难题了,”刘利太太说。(未完待续)